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的朋友

        那是我傻到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我见到你会开心,找不到你会焦虑,甚至不知道这种情感叫做爱。那是我对别的小朋友微妙的遗忘一无所知,仍能开心地躺在地板上一天,以为我真的是这个热闹游戏的参与者,即使没有人理我的时候;那是我被老师惩罚,在小仓库里面壁思过时觉得像是在一个新天地里冒险而无比激动开心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这么傻,傻到看到和你差不多的背影便兴奋无比地冲刺,想拥抱住那个背影,不惜摔得头破血流。

        我甚至不记得我初次见你的模样,你大概是在笑吧,你总是在笑,说话像个大姐头,然后你的母亲就会毫不犹疑地敲敲你的脑袋,我就上前一步抱住你,我们笑得滚成一团。至今,我说话也总是有点不良的味道,我也不想去深思究竟是改不掉还是不愿改了。人们总说,朋友的记忆是最美好的,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我有些赧然,对你的记忆总像是那幅名画《大碗岛的星期天下午》,波光粼粼的水面,明明是静止着却仿佛跳动迸射着的点,在我总以为看清时又喧嚣着逃走,抑或是阳光太刺眼,无法令我细细欣赏。无数次,那种仿佛近在咫尺却无法触摸,无法揭开最后一层薄纱的感觉令我苦闷到想嚎啕大哭。

        我总感觉,我对你的喜欢太过轻浮,不然,留存在我的记忆里的,怎么只有短短的如轰隆而去的火车、杂乱如纷飞的雪花。

        我记得有一片天空,被一根铁棒所拦断成两部分,那是我和你荡秋千时抬头看天空的记忆。你说,荡秋千的时候抬头看,总有一种自己是一只自由的、飞翔的鸟。我听着你的大发现,照做,我真的感觉我仿佛挣脱了重力的束缚,是可以向天空冲去的,我便不知怎的,松开了紧握着绳子的双手,我正想喊着,“我飞了”,然后便是浑身疼痛,但我仍痴痴望着天空,那是一片很蓝,蓝得没有一丝杂质,仿佛没有任何阻碍地迎接、容纳着一切的天空。

        我记得一只大玻璃花瓶。瓶身滚圆,瓶口有一圈波浪似的花边,花瓶很大,可以容纳我跟你所有玩耍的快乐,花瓶很干净,我可以隔着花瓶看到你的笑容。我们沉迷于所有美好的神话、魔法、仙女、童话……我们幻想自己是女巫,醉心于“魔法药水”的制作。我们把所有“美”的东西捣碎,虔诚地丢进这个瓶里,搅拌、提炼。对两个上幼儿园的孩子来说,所谓“美”的东西,不过就是所有可见的花、母亲的化妆水而已,判断是否成功的标准也不过是否芬香,是否清澈、颜色是否漂亮而已。我们寻最精致的瓶子,倒入我们精心制作的魔药,献给我们的母亲,然后迎接一场来自母亲们的狂风暴雨,待风平浪静后又开始新一轮的鼓捣。只是,在我们笨手笨脚地配置时,难免出一些纰漏。我也不记得到底是谁干了些什么,只记得玻璃瓶碎了,粉的清澈的液体流了一地,渗进水泥地,变得深灰。我仿佛被石化了一般,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也随之变得深灰,无法做出反应。而你,却独自面对责问,即使回来时满脸通红,脸皱巴巴,竭力控制着眼泪却在看到我的一刹那没忍住抽泣。而我,却也满脸通红,脸皱地比你还厉害,哭的声音也比你大。

       我记得还有,还有我们偷喝青梅酒,你一脸得意地看着我皱巴巴的脸;还记得我们商量着如何花那一点点零花钱,你因为我傻乎乎地买了价格高数量却只有一点点的零食而跺脚,在我吃完后眼巴巴的看着看着你的零食,无奈而又有些得意地把零食丢给我;还记得我们一起骑自行车,尖叫着松开把手,双手高举,双脚使劲跺地,加速……我记得很少,我想记得更多,与你的记忆,我一点一滴都不想失去。

        我们已经分隔两地,几年未见过面,但当我从话筒听着你的声音,我就知道,我还在你心中的某个角落,不曾离开。我曾无数次微笑着静静听你的声音不停地流淌,在心里想着: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即使现在,我只能用声音无形地拥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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