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湖庄主和他的果园(编辑手记二)
三年前,我曾经参加过一个三亚志愿者组织的公益活动。活动的内容,是帮助一个十二岁、身患重症肌无力的孩子实现他的一个乘坐快艇到海上游览的愿望。 患病孩子的父亲叫李乃华,网名叫双湖庄主。
这个双湖庄主经常在《天涯社区三亚版》上发一些文字。他写的《果园日记》在网上连载,有朋友推荐我看。我看了,觉得这个叫双湖庄主的人文笔流畅,日记中虽然只是记录他日常生活一些轶事,很有趣。这些文字,即显示出了作者的文文字表现能力,也显示了作者的生活阅历和观察生活的能力。特别是他写的生活中那些有趣的东西,很值得我们很多言之无物的所谓作家学习。
志愿者们也是从网络三亚版上,从庄主的文字里,知道他有一个叫李子川的儿子,是个重症肌无力患者。根据医学文献记载,这一类的患者,一般只能活到十四岁。大家一想到这个聪明、可爱的孩子的生命,将会定格这个青春最美好的年龄段,就觉得可惜。善良的志愿者于是就想要怎么帮助这个孩子,帮助这个家庭。双湖庄主有自己的果园产业,经济收入可以维持家庭生活以及孩子的治疗费用,他不需要志愿者的物质帮助。志愿者们于是就想到了要帮助这个患病孩子实现他的人生愿望。
在得知了陈子川的一个愿望是乘坐游艇到海上去游览时,志愿者中的一位大姐帮助联系了三亚一家游艇公司。公司老总也是个爱心人士,为此专门派出了一艘游艇载众人陪着出海,了却这个孩子出海游览的愿望。志愿者中的文友邀请我参加了这个活动。 那一天,是双湖庄主李乃华开了一辆高顶灰黑色的面包车、带着他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儿子过来的。患病的孩子大约十二岁左右,因为使用了激素类药物治疗,身体变得虚胖。他身体无法动弹,与那些高位截瘫病人相似。
也就是这个活动,让我第一次见到双湖庄主李乃华——一个一眼看上去显得精明强干,且有点帅气的中高个中年人。当然更让人感动的是,这个男人对这样一个患病的孩子不离不弃,不但带着孩子在国内四处求医,甚至这些年来,每天晚上都要陪伴着孩子睡觉,并时不时要起来,帮助孩子翻身及大小便。因为患这种病的病人,连能力翻身的能力都没有。他的妻子因为承受不了如此沉重的压力甚至离开过一个时期。在这个非常时期,他独立支撑着这个风雨飘摇的家。总之,人的善良,人的坚韧,人的担当,在这个男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一天,天气晴好,海阔天空。我坐在乃华这个患病儿子的身边,陪着他们父子在广阔的三亚湾中游曳。服务员送来一个水果盘,我们边吃边聊天。快艇在海面上劈波斩浪,海空景色让人心旷神怡。我看到这个患病的孩子的眼神里,充满着快乐的神情。 活动结束之后,我们在网上交流。乃华说,他想要得到一本我亲笔签名的《阿陀朝雨》。我签名后送给了他,也送了几期我们办的《三亚湾》。
我在创办民间刊物《三亚湾》时,就有一个想法,要从网络上挖掘一批本地的,从来没有过文学作品在纸媒上发表的背景、但又具有文学写作实力的人。通常这一类作者,他们写的都是自己的原生态生活中的种种,而且是选择生活中有趣的事有来写,没有什么虚构,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文字更接地气。我就是想让《三亚湾》更接地气。所以我开始关注他。
《三亚湾》的八期、九期都刊发了他的散文作品,反响很好。他也热情地邀请我到他的庄园去作客。 我和萧烟是2017年的七八月份开车过去的。李乃华的果园离三亚有五十多公里。从三亚往五指山方向走,在离新政镇不到一公里处。手机联系后,他出到一个叉路口等我们的车。汇合后,再领着我们穿过一段一两公里的土路,进入了他的果园。
果园里有一个院落,盖了一幢房子,石条墙,钢混平顶,前后用一些波纹铁皮加宽。总面积大约200平米左右。主人院内及屋内的各种物品零乱的摆放。看得出,女主人不太善于管理这个家,似乎是更希望在城里居住。我对女主人说,其实,很多城里人希望过这种农庄生活。
我们送上带过去的礼物,然后在主人的引领下进里屋看了他那个患病躺在床上的儿子李子川。主人说,他现在已经不能坐着了,只能躺着。见到他时,他正躺着打用一只平板电脑上网。
看过孩子出来到走廊外厅,乃华的妻子已经沏好茶。我们边喝茶边聊天。乃华说,他也是近几年前才回来亲自管理这个果园。之前,果园承包给别人。他在深圳打工。
我们去的这天,赶上主人正在果园里建一个猪圈及整修鱼塘。主人也坐不稳,时不时有工人过来说需要什么材料。他呢,也要时不时过去指挥工人的施工以及装卸材料。 小坐了一会,主人说,干脆带你们去猪场施工工地看看,顺便参观一下果园。
新建的猪圈就建在鱼塘边上,和鱼塘相连。塘,是两个并联的鱼塘,故主人的网名取叫“双湖庄主”。果园里主要裁种的果树品种是龙眼。有滴灌设施分布在整个果园。据他说,这个果园面积大约有五十多亩。 果园里的龙眼树,大多是二十多年老树。为了让果树高产,他们采用了压枝技术,大约的作法是,在树半米高时就让龙眼树多分岔,就像一个半张开的巴掌,枝杆散开着生长,这样占地面积就大,但树的每一个枝杆因为采光足,挂果就多。同时,树不高,也好采摘。
主人带我们看了果园里的一株龙眼王,长在鱼塘边上,占地约一百多平方,树也不高,但平展开来生长的。因为地面开阔,光照及水分充足,主人说,光是这一株树,去年就收了一千多斤龙眼,产值有12000元。 果园种植管理需要掌握农业栽培技术。主人说,他也是这两年才掌握了龙眼的栽培技术。因为掌握了催花技术,他能让的果园龙眼的成熟期与广东、广西的龙眼成熟期错开。用这种技术,果园的龙眼要比大陆的早熟。故能卖个好价钱。今年的收获期,每斤的收购价是九到十元。
主人一家的主要经济来源,就是靠这些果树!除了种龙眼,主人还裁种了一些波萝密树以及少量其它品种的果树。主人说也曾养过鸡。别人养,是给鸡喂食一种色素,让鸡的皮变黄,这样价钱就高。他说,他做不来。而按他正常的养法,买不出高价。试了两次,不挣不到多少钱,也就算了。 午饭我们是和那些帮助他修建猪圈的工人一块吃的,还喝了些酒。那些来帮工的都是本地人。他把我和萧烟介绍给这些朋友,说我们是作家,还给其中两个喜欢读书的朋友分别赠送了《三亚湾》。饭后,告辞时,主人提来了两只菠萝蜜,帮助我们放在车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