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查眼睛

把父亲送到城东客运站,在自动售票机上通过支付宝买了一张票,车站小没有“站台票”,等着父亲抽完半支烟。隔着安检的那道护栏,远远望着父亲顺利上了大巴车。

那瞬间想起,龙应台在《目送》中写道:“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转移了一下注意力,转身坐地铁返程。

从起始站上地铁,仗着座位,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然后眯了会。由于住的地方离就诊医院比较远,为了尽可能快的做检查,我和父亲起床都比较早,洗漱完,到楼底天刚亮,领着父亲吃了早点———油条和豆腐脑。

挂号难。当我们赶到医院时,挂号窗口排的队伍已经有头有尾了(其实没有看到头)。给父亲安顿到等我的位置后,尽快排在了蛇长的队尾。望着熙熙攘攘的门诊大厅,我陷入了沉沉的深思。

医院,一个去伪存真的地方;生病,一种后知后觉的状态。本打算,把医院比作早晨的菜市场,突然发现太不恰当了,因为医院根本听不到讨价还价的声音。生活中,大家各种节俭,有钱也舍不得花,统统都存到了银行,当身体被省出问题时,就把银行的钱全部取出来到这里争先恐后的送进去。只有在医院,充值缴费窗口挥霍时是果断到令人怀疑人生的境地,这种价值观需要反思,需要调整,需要从根本上改变。

按照挂号队形的顺序,四十多分钟左右之后,终于挂到了眼科专家号。排队大概有二十分钟时,保安叮嘱,有些科室早上没有号了,排队的患者不用再排了,等到下午再来挂,这个情境让人尤为吃惊,那时那刻,我放佛感觉到有些人去火车站赶火车,检票人员告诉他火车已经出发了,你等下一趟吧。

就诊顺序紊乱。等到就诊时,专家号的就诊顺序竟然很错乱,这点让我及后面的患者情绪比较大。有的人,明显是专家的亲戚朋友,随便就推门而入,打断就诊的顺序和影响候诊时间;有的人,医生安排的检查做完,拿着检查报告直接破门而入,根本不顾及内面患者的就诊情境是否方便于医生对他的立即反馈,人性的自私感一目了然;有的人,候诊等得不耐烦了,开始三番五次的敲诊室的门,只能用想刷下存在感来理解他的表情心理和行为动作的客观性与合理性。

复查一切安好。本来医生安排五月份复查,结果由于各种原因,到现在才来复查,报告没有出来之前,我心里反正是很忐忑的。幸运的是父亲的复查报告与原来的分析对比,病情没有呈现出大的问题,这点是今天让我和父亲都感到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情。

父亲不想在城里多呆,尊重意愿送回家。复查完返到地铁站,刚好是中午的饭点,带父亲去吃了顿牛羊肉泡馍,冬天的阴天恐怕只有一碗热乎乎的牛肉泡馍既可以解饿同时又御寒。劝父亲留两天再回去,正好冬季家里也不忙,另外我最近没有上班,一起到西安城逛逛。父亲不同意,意见很坚决,而且下午就想赶火车回家,提醒着让我给他买火车票,一会儿把他送到火车站。我想起父亲上次坐火车还是去年大概这个时候给眼睛做完治疗后,我姐和他一起坐火车回去,还不放心特意买了一张站台票送到车厢。喝了几碗热汤之后,我寻思今天父亲是一个人而且当天余下的一趟火车没有空调,遂确定坐汽车是最佳选择。

有时候静下来想想,觉得真挺可悲的。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大半辈子靠种地,辛辛苦苦把我们拉扯大,再供我们上大学,最终迈进了大城市,而他们由于省吃俭用,日积月累已积劳成疾。本应该带他们看看城市的繁华,逛逛城里的各大旅游景点呢,结果现实却是这么残忍:只能带他们到这么偌大个城市,仅存的几所知名医院去,让他们承受身体最不该有的疼痛!

记于2016-12-29 23: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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