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家的那些事儿】第四章 盖房子啦!

读小学的时候,我的成绩不怎么样,主要是数学太差,常常拉分。

也许是我天生就没有学数学的大脑,简简单单的数学题,在我眼里全部都是一道道关卡,怎么都过不了的那种。

快上一年级的时候,我疯狂的爱上了写字。

大概在我眼里,哥哥姐姐们每天放学回家写作业的样子太让我羡慕了。我羡慕他们有自己的书本,羡慕他们有自己的文具,羡慕他们可以在纸上随心所欲地写。

“我什么时候才能会写字呀!”我常常暗自感叹。

妈妈说:“你还小呢,上学了自然就会了。”

我热切盼望着上小学。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开学那天,依然是哥哥陪着我去报名,哥哥带着我在整个校园里穿梭,最后把我安置在我所在的班级里。

二姐对我上小学反应平平,因为她升入了六年级,每天和一堆作业打交道,无暇顾及我。

大姐呢,已经是一名初中生了,她交了很多朋友,还有繁重的学习负担,更无暇顾及我。处于青春期的大姐,学习好,白白胖胖的特别好看,因此很招同学们喜欢,有好几次,我看见大姐站在家门口的小河边撕兜里装着的小纸条。

那个时候的我,依然傻傻的,每天跟在哥哥屁股后边疯玩。

三年级的时候,爸爸妈妈的小厂已经很有名气了,生意特别好,爸妈也攒了一些钱,准备把家里的北房拆了,重新盖一间房子。

说干就干,我们全家先搬到厂里去住,没几天,我们家的房子已经成灾一片废墟。

很快,地基起来了。

起地基的那天,我才知道,原来爸妈要盖一栋二层小洋楼。

我简直太激动了。在那个年代,能盖的起一栋小洋楼,是特别了不起的事。

楼房封顶的那天,爸妈请所有亲戚吃了顿饭,这是我们那的风俗。

爸妈都特别激动,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栋小洋楼里包含了多少委屈和辛苦。

妈妈嫁给爸爸的时候,家里条件并不好。

爷爷奶奶那个时候还在世,奶奶生了六个儿子,爸爸排名第五,因此也并不得宠。据说爸爸出生不久,就生病发烧了,因为烧得太严重,并不缺孩子的奶奶打算放弃爸爸,把爸爸扔在一个窑洞里,让他自生自灭。

大伯看不过眼,照顾了爸爸一整个晚上,也许是窑洞里的温度起了作用,也许是爸爸命不该绝,总之,爸爸活下来了。

爸妈刚结婚的时候,爷爷奶奶和其他叔伯们都住在一个院子里,分给爸妈又小又旧的一间窑洞,没有锅灶,实打实的白手起家。

但比穷更怕的是人心。

奶奶是个尖酸刻薄的老太婆,平日里坏话没少说,常常给妈妈脸色看,再加上妈妈一连生了两个女儿,那些妯娌们没少看妈妈笑话。

好在爸爸很勤奋,每天很认真的学手艺,很快就出师了。

手头攒了一些钱之后,爸爸就带着妈妈出去单过了,村里分给爸妈的宅基地离奶奶家有一些距离,妈妈终于不用再受奶奶的气了。

在我的印象中,小时候家里一直在修房子,攒一点钱,修一修房子,一直到小洋楼盖起来。

这可是村里第一栋小洋楼,大家都很羡慕,有眼红的,有说风凉话的,但不管外人怎么说,我们一家特别高兴。

小洋楼盖好后,家里里里外外的家具都是爸爸一手打造。

家里的餐桌是爸爸亲手做的,专门去买了金属条在桌面上绘制图案,爸爸带着我们四个,在院子里画图纸,剪造型,小心翼翼的贴到桌子上。

天气很晴朗,太阳暖洋洋的照着,我们的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爸爸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指导我们。

“月,你来贴这个花,贴好了你趴上边吃饭。”

“小宇,你来贴这条鱼,贴圆一些,瘦了不好看,”哥哥应声过去开始比划。

大姐二姐已经上初中了,随便贴出来的都很好看,不停地被爸爸夸赞。

听着听着,我不爽了。“爸,你咋这么偏心,我贴的不好吗?”

爸爸听后笑了,赶紧回过头来哄我。

齐心协力装修小家的那些日子,在我的记忆里如此深刻。

二层小洋楼里的一砖一瓦,每一个角角落落,在我的印象里如此清晰。

搬新家的那天,我站在家里的二楼看着远处,觉得无比安心,很多年之后,我对于家的定义,就是由无数个仪式感拼凑而成的农家小院。

妈妈厨艺很好,我们在新建的院子里,吃着香喷喷的饭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童年,就这样悄悄地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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