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老屋 ——大辣子

        20191222冬至这天我去告别了老屋。

        这个老屋是我25年的港湾,陪伴我从幼儿长到儿童到少年到青年到中年。自从2012年姥爷去世后,姥姥就搬了出来跟儿孙们住。2015年姥姥去世后,老屋就正式空置了。直到那天,它都是我的“姥姥家“,而第二天老屋就要租出去了。

        1994年姥姥姥爷从后营街的四合院平房搬到了虎台小区的楼房。据说进到新家的第一天,我畅游在宽广的70平米中,姥姥大喊“luoluo,luoluo(河南口音的乐乐)”而寻我不见。虎台小区,应该是90年代最现代化的大型小区了,有第一栋高层住宅,有30%的绿化面积,而我们拥有一层楼附带的“后院”。

        后院,成为了生在城市长在城市的我和表哥的乐园,养了只名叫贝利的大狼狗,一只后来不知所踪的猫咪,还养过好多次兔子。印象中一个雨夜里母兔子下了一窝小兔子,可惜没活几只。

       院儿里的三分地则是姥爷的乐园,种着各种蔬菜,韭菜、土豆、萝卜、葱……为豆角搭的架子上时不时爬上了牵牛花,一觉醒来,紫色和粉色的花瓣上挂着露珠。做晚饭的时候,谁去后院“薅”菜(没错,姥姥用的就是这个动词:你俩!谁去后院薅点菜?),成为我和哥哥每天第八回打架的理由。地窖又是老屋中的另一个洞天,姥爷在后院挖了个两米多深、刚够一人进出,两层的地窖用来储藏食物。平时用一块木板盖住,掀开来一个木梯深入底部。起初我不敢下去,哥哥总吓唬我里面有“黑猫猫”,后来我争着抢着下去,在一股潮湿的霉味和黑咕隆咚中摸出几个洋芋一颗白菜,递给头顶的大人,得到一句“真厉害”的夸奖,简直高兴的不得了。哥哥大我两岁,他从小就喜欢研究做吃的,而我从小就喜欢吃他研究的做的吃的。他7岁我5岁那年,为了偷吃两根炸火腿肠,我俩差点把厨房给点了。寒暑假的时光,全靠一台小霸王,魂斗罗通关,冒险岛,影子传说。他放学以后我最爱穿着跟着他的衣服,跟他的同学们玩,偷邻居家地里的洋芋,跑去五栋楼以外的草坪里烧窑。

       老屋离我的小学、初中、高中的都在步行15分钟以内,那时候特别“羡慕”中午不回家的同学,可以在外面吃饭。而我,除了被老师留下背课文抄单词,不会有中午不回家的可能。姥姥包揽了我12年的午饭,姥爷监督了我12年的午觉。姥姥是个目不识丁的家庭主妇,一辈子不会写自己的名字,生养了四个儿女,带大了我和哥哥。姥爷是个大男子主义的退役军人,一辈子不会做饭,上过朝鲜战场,经历过枪林弹雨,在门源监狱农场干过活,开货车在冬夜青海湖边抛过锚。

       手机码字有点混乱,想哭了,先写到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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