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快活压裂人

在党支部“三亮四比一创建”活动时,我作为支部的宣传委员,带着本子和笔去大家那里采集故事,想多树立一些典型,可得到的答案是:“真没有什么感人的事情,咱们干压裂的,熬夜施工,一天吃不上饭,上厕所找不着地方,那太正常了,谈不上感人。”对于不经常上井的女同志来说,听了这话,我有点难受,我们的工作不是年薪几十万,更谈不上什么光鲜,可是大家依然这么卖力。

王小波写过一篇文章《伟大一族》,我觉得我们压裂人就属于文章里说的“伟大一族”。这里说伟大,不是说压裂人本身有多伟大,而是我们追求做伟大的事情。下面我想讲一个在他们眼里不感人,甚至很平常的一次上井压裂施工。

9月的延安,清新的空气,让人惬意。压裂三室卜军今天又一次上井施工。“卜工您好,我是压裂队的,我们液体快配好了。”在路上,他就接到了压裂队的电话。

数不清过了多少个弯,远远能看到位于半山坡上的目的井场。实习时,每次走这样的山路,心里都跟着颤颤悠悠的,没想到这样的路却成了后来走的最多的路。到了井场,所有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就在压裂设备轰鸣而起时,一阵狂风,井场顿时飞沙走石,大家的脸上、身上蒙上一层厚厚的沙土。“估计雨要来了,牛队长,你给兄弟们说一声,让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保证施工效果的前提下,尽量赶在雨来之前把活干完!”卜军急切叮咛着,不时地吐着嘴里的沙土。

“卜工,座封好了,我们暂堵阶段要不要先小砂比打会儿,观察?”合作过几次的牛队长清楚试验的风险点,私下打趣道。每一口宽带压裂试验对他们压裂队都是一场人员调配和设备性能的高考,所以格外谨慎。“吸取前一口井的教训,这次把初始阶段砂比从20%降到15%。”卜军胸有成竹地答到。仪表车上瞬间安静起来,因为大家都清楚“高考”铃声已敲响,弦又一次紧绷起来了。

已经打了4方液体了,目前暂堵剂已经进地层了,压力还没有反应,6方了,还没有反应!卜军有点着急了,宽带压裂的技术核心就是,通过把暂堵剂输送到老裂缝的深部,提升缝内净压力,控制老裂缝继续延伸,开启侧向微裂缝,增大带宽,从而达到增产的目的,通俗地说,就是让裂缝不走寻常路。可是已经加了6方液体,没有起压,说明原有裂缝没有封堵成功。卜军随机应变,让压裂队提高砂比,加到7方的时候,压力从25MPa突然上升至30MPa,为了避免超压风险,卜军让施工队停止加堵剂,大家屏住呼吸,10来双眼睛紧盯压力曲线的变化,只见曲线在短暂的上升后又回落下来。压力上升后持续的时间太短,不足以说明新裂缝张开。指导过多次施工的卜军也有点犯难了,他只能让队伍先按20%的砂比打一个井筒看看。车厢外再次狂风大起,天色阴暗下来,豆大的雨滴在车厢外噼里啪啦作响。

砂比再一次提到了30%,压力开始缓慢爬升,变砂比到40%了,压力持续爬升,加到6方后,大家再次屏住呼吸用期待的眼神盯着显示屏,随着压力曲线以优美的姿态缓慢爬升并稳定在32MPa时,大家如释重负,从压裂曲线看出,这次宽带压裂的工艺目的达到了。不经意间大家的衣服已经被汗彻底浸透,几个大老爷们瞬间变成几条泥鳅,脸上头上的尘土被汗拉出很深的印子。

暴雨后的山路到处坑坑洼洼,车在山路上斗折蛇行,每一次打滑都危险重重,让人惊出一身冷汗。好几次,卜军都提醒司机师傅:“不如我们找个平直的路段停下来一会儿吧!”可司机师傅总说:“谁知道这雨要下多大,下多久,要是在我们回去的路上,山路被冲断,甚至滑坡,再加上夜黑风高,视线模糊,我们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啦。”

是的,他也明白,只是感到无助,他人生第一次害怕,害怕汽车坠崖车毁人亡,谁说每一个胖子都彪悍,其实胖子往往最不经折腾了。他偷偷地想,是不是要给家里人发个“爸爸、妈妈、媳妇,我爱你们”之类的短信,要不是这个时候还真说不出口。然而为了不影响司机师傅的情绪,他还要故作镇定。

经历比平时多出三四倍时间,忍受着煎熬,总算到了宾馆,突然发现衣服又一次被汗浸透。他知道,这次是被吓的。寒颤和喷嚏接踵而至,卜军无力地躺在床上,口干舌燥,刚才惊险的返程仍令他心有余悸,久久不能入睡。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浑身酸痛的翻身才让他意识到自己刚才已经睡着了。

这就是我们压裂人普普通通的一次上井。我们每年要上井近百次,每一次新工艺试验都充满着未知和挑战,可是我们义无反顾。

席勒说过,人要忠于自己年轻时候的梦想。三十好几的我们已经不再去想什么改变世界,我们知道梦想是干活拿油,走好脚下的路。在压裂人身上,我看到了一种光彩,我想这就是工匠精神,摆脱了浮躁以后,努力踏实把一件事做好。我们压裂人正以自己的专业素养诠释新时期的工匠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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