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看完这部电影,又有8442人死去了

中影指数:电影作为最具致幻效果的艺术形式,让观众有机会去了解和体悟,超出自己日常的生命时刻。而一部影片的时间,又会有多少生命在世间消逝,《死于明日》则给出了答案。《死于明日》是泰国导演——纳瓦彭·坦荣瓜塔纳利的最新长片作品。电影以男孩与老人阐述死亡的纪录素材,来串联起七组人物,在临终前的生活片段而构成。

杨德昌曾在电影《一一》中写道“电影发明以后,人类的生命,比起以前延长了至少三倍”。

电影作为最具致幻效果的艺术形式,让观众有机会去了解和体悟,超出自己日常的生命时刻。而一部影片的时间,又会有多少生命在世间消逝,《死于明日》则给出了答案。

《死于明日》是泰国导演——纳瓦彭·坦荣瓜塔纳利的最新长片作品。电影以男孩与老人阐述死亡的纪录素材,来串联起七组人物,在临终前的生活片段而构成。

《死于明日》海报

影片中的事件,均真实发生在泰国。而导演通过视听虚构的“前史”,实现了影片文本,虚与实之间的“库里肖夫效应”。事件中“死亡”的人物,被赋予了更为具体的情感解读。相应的,“死亡”本身也让这些平淡的时刻,更为深情,或是惋惜。

显然,导演对于“死亡”的态度,并非像大多数电影那样,具有仪式性,或是使其成为戏剧高潮。相反,影片中所传递出的,是一种更甚与常日的平静。这在导演对于声音的设计与选择上便可见一般。

憧憬未来的四个女孩

作为影片序幕的四个女孩的故事,导演提出了时间与死亡,在数量上的等量性。平均每秒钟,世界上便会有两个人离世。于是,象征死亡的钟表指针跳动的声音,在这段故事中被放大,成为了四位女生的生命倒计时。这场预先张扬的死亡,呈现的却是正值青春末尾的少女,对未来美好憧憬的日常对话。

随着故事的结束,钟表的声音也随之削弱,到消失。事件之后的宾馆房间,被服务生快速抹去他们曾经存在过得痕迹。那类型片中常见的“倒计时”制造紧张情绪积累的视听手法,却并未带来预想中的奇观时刻。这种“反戏剧”的方式,恰恰也在表示着,“死亡”实则并无惊心动魄。它不过是一段人生的最终时刻。甚至,它平淡和渺小到,不曾留下痕迹。

观众对于“死亡”的传统认知,在序幕中被打破后。随后的几段的故事里,这种由创作者刻意加入的“紧迫感”便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每段故事中舒缓的背景音乐,和近乎无声的环境音。配合导演选择的镜头表达方式,电影的散文感由此确立。每段故事中朴素的情感,便因此得以更纯粹的呈现。

作为由短片拼贴而成的长片作品,往往会被扣上作者叙事能力欠佳,或是风格质量参差的评价。而讲述“死亡前”这一特定情感时刻的本片,即便每段故事都由不同调度方式的长镜头完成,却始终保持着前文中所述情感的表达。

病危的妻子与即将遭遇空难的丈夫

那场病床前,夫妻阴差阳错的诀别。本是即将病危的妻子,向将要出差的丈夫做最后叮嘱,并最后一次为其修整指甲。景别位于中近景的画面,始终随着二人位置的变化,游离于二人之间。画框内空间,如同得以幸存的现实,二人出入于画框,似乎象征着临终前的徘徊。

直到最后丈夫离开病房,镜头定格在哭泣中的妻子。最终重病的妻子,终于痊愈,而健康的丈夫,却因飞机失事,意外身亡。

在几组故事中,替补女明星成为其中唯一的“幸运儿”。因为原本代言人的意外重伤,不治身亡,她顺利的拿到了代言的机会。导演选择逐渐推进的特写镜头,来呈现得知这一消息过程中,“幸运儿”的情绪变化。一张面孔,成为全片视角的唯一焦点。

因原代言人去世而得到出镜机会的“幸运儿”

随着画框外,工作人员对原代言人病情进展的描述,“幸运儿”的表情也在由平静向悲伤,再趋向缓和。直至最终成功接下工作的她,接通电话离开场地,镜头定格在密林中狮子的标本前。这种原始的符号,似乎也在呼应着“死亡”对于现实中生存法则粗暴的联系。而“幸运儿”的悲或喜,已然无关紧要。不论她是出于真心,或是刻意。这些都已成为生存法则的一部分。

梦中去世的音乐家,度过了平淡而又幸福的一天

作为最后一部分,以在睡梦中去世的音乐家作为收尾。言语中对于“无聊”一天的欢愉,便是生活最纯粹的平淡。当他渐渐睡去,镜头由近景逐渐拉远,仿佛在睡梦中,其灵魂脱离身躯准备离去。而在整部影片的叙事解构上,也以最为平静的视听语言方式,完成了全片情节内容的收尾。这种叙事的安宁感,也贴合了导演对于“死亡”过程的诠释。

最终影片结束在70分21秒。冰冷的数字显示,在观看这一部电影的过程中,将有8442人离开我们生活的世界。就如同影片中几段故事,仅仅有数行字来解释“死亡”,导演显然对于“死亡”本身并不在意。如同片中那段姐弟故事开始前,播放姐姐生前相机里最后拍得几张照片的幻灯片。纳瓦彭更加关注的,是这些生命结束前,在世界上遗留下的这些微不足道的“涟漪”。

姐姐生前与弟弟的合照

导演用七段关于“死亡”的故事,讲述了世间的平淡和冷暖。而在影片中只是当做数字出现的那8442个生命,共同编制的是更为动人且多样的生命时刻。

如今,观众借电影,延长三倍生命。但生命之于世界,终归是平淡且渺小的。纳瓦彭·坦荣瓜塔纳利的《死于明日》,是对“死亡”的敬畏,更是对生命的敬畏。他用电影,为观众延长三倍生命的同时,也使人们学会去关注现实生活中那不曾注意,却转瞬即逝的生命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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