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剪影】——常河

2021.4.5  星期一  晴

（五）

再次见到常河是二十多年后的初春，他已经是一家销售公司的副总了。还是那样瘦，但脸色红润气色不错，只是两鬓已经染霜。问起他的个人婚姻问题，他幽默地说，关帝庙前竖旗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为何还是“单打一”？我问。

他不语，点燃烟猛吸了一口，低沉地说，我对不起丽蓉。

我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时间也会抚平你心中的伤痛。他摇摇头，讲述了隐藏心底多年的心结。

丽蓉入院的前一天，赵玲来找我。她调到厂部销售科，两眼一抹黑，求我帮她制定销售文案。我答应了，因为心里存有一丝幻想。几年前在我岳母家见到她时，寂寞的内心像被无形的手温存的抚摸了一下。回到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当时我不懂，给丽蓉热了一包鲜牛奶。结果因为消化不良，引起心肺功能衰竭入院抢救。大夫说，鲜牛奶是好东西，但不是什么人都能饮用。恰巧那天，你到医院见到我。

随后他带我到他的办公室，他递给我一张信纸，虽有些发黄，却折得整整齐齐。说你看看吧。

常河哥，丽蓉姐病逝的事是姨妈告诉我的。不离不弃的五年光阴，见证了你的痴情你的真爱。其实自从在姨妈家见到你后，我一直关注着你，我拒绝了所有的提亲，说不上什么原因。假如在我的人生中出现你这样的情节，我肯定做不到像你那样，所以我敬佩你。有一点我要声明，假如我要嫁人，非你不嫁。是不是有些任性。

你在为自己赎罪？我问。

常河点点头。眼睛直视着前方，似乎在审视着人世间烟雨迷蒙，消瘦的身材立着，静若处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