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爸爸妈妈

春节之前,我回老家一趟。

坐在出租车里,快到村口时,就看见窄窄的水泥路边,母亲正手拖着行李车改装成卖菜的车子低着头朝家走,像是想着心思的样子。我知道,母亲就是操心的命,总有操不完的事,这一刻又不知道操心什么呢。手拖车上面放着一只扁竹筐,还能看到杆秤,一些杂乱放置的方便袋包装的东西,以及捆绑的一些布带、绳子。框里葱蒜的绿色也是一眼就能看见的。

母亲的背影,我太熟悉了。不夸张地说,在亿万人中我都能一眼认出。母亲身材不高,头上戴着旧棉帽,穿着不太合身的破破的衣服,棉裤由于较厚,穿在腿上,后膝窝处层层褶痕明显。一眼望去,色彩不太亮甚至可以说有点灰暗的衣服和帽子包裹的矮小身材的母亲,让我哽咽,瞬间眼睛湿润。

给她买的那么多衣服,就是不穿,非得穿得这么不好看,心里有些许的不满。

车靠近母亲的时候,我要下车。

推开车门的当儿,一声“妈妈”便脱口而出。尽量快乐些的样子,掩饰一下刚才的酸楚。

母亲听到我的声音,便从自己的思绪中抬起头来,透过玻璃镜片看我。便笑着说:“我是在想,你说你上午到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呢!”

“今天还去卖菜,卖个什么菜哦,能卖多少钱?”

“哦!卖点白菜和菠菜。也没得卖了,剩下的留着过年家里吃了。”

我接过母亲手中的手拖车,我来拖着。

“本来不卖的,也没多少,就卖了四五十块钱。想你今天回来,我就到街上买点你爱吃的烤鸭和牛肉,今天卖菜的钱还不够,还贴了几十块钱。”母亲接着说。

听到这个,我内心暖流涌动。母亲和父亲在老家,一直都是舍不得吃,舍不得喝,但对于我们,却是如此的慷慨。我还能说些什么恰当的话语呢,没有什么能恰好表达得。我悄悄抬起头,望着那片深密大树,那是家的位置。幸福感动的同时,也夹杂着较多的是对父母辛苦得酸楚。我的娘亲啊,让我如何报答你!

我跟母亲并排走着,我紧靠着母亲,想跟母亲更亲近些!

我们就这样一起走回家。

转过厨房,透过厨房窗户玻璃,边看见父亲在灶台忙活。

“阿爷(阿爷就是爸爸的意思)”我用本地原汁原味的语言喊着。

跟父亲聊天,我都是用方言的。父亲是不会说普通话,父亲也不想说普通话,给我感觉,一旦父亲说了普通话,就好像是脱离了农村,脱离了他耕种一辈子的土地,像是变成无根的浮萍和蓬草,因此而内心慌乱。父亲用这种对乡音语言的倔强和坚守,让自己能舒心。我因此不跟父亲说普通话,怕给父亲加剧这种慌乱,破坏了内心的舒安。

父亲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电饭锅的内胆锅,准备淘米煮饭。父亲戴着已经有好几年的帽子,帽沿下,是一张堆满皱纹的脸。此刻,因为满脸笑意,脸上皱纹挤得就更加得紧了!还有那几根特别长的眉毛,真得是有点飞起来了得感觉。

“跟得嘎来早得很嘛(今天回来挺早的嘛)”

“嗯!我跟得是坐早班车回来的。”

“早饭都没切吧,鸡汤炖好了,搞碗喝。”

连我没有吃早饭都预设了解决方案。我又一次被感动了。

不说太多,放下东西,拿个大碗,且喝它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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