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自由落体(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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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位上差点要睡过去的时候,他才清醒意识到离开。推开超市的玻璃门烈日当空粉尘四处,路旁的树荫下聚集了不少中老年人在打牌下棋。另一边站在一些无所事事的年轻人不懂装懂的看着戏剧团演奏的越剧。一辆装载推土机的卡车引起了附近不少无聊的注目,比着物质的空缺,精神的空虚才是最可怕的、才是最使人容易面目全非的。顶着这番烘烤他回到酒店继续睡觉,空调的冷气让人容易忘记当下的季节。

周小寒在梦中又一次从悬崖绝壁意外坠落,这一次是因为上面的掉下的碎石。在自由落体的加速度的过程中,他心生绝望看着周围漆黑一片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到来,大概过去了一分钟还在继续朝深渊下落。不知道地面到底是什么模样,但愿不是一群饥饿等待觅食长像恐怖恶心的野兽们。“要死就死个痛快吧!”他喊道。

“痛快什么?”不知哪个方向传来声音。

“谁?谁在说话?”周小寒恐惧的看着眼前的漆黑一片。

“你也和我一样堕落在深渊了吗?呵呵。”

“谁在说话!”他话音刚落,面前慢慢浮现出阿宽的模样,还是高中时期的样子。他惊讶看着同样头部朝下身穿囚服的阿宽疑惑问道:“你不是已经出狱在工厂意外死亡了吗?”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一直反复在这山崖上爬行掉落,只是好奇你怎么也来了?”

“那么说你掉落过在地面上?”

“地下是深不可测的滋生食人鱼的湖泊怎么可能是地面。”等阿宽说完,周小寒从他敞开的衣袖看到露出被啃食过裸露血肉模糊的部位。

“先不管是什么了,我从很远的地方找你来着,他们都说你死了。”

“我死了?什么是死了?”

“来不及解释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在地方看到你。”

“我也好奇怎么会在里会遇见你,你也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了吗?”

“罪过?”周小寒依旧不解的反问。

“我要在这里反复徒手攀岩上方和遭受鱼类撕咬已证明自己在虔诚的赎罪。”阿宽说。

“你不是在监狱赎罪了吗?”

“监狱是什么?你说的我怎么都听不懂,我好像再哪见过你但一时想不起来。”

“我们可是多年的同……算了既然不在一个纬度世界就不多解释了。你就告诉我怎么逃脱这地方吧!”

“逃脱?为什么要逃脱,你不是来赎罪的吗?”

“哎,我又没什么罪过怎么会来这种地方,这飘在空中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你杂念太重了,要静下心试图让灵魂出窍,这样食人鱼才会觉得你的身躯失去了灵魂,它们这些凶猛的动物对没有灵魂的血肉是没什么兴趣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搞不懂你到底说的是什么?”

“我可提前对你说了,等下你被食人鱼啃的骨头都不剩的时候就什么都晚了。”

周小寒想了一会说:“你第一次掉落的时候肯定不知道这些吧?那你是怎么没被啃光的呢?”

阿宽冷笑几下说:“因为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被抽离了灵魂,所以我不受食人鱼们的欢迎的。”

“那你身上的这些疤痕是?”

“被岩石砸到留下的,好了聊天到此为止,我得先去……”还没说完整个人都漆黑淹没不见。

闹铃把他吵醒时候已经是临近七点,由于之前设定的闹钟疏忽大意早上被设置到下午,他起身拿着下午在超市购买的香烟糕点下楼朝昨晚的饭店走去。约定好的时间见到大伯便疑问堂弟怎么没来?是不是被昨晚的酒量把他给吓到了?大伯笑着回应说今晚他在加班。

“昨晚我太激动了,也确实不应该喝的烂醉,这次意外到访让你也麻烦了。”周小寒先说一通客套话。

大伯挥了挥手:“千万不要这样说,男人在外应该有一些靠谱的关系,他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确实应该高兴,尽管他已经不在了,但他还能让别人记在心中我作为家里人也感到欣慰。”

“大伯言重了,不仅有我。当年同班的同学还有一些都记得他呢?只不过多年未见也不曾联系会有些陌生感吧,但有些事情意外发生就没办法了。”

“所以说啊!他心里到底原不原谅你,作为他大伯我也不会刻意编谎话故意让你心安理得,别看大伯一把年纪还在工厂打工,大伯年轻时候也是读过很多书的人。所以就算他对你仇恨也好、感激也罢,既然他不在了,这也就显得不太重要,重要的是活着的人要怎么努力过的更好。”

周小寒边点头边倒酒边说:“还是像大伯这样岁数心胸宽广,毕竟走的路都比我们年轻人都多。”

“这话一点儿也不假,我年轻时候修了好几年的大桥。”

“是嘛?那时候设备没现在这么先进应该很辛苦吧!”周小寒好奇问道。

“这辛不辛苦要看怎么对比,就好比你小时候肯定见过割麦子吧。当时都是全家下手起早贪黑的拿着镰刀一把一把的割断,后来有那种拖拉机前面带一排专门割麦子的刀片,一亩地很快也就割完了。当时就觉得神奇轻松多了,后来就有了……”

“联合收割机。”周小寒抢话说。

“对,我们年轻的时候哪里会这先进机器啊,有那种只让麦子割倒就觉得很不错了,哪像一大块麦子直接准备袋子收麦粒就行了。”

“听说老家现在都不再迎风扬麦了,有那种下乡直接收刚从收割机打出的麦粒,只是价格比起集镇上的粮所便宜些。”

“现在这么方便了吗?我好多年不种地了也不了解家中啥情况了。”

“大伯该想清福了吧,儿子也都参加工作了,没必要这么卖力干了啊!”

“哎,人家都这么说我,再干两年回家发展吧,别看他都工作了,还是不懂事没什么压力感。”

“我也一样,现在年轻人都是如此。”

“谈对象了吗?”大伯像老家所有长辈一样的询问。

“额……还没。”

由于昨晚一个劲儿的喝酒,压根就没品尝这里的特色菜谱。通过大伯一番耐心的开导,心情舒畅食欲大增。一连吃了两碗米饭,自己想想这千里迢迢赶来目的和收货,再看着自己吃光的菜碟真是讽刺。到最后他把今天买的东西当作送给大伯的礼品,被大伯连续拒绝多次,最后还是被周小寒坚定不移的让大伯带走。

开车把大伯送到所住的出租屋门口,然后进屋坐会儿。这是在底楼的一室一厅,灯光打开后可以看出房屋的老旧,但里面的各种物品整理的非常有序。他坐在暗红色沙发上看到地上有一双女士的拖鞋,正要发问时,大伯的手机铃声响起,正在卧室换衣服的大伯边说边过来接听电话:“孩儿他妈刚回老家几天,就打来电话不知有什么事?”结果一听是广告推销随即挂断。

“刚才我正想问这屋子收拾的很干净,肯定和大娘在一起住吧。”他说。

“是啊!这段时间闺女要生孩子了,这不非得想回去看看。刚才纳闷家里这么忙”

“好,多好的事,当妈的都会有这种心情吧。”说完大伯打开旧式的电视机,又泡了一壶茶。

电视机正播放着激烈厮杀的抗战片,大伯说这连续剧他每天都要看,里面的人物演的都挺好,剧情也紧凑。周小寒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大伯夸赞的好茶,香味弥漫、涩中醇香——这是不爱喝茶的他对好茶的一贯评价。

待到十点半的时候他才离去,屋外的人车嘈杂已经趋于安静,仅剩几个无人光顾的小摊还在支撑着已快昏睡的夜。因为大伯居住的小巷距离街道还有一段距离,他在阴暗的巷子中走着走着忽感全身一阵寒冷。难道是秋天来了吗?他暗想道,来到路灯普照还有一些商店未关门的街道,猛打了一个喷嚏。走到停车处又连续打了三个喷嚏,按照小时候大人对他讲的原因是:一下子打四个喷嚏铁定是哪里受到细菌感染导致身体不舒服了。虽然他觉得这样的说法极有争议,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他感冒了。

路过一家药店买了一些冲泡喝的感冒颗粒,销售员在拿药的过程中还极力向他推荐另一种感冒药,说配合着服用好的快。他笑着挥手拒绝,拿着盒装颗粒连忙回到车中向酒店驶去。

当他把水烧开倒入已放入感冒颗粒的纸杯中时,惠子打来久违的电话。他看着屏幕突然犹豫不决,好像他不知该用怎样的情绪和她通话。又考虑阿宽的事情要不要对她讲,但他转念又想即便说出来,惠子也会漠不关心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论,他呼出一口气按下接听键还没等他说声Hello!电话那头传来:“这么久才接电话,打扰到你睡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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