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未能致富的自己致歉——贫穷是一种羞辱吗?

    亲爱的书友们,今天我们继续来品读阿兰·德波顿《身份的焦虑》这本书第一部分的第四章:精英崇拜。

     在现代社会,对贫穷的原因,以及对个人社会价值的解释,变得富有“惩戒”意味,多少让人有些难堪。但不能否认的是,贫困对自尊的影响,取决于对贫困的理解和看法。

一、失败的慰藉

     西方社会流传着三个老故事,阐释了人生价值的问题,为社会底层所接受,慰藉着他们的心理。

1、穷人是社会的主要贡献者

     西方中世纪时期,社会分为牧师、贵族和农民三个等级,不同的社会等级之间是相互依存的关系,都是社会中的重要组成部分。贫困的农民阶层,是牧师和贵族阶层存在的基础,其重要性并不亚于另外两者,也受到社会的尊重。

     当时的社会共识是,富人应该资助穷人,并且应像父母一样爱护穷人,担当起慈爱父母的职责。在这样的社会氛围中,农民阶层是受人欢迎的,是拥有自我尊严的重要社会力量。

2、穷人统治世界

     在基督教的教义中,衡量道德水准的标尺,不是贫穷和富裕,而是以在多大程度上依赖上帝来衡量的。

     任何东西,如果不需要上帝就可以让人心满意足,那它就是罪恶的,金钱似乎就是这样的一个典型。而生活困苦的穷人,会更有可能祈求上帝的帮助。《新约圣经》中讲,富人难以穿过针眼,他们的吝啬使他们无法进入天国;而穷人将统治世界,会是最早通过天国之门的人。

3、富人们恶贯满盈,靠剥削获得财富

     卢梭、马克思和恩格斯等先贤指出,富人是堕落的惯偷,且冷酷决绝,只以能否赚钱来衡量一切,使用欺骗和掠夺的手段,来剥削和压迫穷人。以资本家为代表的富人,已经完全掌控了整个社会,穷人们靠一己之力难以改变现状,唯有团结起来,进行群体抗争和革命。

二、成功的焦虑

     18世纪中叶开始,随着物质生活的改善,有三个新故事渐渐成型,挑战了以上三个老故事,却导致社会地位低下的群体,越来越焦虑和担忧。

1、富人对社会的作用大过穷人

     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指出,虽然财富并不会使人免于焦虑和悲伤,甚至还有可能加强这些消极的情绪。但人类的整个文明,都离不开人们的欲望,离不开人们贪求和炫耀财富的能力。

     社会的财富是无限的,富人实际上是在帮助穷人,富人的贪婪和傲慢,通过市场的运作却变成了善行,与穷人共同分享了社会进步的好处。尽管富人品行令人厌恶,但仍然不能否认他们的贡献,富人越贪婪,对社会的贡献越大。

     反之,穷人只是逆来顺受的角色,以庞大的基数享受社会福利,依赖慈善机构,反而有“过多消耗社会资源之嫌”,这令穷人在匮乏的物质之外,同时在精神上也被富有阶层轻侮。

2、才识决定地位

     拿破仑在执政之初,就推行唯才是举的聘任制度,开创了西方君王的先例,并为精英崇拜的制度提供了范例。

     精英崇拜思想主张,给予每个人均等的起步机会,社会财富无须均分,但需凭借自己的真才实学来获取,用精英替换掉不学无术的人。

     在精英崇拜制度下,才识决定社会地位,财富就成了能力的象征。成功者理应成功,失败者也不是没有理由的。这给穷困的底层民众,带来了无可避免的羞辱感。

3、穷是因为蠢?

     19世纪流行的社会达尔文主义,以近乎残酷的主张,鞭笞着穷人的自尊。社会达尔文主义认为,社会资源是有限的,我们要为获得资源去争斗,所有人的开端都是公平的,胜者就是有才能的卓越人士。

     富人在道义上欠奉,但在自然进化上看,却是优秀的人类,是人类丛林中的老虎,理应享有财富。穷人则是能力欠缺的人类,应该被社会所淘汰,慈善救济穷人,只会助长他们的不思进取,不可能促使社会的进步。那些真正需要援助的人,很少有主动要求援手的;而真正有价值的人,则永远也不会请求援助。

     精英崇拜的社会中,社会等级很大程度上反应的是,社会成员自身的素质,杰出者一定会成功;懒惰者则会带着羞辱感,焦虑地生活在贫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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