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苦难?请恕我做不到!

余秋雨先生在《文化苦旅》中写到了这么一段话,让我感受颇深。

”宏观来说。 流放无论如何也是对文明一种摧残。 部分流放者从伤痕累累的苦痛中挣扎出来,手忙御乱地创造出了那些文明,并不能给政故本身增色深彩。且不说多数流放者不再有什么文化创造,即便是我们在上文中评价最高的那几位,也无法成为我国文化史上的第一流人才。

第一流人才可以受尽磨难,却不能让磨难超越基本的生理限度和物质限度。尽管屈原、司马迁、曹雪芹也受了不少苦,但宁古塔那样的流放方式却永远也出不了《离骚》、《史记》和《红楼梦》。

文明可能产生于野蛮,却绝不喜欢野蛮。我们能熬过苦难,却绝不赞美苦难。我们不害怕迫害,却绝不肯定迫害。

部分文人之所以能在流放的苦难中显现人性、创建文明,本源于他们内心的高贵。他们的外部身份可以一变再变,甚至终身陷囹圄,但内心的高贵却未曾全然销蚀。这正像有的人,不管如何追赶潮流或身居高位,却总也掩盖不住内心的卑贱一样。

毫无疑问,最让人动心的是苦难中的高贵,最让人看出高贵之所以高贵的,也是这种高贵。凭着这种高贵,人们可以在生死存亡线的边缘上吟诗作赋,可以用自己的一点温暖去化开别人心头的冰雪,继而可以用屈辱之身去点燃文明的火种。他们为了文化和文明,可以不顾物欲利益,不顾功利得失,义无反顾,一代又一代。

余秋雨的这段话,让我想起了曾经和表妹探讨过的一个问题。他们俩的见解实可谓“英雄所见略同。”

记得在2018年7月,18岁的女孩王心仪在高考中取得了707分的成绩,被北大中文系录取。她的一篇《感谢贫穷》的文章一时间引发了网友们的强烈反响。文中写道“贫穷带来的远不止痛苦、挣扎与迷茫。尽管它狭窄了我的视野,刺伤了我的自尊,甚至间接带走了至亲的生命,但我仍想说,谢谢你,贫穷。”

霎时间,微博上和朋友圈里全都洋溢着一股“感谢贫穷”风。那段时间,无论是谁开口都是“感谢贫穷,感谢苦难”之类的腔调。我就郁闷了,既然贫穷那么好,那么值得感谢,你们大家伙儿干嘛不待家里安贫乐道?非得一个个早出晚归,累死累活地忍着堵车,吃着外卖,守着996,上着班儿?

我的内心有一种声音告诉我,虽然贫穷有其存在的价值,但绝不只得我们大肆赞扬。我想去寻觅一种和大众迥然不同的声音。于是,我就找到了在美国留学的表妹来讨论这个现象——“贫穷真的有那么值得我们去感谢吗?“表妹的一番话让我至今依然记忆犹新。

她说,因为一些历史客观原因贫穷的确存在,我们无法改变自己出生于一个平穷家庭的现实。我们内心能够坦然接受这个现实,不抱怨不憎恨自己的境况就好,没有必要去感谢。或许,眼前并看不出来我们和家庭条件优渥的孩子有什么差别,到了成年或者说是大学阶段一定会呈现差距的。人家的眼界、见识、格局、气魄都会和我们有着天壤之别。

人家玩过的我们都没见过;人家有过的体验,我们都没有尝试过;人家思考探究过的问题,我们都不曾听说过。这就是贫穷所赋予我们的差距。到了大学,或许我们和富家子弟同在一间教室里上课,但是,渐渐旳我们会发现除了考试拿高分我们什么都不会;而别人,除了成绩优异,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吹拉弹唱等等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同样,这也是贫穷所带给我们的差距。这种差距,让我们在步入社会这一起点上就比别人慢了一步。

王心仪在一个贫穷的家庭都能学有所成,达到北大的高度,那是她本人的造诣。如果她生于一个经济条件优渥的家庭,或许她能飞得更高,成就更闪耀的自己。对于贫穷和苦难,它是锻造了王心仪。但是,王心仪的成功绝非仅仅是贫穷和苦难所赋予她的,若果仅因此而无限放大贫穷和苦难的积极意义,高歌感谢贫穷就有失理智了。

表妹的这番话果然一针见血,和余秋雨先生的“文明可能产生于野蛮,却绝不喜欢野蛮。我们能熬过苦难,却绝不赞美苦难。我们不害怕迫害,却绝不肯定迫害。”的态度具有异曲同工之妙。

的确,如果能过着岁月静好的日子,谁还愿意天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在和平盛世唱着“感谢苦难”的腔调,于谁而言都不是难事。如果真的有一天,这个世界战火纷飞,人人食不果腹,恐怕人们也不会有“感谢苦难”的闲情逸致了吧!

生活中难免总会存在苦难,对此我们还需理性看待。欣然接受苦难无可厚非,更为重要的是要尝试艰难隐忍,熬过苦难。在苦难中学会坚强,锻造自己,炼就更顽强的生命力。但是,我们绝不赞美苦难;也绝不欢迎苦难;更绝不感谢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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