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西方美术的初始认知即来自印象派画作,启蒙者是法国重要的印象派画家雷诺阿,那幅《少女伊莲》只一眼就俘获了我的心,从此心心念念,再难忘怀。
印象派绘画也叫印象主义,是西方绘画史上划时代的艺术流派,19世纪60—90年代兴起于法国。这一画派的名字其实是受到一位记者嘲讽而得的。说到这里,得先谈谈克劳德·莫奈。
莫奈算是半路出家的绘画天才少年,16岁才师从法国著名风景画大师欧仁.布丹。只是布丹的教学方法不走寻常路,就是每天早上和傍晚,带着莫奈去观察大自然的色彩变化,看云朵、看树叶、看小草、看日出和日落……能把每一刻的光影都记录下来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莫奈深陷在色彩和光影中无法自拔。
他的油画《日出·印象》(文中第一幅),描绘的是家乡勒·阿弗尔港口的清晨,雾气迷蒙的日出景象。水面的颜色不一,两只小船模糊不清,远处的桅杆、烟囱隐约才见。这幅画在1874年第一届“独立派”画展中展出,被仍占据主流的新古典主义的拥趸嘲讽,说什么“根本就没有画完嘛,完全就是凭印象胡乱画的”云云。“印象派”随之诞生。
这是一次绘画观念上的重要突破,对印象派来说,并不存在什么理想美,因为现实中的每时每刻都是最美的。随着越来越多的年轻画家加入这一绘画流派,大众也慢慢接受并喜欢他们的作品。人们也开始明白要想欣赏一幅印象主义的绘画,必须后退几步才行。
莫奈最广为人知的绘画题材就是睡莲了。他在距离巴黎不远的位于塞纳河谷的一个叫吉维尼的小镇上,住了43年。在房前空地上建了个花园,挖了个池塘,种满了睡莲。为了观察睡莲,他干脆在池塘边修建了个画室。凌晨三点就起床,一连几个小时坐在睡莲池畔,就为了捕捉不同季节、不同气候、甚至不同时刻里,花与水的瞬时效果。他一生创作了大概250幅睡莲,很多都是组画。
作为印象派的创始者之一,莫奈也是唯一一位毕生坚持印象派风格的大师。这样的坚守,带来的是后人对他的尊崇和景仰,以及对他画作的追捧。我看到最近的新闻提到,莫奈的一幅《干草堆》在今年5月14日纽约苏富比拍卖行以破纪录的1.107亿美元高价拍出。这是画家作品拍卖价格的最高纪录,也是印象派画作拍卖最高纪录。
那位带领我进入印象派这个艺术领地的另一位重要画家雷诺阿,也是我非常喜爱的画家。这一点都不奇怪,在所有印象派画家中,雷诺阿也许是最受欢迎的一位,因为他所画的都是漂亮的儿童,花朵,美丽的景色,特别是可爱的女人。他的画风甜美,气氛悠闲,色彩明亮。从他的画中,你感受到的常常是家庭的温暖,平凡而质朴的生活,人物安祥愉悦的神态。
煎饼磨房的舞会
游船上的午餐
这就是画家真实传达出来的情感。他平时总是沉默寡言、多愁善感的样子,一副阴郁的面孔。可是当他画起画来,脸便立刻容光焕发,作画时竟会哼出悦耳歌声。画画于他,是一件充满了幸福快乐的美妙的事情。多让人羡慕啊!
讲到这里,还有一位领袖级的人物必须要说上一笔。尽管其他几位印象派大师的“社会知名度”比他大,作品艺术成就比他高,但他对印象派的重要意义甚至超过莫奈。他品德高尚赢得所有人的钦佩,他是惟一一个参加了印象派所有8次展览的画家,可谓最坚定的印象派艺术大师。在其他印象派画家心目中,他是这个松散大家庭的家长、老大哥,因此人们尊称他为印象派的摩西。
他,就是卡米耶·毕沙罗。
毕沙罗出生自法国犹太富商家庭,本来父亲指望他子承父业,但他倾心绘画,两次离家出走,最终与家庭决裂,走上了艰辛困窘的艺术追寻之路。毕沙罗生性随和与人为善,向人求教时非常谦虚,别人向他请教时又非常耐心,自然赢得了大家的喜爱和尊敬。
同时,他还是一位独具慧眼、宽容大度的画家,他善于发现天才和扶持天才。例如塞尚,当人们仅仅把他当作一个风格粗放、不可理喻的画家时,他却预言过塞尚将来必有大成就。在他去世前一年,远在塔希提岛的高更写道:“他是我的老师。”在他去世后三年,“现代绘画之父”塞尚在自己的展出作品目录中恭敬地签上“保罗·塞尚,毕沙罗的学生”。
他容易被新鲜事物所吸引,易受别人影响,所以曾尝试吸收过很多其他画家的画法。但他具有大画家的气质和功力,终归没有失掉自己。所有过去所尝试过的各种风格和手法,最终都融会一气,凝聚成独具他个人的平凡而又出色的毕沙罗风格。正如他自己所希望的,终于在画面上表现了“纯净、简洁、敦厚、柔和、自由、自发性和新鲜感”。
蓬图瓦兹:埃尔米塔日的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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