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大悟,我们必须走出生命方式


王建平:每日一文:《感知论第六部》(感知对话录、48)

生存者

我想到一个很形象的比喻,我们人类被装进了各种各样方式的盒子里,我们的行为不过是“盒子里的革命”,盒子里的革命进行了数千年,我们的思想精英们无一不是“盒子里的革命家”,一个一个都在发现盒子里的“真理”,都在不遗余力地进行盒子里的革命,的确,我们的生存方法以及生活内容都在变来变去,一日见三秋是常事,但这些改变说明了什么?除了让我们旧去新来,就是备受折腾,苦不堪言。原来,我们一直在进行的都不过是方法的革命,我们从未进行过根本方式的革命,连根本方式是什么方式都无从追究,我们能有“方式革命”吗?一直困在盒子里的我们,这才想起来脸红。

感知者:

我们从来没有换个盒子,是我们不知道自己在盒子中,我们没有方式的意识,我们不知道方式的逻辑是封闭起来的铜墙铁壁。但我们一旦进入到生存方式的“盒子”中,我们就永远走不出生存方式的逻辑。方式是对我们无形但强力的约束,我们其后的悲哀是一切行为和行为的改变都在方式以内,我们能不以生存的方式生存吗?在生存方式中,我们能改变的就是求得生存的方法,方法的改变导致我们的生存内容不断变化,我们的智慧完全用在求取生存的方法上,怎么生存占据了我们的行为与思想的全部内容。

千万年来,我们一直在努力地生存,在生存中翻天覆地,在生存中大动干戈,在生存中历尽磨难,在生存中死去活来……生存使我们受尽苦难,我们也把生存的过程演绎成了一场悲壮的进军,老实说,我们不但不满于生存的艰难困苦,也不满于生存活动的无目的无意义,更厌倦了生死活动的重复无趣,厌世轻生的人日益增多,不是生存不下去,是他们不愿意再生存,厌倦了生存。我们的前人曾进行了无数次生存的抗争和生存革命,包括宗教在内的所有生存形式的革命都不能改变生存对我们的强力压迫,我们的整个文明过程和全部文明活动就是为解决人的生存问题所作的努力,我们苦于不能完全彻底地解决生存问题,生存压迫让全人类疲惫不堪,也狼狈不堪。

除了完成对生存内容的变化,对生存的本质问题,我们已经束手无策,我们既无法解决生与死给人们带来的心理负荷,也无法解决生命的独立存在导致的系列问题,无法消除个人立场的自私心理,无法弥合自我与他人之间的分歧与关系的鸿沟,我们更无法解决因人与人的竞争关系导致的永远无法结束的心理与情感的冲突,也没有找到避免因为生命利益不同引发人间大规模毁灭性战争的最终办法……事实上,我们早已经放弃了寻求对生命伦理导致问题的解决方案,我们对待生存根本性矛盾的对策和智慧已经耗尽,通俗地说,我们可以为人类生存创造出一切外部条件,但我们对生命伦理本身的矛盾冲突毫无办法,说到底,我们根本对付不了生存真正的危机,生存早已经成为一个注定的死局。我们想想就会明白,用不着等到自然环境不适合人居的那一天到来,人间越来越激烈的竞争、人与人不可调和的生命利益的冲突,早就将我们自己毁灭得一干二净,轮不到自然世界来惩罚我们,我们自己就会因为伦理冲突将自己彻底断送,而且不会留下任何余地。这是生存逻辑一开始就定下的结局,执行就是所剩不多的时间。

难道我们不知道这些问题的存在吗?难道我们不试图解决这些致命的问题吗?恰恰相反,我们从一开始就在着力解决这些无解的问题,我们的智慧无一天不在为解决人类存在的根本性伦理问题而运转,这已经是人类最大的难以摆脱的焦虑,我们已经不可能解决因生命独立存在带来的伦理问题,所以,哲学家、思想家们对人类的未来前景已经趋于绝望,悲观成了哲学思想深刻化的标志。

追究到这里,我们还不恍然大悟吗?我们之所以无法脱离生存的苦难,就是我们忘了生存是一种人为树立的方式,我们的行为与智慧从来没有试图动摇过这个方式,换句话说就是,生存方式玩不好,我们不玩生存游戏了,不行吗?这可是石破天惊的想法,人可以不要生命了,不受生命原理及生命伦理的制约了,这不是人类有史以来的第一大事是什么?感知论提出改变人类的存在方式,我们现在知道其意义有多么重大了吧?(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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