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妻也
子谓公冶长:“可妻也。虽在縲绁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
译文:孔子评论公冶长:“可以把女儿嫁给他。虽然坐过牢,但不是他的错,孔子把女儿嫁给了他。”
公冶是一个复姓。战国时期,常以“公”表示官职,而“冶”一般指工匠的身份,比如负责铸造铜器或者铁器的官员就称为“冶”。
公冶长在縲绁之中,縲绁就是古代捆犯人用的绳子,此处指他被抓进监狱里。出狱后,孔夫子“以其子妻之”“妻”在此处读第四声,是动词,意思是孔子将女儿嫁给了公冶长。
这是很这是相当了不起的一件事。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孔子知道公冶长没罪。但这依然令人佩服,如果我们看到有人被冤枉入狱,也许会在道义上理解、同情和支持,甚至可以借钱给他,或者帮助他创业,但谁敢说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呢?这需要莫大的勇气。
孔子为什么能够做到这一点?《恰如其分的自尊》这本书中说,当一个人拥有稳定的高自尊时,他才能够真正做到不怕别人说闲话,不惧非议,对一个人一件事,拥有自己独立完整的判断。这是孔子给我们做出来的表率。
孔子能够不受外界舆论的影响,从一个人的本质上做出判断,并且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公冶长,这一点是非常值得我们钦佩的。
邦有道,不废
子谓南容:“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于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
译文:孔子评论南容:“国家太平时,有自己的事业;国家混乱时,不会坐牢。”孔子把侄女嫁给了他。
孔子说南宫适“邦有道,不废”,当国家政治清明、社会环境特别好的时候,他不会被排挤,能在主流中做出努力,在盛世的条件下,创立自己的一番功业。这说明他有人品,有能力。
“邦无道,免于刑戮,如果国家政治昏乱,乱臣贼子当道,他则能够免于刑戮,不会受到罪责,不会进监狱,不会受到牵连。这说明他有智慧、有担当。
孔子认为,“邦有道”的时候能够为人们做出贡献,“邦无道”的时候能够明哲保身,是一种有智慧的表现。
对于南宫适,孔子“以其兄之子妻之”,把自己的侄女嫁给了他。 我们把公冶长和南宫适放在一起对比,很明显的感觉到,南宫适的条件要好得多。“邦有道”的时候,他在当大官,做生意;“邦无道”的时候,还能免于刑戮,可以说集智慧、责任、担当、人品与一身。孔子把自己的侄女嫁给了南宫适,却把亲生女儿嫁给一个从监狱里出来的人,古人分析这件事,认为孔子有礼让之心。
君子哉若人
子谓子贱:“君子哉若人!鲁无君子者,斯焉取斯?”
译文:孔子评论子贱:“说这人是个君子!如果说鲁国没有君子,他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品德?”
说这句话的时候,孔子可能喝了点酒,孔子经常晚上喝酒,但饮酒不及醉。这时,他处于微醺的状态,开开心心的看着自己的学生们。
子贱就是宓不齐,子贱是他的字,宓不起是他的名字。子贱一定是做了一件特别好的事,孔子很开心,称赞他说,这就是君子该有的样子。夸子贱是君子之后,孔子又替自己说了一句话,他说:“如果说鲁国没有君子,那这一位君子是谁培养出来的?
这短短的一句话,是老师喝了酒以后,颇为自得的感慨。孔子在告诉大家:我的学生是君子,我以我的学生为荣。
瑚琏也
子贡问曰:“赐也何如?”子曰:“女,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琏也。”
译文:子贡问:“我怎么样呢?”孔子说:“你啊,像器皿一样,只有一种用途。”子贡问:“什么器皿?”孔子答:“瑚琏”。
这是一段特别有画面感的对话。我们可以联系上文来看,孔子表扬子贱,子贡听到了,也跑来问:“我怎么样”。
子贡是对孔子最忠心的一个人。他很有钱,又特别敬重孔子,晚年都是他在照顾孔子的生活。
孔子说:“女(汝)器也”,你如同一种器物。孔子说过“君子不器”,如果要成为君子,就不能将自己物化。可现实生活中有些人就喜欢把自己“器之”,比如“我是一个会计师,只管算账,别的事你别烦我”,“我只管营销,售后的事我一点都不想听”。这就是把自己变成执行环节上的一个工具,一个螺栓。人,变成了器物,仿佛只有一种功能。
我们大家千万别把自己变成一个器物。每个人都应该是活泼、灵动的状态。你上班时是会计师,但下班后还可以成为一个音乐家,可以参加球赛,可以成为一个好爸爸(好妈妈)……而且你今天是个会计师,不意味着一辈子都干这一行,还可能会有别的职业。作为一个人,我们要让自己被活泼的人性充满。
孔子把子贡比作器物,子贡问:“我是什么器物?”孔子说:“你是瑚琏。” 瑚琏是祭祀用的器皿,用来盛放粮食的不那么光彩夺目,但还算贵重。孔子说子贡是瑚琏,证明子贡还是很不错的,但不算最重要。这是孔子和子贡之间打趣的一段对话。
从这一段也告诉我们,孔子对君子这个头衔的要求是多么高。“女(汝)器也”,就是你还没有达到君子的状态,君子应该是活泼的、多元化的。为什么子贡会得到这样的评价?子贡特别会做生意,孔子觉得子贡是一个会赚钱的人,倾注了太多的精力在赚钱上,所以慢慢地被孔子认为是祭祀用的工具。
很有可能在这段对话之后,子贡就发生了很大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