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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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冬之后,世界安静下来。一个人走在街上,夜晚的苍茫白雾和灯火,像一片海岸。如果可以不再爱你,我就不再孤独。生活原来是可以不用声响地去行走,离开你,走一段路,再也不愿你听人提起你。安安静静,我们活得如此安静,连鸟儿都看不见我的悲伤。到头来,它不过是想告诉你,你曾经因为爱一个人而得到过的温暖和幸福,它们存在过,又消失了,仅此而已。如果生命真的有什么意义,那便是没有意义。

    南方的冬天,慢慢变得寒冷。晚上又开始下雨,滴滴答答。夹杂在潮湿空气里的声音,汽车滑过积水的声音,人群里说话的声音。在这样的夜晚,我爱你这件事情,像没有着落的孩子,迷失了回家的路。

    小雪过后,和你去操场晒了一个下午的太阳。很多快乐的瞬间,就如同那样的天气,蓝天和白云,还有微微的风。漫漫的一个午后,像洒落的光阴,那么长,又那么短。

    有那么一个瞬间,夜晚一个人走在操场的看台上,突如其来地像明白了一个道理,然后觉得孤独才是永恒的归宿。感情在时间里显得太过苍白,而只有孤独永恒。冬天的夜晚,手指放在衣兜里也是冰凉的。那个夜晚,我感到自己看到了生命如同一棵屹立的常青树,它站在那里,笔直的姿态是它孤独的样子。而那些能够陷入它生命里的阳光和风,来了又走了,到最后的最后,无迹可寻。正如同感情这样的东西,想要寻找,只是徒劳。但是每个人孤独的样子从未改变。

    有时候会问自己,如何从一个小小女孩转眼就成为一个成熟的女子。时间过得太快,还来不及好好看看昨天写过的诗句,今天又开始了新的烦恼。像蚂蚁一样的文字,从我的青春时代就开始爬满日记。还记得蔷薇花一样的芬芳,像流淌在指间的风,轻轻滑落,缓缓坠地。少女时代已经结束。我像是失去了什么。

    在种种辛苦的磨练之中,感受到一种更为坚韧的存在。

    大雪,空气像冻住了一样。期待一场雪,像鹅毛一样的大雪。

    成长艰辛,有那么多不能如愿的事情。长大后能够拥有的也只有对这个世界的妥协和顺应。曾经你是多么地执着一只小狗的离开,在夜里偷偷哭泣。直到后来祖父和祖母的离开,偶尔想起,依然会流泪。可是你却要用后半生来忘记这些回忆,所有关于离开和死亡,童年和天真的记忆。因为只有这样,你才可以生活。时间原本是这样无情,如果有平行宇宙,唯愿她可以帮你修复这些缺陷。还你一个圆满的人生。

    恋爱如此美好,可它像阳光下的冰淇淋,很快就要融化。人始终都是要朝前走的,爱的时候可以忘记一切,不爱的时候也一样。终其一生,我们不过是为自己和他人盘算着如何地生活下去,然而生活从来不需要计算。

    悲伤的文字具有力量,像我此时此刻对你说话一样,是穿越黑暗的根和土壤。

    从前和一位朋友说,自己不敢看宫崎骏的动画。因为它与现实的差距让人感到心疼。今天和你去电影院看了龙猫,恋爱可以把自己设想得如同童话世界一般,要知道它的美丽,也心甘情愿等到最后一刻让它破碎。回到自己的生活,仍然觉得生命里缺少一种牵动的勇气,没有办法如同孩子一样去天真的待人。即使有你在身边,也不能完整地表达自己。那种跃跃欲试和犹豫,到最终使自己不能不计后果地去付出和赠予。心里却又对美好事物有着无限憧憬,也明白自己性格里的隐晦难言。有时候自己也不明白在保留一些什么,可是拿出去总是觉得害怕。像是一个习惯了黑夜的人,只在角落里羡慕烟花升腾的样子,暂且相信它的美丽,可眼前依然是漫漫长夜。所以我要的你,一定是足够闪耀,要如同阳光一样照亮我的黑夜。我的阳光男孩。

    我知道自己性格里有一部分属于羞耻与黑暗,不能无畏地去追求,自然也不能拥有。生命的门需要一扇一扇打开,可觉得有些门始终一直紧闭。什么时候才可以完整和勇敢地爱着这个世界?

    过了冬至,圣诞节就要来临。阳光会不会更温暖一些,我和你在这个城市里,依然是没有归宿的鸟儿。我又想念我的祖母了,我想起在姑姑家里她来看我,走的时候我有多么舍不得的样子。

    那年我才有十二岁,被养在姑姑家里。假期的时候祖母来看我,欢喜得像一只小鹿,那个时候祖母已经有七十多岁。七天的国庆假期,每天就和祖母一起看电视,也不觉得无聊。

    因为从小就在祖母身边长大,和祖母最是亲热。听说一生下来就由祖母照料,我记忆里的时光也是和祖母一起上山捡柴,祖母给我摘山里野柿子吃。回来后就坐在门口,手里捏着一小个柿子,把它剥开,一口一口吃掉它。吧嗒吧嗒地舔着手上粘着的果浆,夕阳在山的那头一点一点沉下去。

    多少年过去了,不知道记忆都去了哪里。我总是对往事念念不忘。太过伤感,我觉得自己应该是个寿命不长的人。

    如果有一天,陌生的你可以读到我的文字。我是一个说不清自己的悲伤的人,好像天生就是这样。希望你能看清这些不能如愿的事情,希望你快乐,不要执念。

    快乐的人不需要文字,因为他们有快乐就够了。

    为什么冬天和夏天一样漫长,我的时间太荒芜,好想春暖花开。

    如果人间只是一场戏,是否就可以没有畏惧地去爱着这一切。

    平安夜,从来没有开心地过过这个节日。即使你在我的身边,到这样的日子依然会感到寂寞和孤单。以后最好忘记每一个节日,忘记生活,忘记爱情。

    在知道我生病之后,她落下了眼泪。在学校外面的旅馆里,她在卫生间里给我洗衣服。曾经以为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严厉的人,成长的过程中对她有过怨恨。可是她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自己的人,除了她,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会如此细心地对待我。试想着有一天,我们也会彼此离开,在这个世间的所有爱和恨,都一并统统带走。这样决绝地离开,曾经是那样的深爱。

    你要把一切都看得云淡风轻,做一个铁石心肠的陌生人。今生是不可能了。

    元旦节开始下雪,新年的第一场雪落在成都。他们从杭州来看我,母亲决定留在这里照顾我。小寒过后,整个街道上都是香樟树落下的果实,路过的人踩上去,黑色的汁液和响声爆发出来。我就这样去寻找完整的果实,整条街都是黑色果汁涂抹的痕迹。头上还有果实落下来的声音,像雨水一样的声音。

    大寒。我们在学校附近搬进了新家,我的生活在母亲的照料下开始变得规律,每晚在九点开始入睡,第二天清晨七点起床。因为身体原因,晚上不再工作。这几日觉得自己安静地活在世上,没有异样。

    越长大,越想逃离父母。觉得离开他们越远,越清净。

    寒冬过去,春暖花开。车子奔走在高速公路上,天空里云朵聚集成团,慢慢包围蓝色的天空,形成一个圆圈。阳光透过空隙,那样的光柱,照射到人间,像一条路可以带我们逃离的归途。我要去那里寻找曾经失去的东西。

    立春过后,天气转暖。海棠已经开放,想安静地工作和生活。花开的日子里,一切等待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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