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还有书籍》-摘抄加感想

摘抄部分摘自 豆瓣 钢铁小蘑菇旁白整理

编辑、译者,一群隐身于书背后的人。

他们穿梭于字里行间,钻研着逗号句号的学问;他们以敏锐的眼光,探寻文学的矿脉;他们以细微琐碎的工作,搭建起跨越语言的桥梁,摆渡于作者和读者之间,编织着航行于浩瀚文海中的思想之洲。

在朱岳看来,写小说是当上帝,做编辑是当杂役。

朱岳认为,华语文学已经发生了一场爆炸,却因为处于大陆以外相对边缘的地带,几近无声。而他们要做的,便是通过出版和推广这些作品,调整华语文学的经纬度,让华语文学的爆炸能波及更广,获得更多的读者。

2018年年底,朱岳在一篇文章中写道:

他相信文学的未来,不会是鲁尔福笔下铁板一样的土地,而将是一块肥沃、丰饶的土地。

在被一些人视为夕阳产业的出版业,仍有无数像朱岳一样的编辑,坚守着文化的阵地、编织着思想的载体。

从一字一句地校阅,到挖掘优秀作品,他们的工作琐碎繁杂,却意义非凡。

对俞国林这样的编辑来说,虽然做的一向是为他人做嫁衣的工作,但当他们以细小而绵密的针脚,连缀起那些被岁月尘封的文献,为读者编织出一条条通往前人思想的小舟,便是作为编辑的高光时刻。

然而,作为书籍的幕后工作者,他们的这种快乐往往是隐秘而短暂的,但焦虑却会长久伴随。

一本书出版之后,编辑总是要率先面对读者的质疑,对所有问题负责。

和编辑一样,文学翻译也是一种与孤独相处的工作。他们凭借对文学的热爱,独自泛舟于浩渺的词汇之海,以迟缓而审慎的态度,为读者扫除语言障碍,让人们得以领略到更多非凡的作品。

事实上,对待不同的作品,范晔会采取不同的翻译策略。在这些年的翻译中,他灵活地游走于科塔萨尔的轻盈幽默、波拉尼奥的狂野和颗粒感、塞尔努达的沉郁与节制之间。

但随着译作越来越多,范晔的自信却越来越少了,每一次翻译他都抱着一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心情。

和文字缠斗、与自己较劲,在范晔看来,文学翻译是一种艰难的快乐,也是一种无可替代的快乐。因此,尽管工作越来越忙,尽管翻译收入微薄,他始终不计得失,在坚持翻译这件事。在享受这种艰难的快乐的同时,范晔也把翻译视为一项使命。在他看来,西语文学是一副巨大而美丽的拼图,他要做的,便是连同几代译者一起,努力去补全这幅拼图。

   最初对翻译有了另一番的尊重,是看王小波的书《青铜时代》的序,才觉得这些人多么可敬啊,没有第一批翻译家哪里有我们打开国门后的今天,没有一批一批的翻译家,哪有我们现在的视野。翻译像是一种神圣使命,让我们珍惜并且感恩译著,也多一些理解与包容。

   回想我年轻时,偷偷地读到过傅雷、汝龙等先生的散文,这些文字都是好的。但是最好的,还是诗人们的译笔;是他们发现了现代汉语的韵律。没有这种韵律,就不会有文学。最重要的是:在中国,已经有了一种纯正完美的现代文学语言,剩下的事只是学习,这已经是很容易的事了。我们不需要用难听的方言,也不必用艰涩、缺少表现力的文言来写作。作家们为什么现在还爱用劣等的文字来写作,非我所能知道。但若因此忽略前辈翻译家对文学的贡献,又何止是不公道。

   假如中国现代文学尚有可取之处,它的根源就在那些已故的翻译家身上。我们年轻时都知道,想要读好文字就要去读译著,因为最好的作者在搞翻译。这是我们的不传之秘。随着道乾先生逝世,我已不知哪位在世的作者能写如此好的文字,但是他们的书还在,可以成为学习文学的范本。我最终写出了这些,不是因为我的书已经写得很好了,而是因为,不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对现在的年轻人是不公道的。没有人告诉他们这些,只按名声来理解文学,就会不知道什么是坏,什么是好。

王小波 《青铜时代》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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