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懂事，最让人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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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夜，接诊一位小患者。六岁，阑尾炎。

我见到她时，她正安静地坐在床上，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听我跟家属交代注意事项。

由于手术需要，虽然她已经挨了一针挂着瓶，我还是建议家属，再打一路粗一点的针。

六岁的孩子，应该听得懂我们说的话。大部分这么大的孩子，听到打针，加上刚打的阴影，至少也会害怕撒娇，甚至直接崩溃大哭。而她完全没有反应，甚至在我查看她的手时，非常配合，一点都不躲闪。

看得出，爷爷奶奶很疼她，妈妈耳朵有点问题，一脸心疼和担忧，爸爸则一家之主的冷静，小女孩似乎有点怕他。

再详细询问病史，小女孩竟然三天都没喊疼，这次还是因为发烧了，送到医院检查才知道有阑尾炎。

从医学角度上说，虽然每个人阑尾炎的疼痛程度各不相同，但基本不可能没有任何不舒服，要么她是极少数的那个人，要么她在忍。

再次见到她，她已经躺在手术床上。六岁还不到20公斤的瘦小身子，显得标准50公分宽的手术床特别宽大。安静，乖巧，是对她的全部印象，只有监护仪上偏快的心跳，暴露了她的紧张或疼痛。

为了安抚她，我一边和她聊天，一边开始麻醉。见多了在最后这一刻崩溃大哭的孩子，她怯怯又乖巧的有问必答，让我第一次不忍心下手，因为会有点疼，甚至有些敏感的大人都受不住，而她就这样安安静静地麻醉睡着了……

手术结束护送回病房，问她疼不疼，摇头不疼，只说想要盖被子……

都是血肉之躯，我不相信她一点都不难受，更多可能是懂事吧。在大多数还在撒娇求抱抱的年龄，这种懂事，总是让人不忍和疼惜，眼泪忍不住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