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虑的话,去看看梵高

早起的日子里,可以看到晾在阳台上的衣物在风的吹拂下轻轻飘着,室友的裙子都很温柔,阳光打进屋子里来,在墙上留下温和的光影,空调外机箱滴滴答答地落着水,这个地方草木茂盛,有可以延伸到马路对面的树荫,老人们爱在树下乘凉,打牌,总有几个穿蓝色校服的身影忽现,都是稚嫩的青春的面孔,鸟儿们一早就叽叽喳喳地唱起歌来。我说,这是最纯天然的白噪音,听着当好眠,是盛夏季节了。

我独懒散的趴在窗前观察,不出门走动,呆呆张望的时候,我常想,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内心平和安宁的人能有多少。

昨日杭州的老师打来电话,问我是怎样缓解焦虑的,我不知如何作答。焦虑从何而生,我以为是渴求一事物而眼下暂时力所不能及,分身乏术。老师做制片,却缺乏专业知识,只一味与人应酬,满城奔波,好不容易得到一项目,却总因底气不足而被牵着鼻子走。若是能够把无效社交减少些,多积累点基本知识,定能好很多。去年我便这样说,但她总说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学了。我看着如今依旧像个大孩子般的老师,心中又怜惜又委屈。她可曾想过当初信口画饼招了我来,对我实在是一种不负责任和消耗。但想想也罢,人生嘛,有些人是注定要相遇的,大概便是缘分吧,缘分有好亦有坏。

浩然说,旅行可以缓解焦虑。我以为必须得是怀着一种把自己全然交付给自然,交付给新的环境的心去,感受当地的人文风貌,感受山水的气质,感受人们真实的生活,必要心中有情,才能在旅行中有所收获。

时下流行打卡,过去人们以在建筑上留下“到此一游”为不耻,如今的社交软件,满足了很多人想要留下“到此一游”的心情,拍一张照,发一个定位,永远留在“0”“1”世界中的到此一游。但这毕竟只是粗浅的游历,如果是因为焦虑而旅行,这只能是短暂逃离。

我人生中第一次有宇宙大人则如沧海一粟的感觉是17年冬季只身前往广西,从桂林到阳朔,下了高铁后还需再坐大巴,上了大巴后,一路所见,是连绵的山。如果说江南的山是小家碧玉,那么阳朔的山则是大家闺秀,这么比喻不太精确,总之是巍然屹立于广袤天地之间,让旅人油然升起敬畏之心。大概能够想象,如若有天走进巴黎圣母院,那哥特式教堂高耸庄严的空间,必然也会震慑到我。不同的是,阳朔的山水是自然之美和瑰丽,教堂则是宗教的威慑,死后的荣光。

造化锺神秀,大自然神工鬼斧,人类的钢筋混凝土在它面前,犹如蹩脚的小熊跳舞。

不管是在杭州滨江还是在深圳南山,每每看到这些高耸的,在阳光下闪烁着的,或是在夜里灯火通明的建筑物,我都不觉得它美,都不赞叹它的宏伟壮丽,而是心生恐惧,像是一头头沉睡的怪兽,或是不知何时会喷发的火山。

大自然自有宽广的胸襟,包容的心怀。而城市,是无处不在的镣铐。海朋森歌里隐射,人们费了好大的劲走出山离开河,然后又用钢筋混筋土造了山,通了河。高楼是山,马路是河,车灯永远闪烁,车流永远拥堵,物质自由了,人不自由。而我以为,挣脱镣铐的或者说是带着镣铐舞蹈的,是那些哲学家,艺术家,还有陶渊明们。

行路多艰,今天,一个会对着山河落泪的年轻人多半被看做异类,一个怀着朴素理想主义的人,总有深谙社会的前辈试图善意的掐灭他。

丹青先生讲梵高初习的画作,末了说道梵高初习的画作笨拙,水平不高,却能够永远流传,而那些美术学院技艺精湛的习作只能被尘封,他抱着一种遗憾无不感慨,却没有交代答案。

我想大概,是因为梵高不仅憨厚,而且有情吧。

朋友,如果你感到焦虑的话,不妨去看看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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