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拭尘埃（六一五）：得出你自己的判断

早上。看到一条消息，昨晚八点的时候，你被数学老师提示，还没上传作业。正好，我在琢磨你最近的写作业，从晚上六点到九点。有跟你开玩笑的：怎么你要花这么多时间在写作业？要不要我跟你们老师反映一下，以你的名义？你听了，笑一笑：才不要呢。在这玩笑之前，见到一条消息，数学老师在下午五点的时候提示，她这会开始批改作业了，同学们抓紧上传。那时候，你还在看自己的闲书，还没吃晚饭，还没进入写作业环节。这让我纳闷：她这是认为你们在什么时候写作业？你的同学都在什么时间写作业？

先前，语文老师提示过一次，要在七点钟以前上传语文作业。那一次，你的名字被列出来，那之后，你设法在要求的钟点前完成。这一次，你的名字被列出来，这之后，不知你会不会设法在要求的钟点完成？好在，英语老师没有这么要求，你现在也似把英语放在最后，还有安排的余地。看下你们的课程表，下午四点到五点的时间，学校的安排是：自主阅读/心里疏导/家务劳动。看来你是遵照了这个，那时并没有动手写作业，通常在：自主阅读--看你的闲书。还有可能是动用中午的休息时间来写作业？那不太可能。

对你来说。就像每天晚上，你在里面写作业，我在外面问：你预计要写到什么时候，是不是今天晚上，你不跟我出门了，我自己去遛小黑？你听了，从里面送来一声：你，想得美。于是，不管那时你的剩余作业还有多少，在九点稍过，就像昨晚，我还在翻书，你很欢快地催我一下：你在干什么呢？出门了吧。我当然很乐意听到这一声，赶紧把书放到一边，和你同步。好玩的是，在那之前，我数次提示你，以这样的发问：回头，你还出去吗？每一次，都能够将趴在窝里或者地上的小黑唤醒，立马精神抖擞来到脚边。

摇着尾巴，仰视着我。于是，我得给它解释一下：这个，不是对你说的。然后，说给你听：它怎么这么积极？然后，说给自己听：它怎么知道？它能够听懂那个“出去”、“出”或者“去”吗？等我们终于可以出门了，你带上滑板，我带上足球。好像还忘了什么？哦，忘记给小黑拴绳子里。蹲下，弯腰，把它拴好。好几次了，把它的绳索一解开，它就快速地跑开了。然后，我们也不管它，继续往前去，按照我们的线路，以为它回头反正会跟过来的。然后，走出去老远了，还不见它，就只好倒回去，沿途招唤着寻它。

到最后，它总是会露面的。如是，每次都是让我们多开销了时间，遵照它的节拍。如此一来，我们算是学乖了，要么前面的路途是唯一的，不会有岔路让它跑去；要么到达我们待在的地方，可以任由它在周围自由活动，否则就一直牵着它走。昨晚就是这样，到地了，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它玩它的。起初，我小跑着去到那条道的时候，它明明跟在我的右手边的。稍后一点，等我踢一脚球出去，再把就停在脚下，四下打量，已经不知道它去了哪里。先是觉到有些不可思议，然后就算啦：其实也很正常，它有它的安排。

中途，它又露了几次面，它又走开了几回。等到临近我们要收队的时间了，你提议去另个地方再玩一会，我说：好啊，不过得等见到了小黑，才行。于是，我们四下张望，到处都见不到它的影子；喊两声，挺大声的，除了引起路人（如果有路人的话）侧目，还是不见它出来。然后，我们可以推断它没有在能够听到这喊声的范围内，或者，它还没有玩够，听到了也当没听到、不肯出来。于是，回到先前的位置，继续玩我的，继续玩你的。过一阵子，我正专注于脚下呢，听到你喊：小黑不是在这里吗？闻声看过去。

它就在你脚下，你刚好从那头走到这头，它在这头等你呢。可以走了，我喊它过到我身边来，它看过来，很茫然的样子，像是没听懂，像是不愿意。再喊，再示意，得蹲下来，用手指在地上敲击，这下它好像才明白过来，不快不慢地向我靠近，摇着尾巴，让我把绳索拴上。好啦，可以走了，我们去另个位置。再玩上一会，这时已经是十点差十分，我问你的时间安排是怎样，啥时回去？你想想，说再滑两下吧。那也就是一两分钟的事情。完了，回家去，小黑一直被我牵着。这黑灯瞎火的，我可不想它又到处乱跑。

耽误我们的时间。回到家，你很快活，这快活感染到你妈妈：你这么高兴，有什么好玩的？你回一声：懒得理你。进屋去收拾去了。因为，我已经在一再地敦促你：赶紧洗了，赶紧睡了。等终于可以睡了，我再唠叨一句：这个点，有点晚，晚上我们最好是能早点出去，否则到这个点，人还兴奋，影响睡眠。你问：怎么会呢？告你：我先前跑了，出了汗，心跳加速了；不像你，没跑，没出汗。伸出手，和你握一下，你能够觉察到那差异来：你的手很热。我心想：是啊，何止是手，全身都是热的，根本就没静下来。

在昨晚翻的那书中，遇到了有趣的文字，刚好呼应上了前些天，在退出的那个群里见到的我不忍继续读到的腔调。那里面写到，这些人这么看一个事情，那些人那么看一些事情，这些人和那些人好像就成了水火不相容。读到时，忍不住笑：不管是自己，还是别人，时不时地就会代入成了这些人或者那些人。那里面写到：“我相信我们大部分人是可以做到更加客观的，但要付出精神上的努力。”说得太对了：太多的时候，我们根本没有付出那种努力，只是将读到的/听到的自己觉到应该是这样的东西，当作事实。

其实，那只是一种拟真的事实，在自己没有付出更多精力之前的一种应该是。想起来，以前读战国策，被游说的是一位国君。谋士甲说一通之时，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听来很有道理，应该这么去办，情形是如此显明。谋士乙说一通之时，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听来很有道理，应该这么去办，情形是如此显明。问题来了：谋士甲说的是往东去，谋士乙说的是往西去，你是那国君，你应该往哪去？你是那国君，你得自己做自己的主：权衡谋士甲的说法，将这说法分解开来；权衡谋士乙的说法，将这说法分解开来。

得出你自己的判断。得出需要你的精力和时间。昨天中午，我在那条道上踢球，已经踢得没之前那么用力了。来了两个男孩，他们在这条道上比试骑车。他们从我在的这头去了那头，再从那头比试着回到这头。然后，一位退出了，把车停在道上，另一位还在骑，骑过去了，又骑回来。他在要接近这头的时候，刚好我脚下的球在撞击到面前的墩墙后向对面弹去。球滚到了他的前轮前面，球和前轮不紧不慢地发生了接触。自行车倒下了，他倒在了地上。缓和下，他站起，问他：你刚才刹车没有？他回：来不及了。

昨晚。你在欢快之余，感叹了一声：这下，封起没有了新意。逗你一下：说不定，明天我们就从管控变成了封控，我们就变成呆在家里、足不出户了，那样，是不是有新意？你大声：才不要呢。昨晚，你注意到这个足球很脏很有些破旧的样子，我说这个足球算是买对了。我又说那个篮球算是买错了。你笑：你先前不是说那个篮球买对了吗？我笑：要不，明天开始，我们玩篮球？你笑：才不要呢。后来，我在回想这个足球是什么时候买的，或许是前年吧？后来，我在设想这个篮球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或许是后年吧？

早上。从小公园的小径上走过，见到地上铺满了落叶，做洁卫的暂时还没来得及清扫，将它拍下。从那小径边上的屋前小花园走过，见到小桌上堆了几本书，屋里的主人暂时还没有来得及收起，将它拍下。好久以来的一个想法了：若是有一天，得被隔离起来，我带什么在身边？就像上次回爷爷家吧，带几本书，可以静静看；带个电脑，可以静静写。若只能带一样呢？那就带书吧。从那叠书边上走过，我回身很想去看看那些书的名字都是什么的。不过，忍住了那好奇，只是将书拍下就好，读什么书，属于个人的隐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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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惠来，完成于2022年03月0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