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花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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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垂天的风暴卷走腐叶一般弥漫街巷的晨昏和夜阑，也毅然带走了这座城市早已枯萎的平庸，世界即将湮灭。幸运的是，我早已开始为你讲述幻尘之后故事的另一面：地铁站深处机器的图灵，电梯间外异度的陷井，巨大的灰鲸穿行在数据海底，还有末日之战前夕，鸢尾花的种种隐喻。
站在最高的大厦，风从我脚下掠过，我听见风里吟诵着的古老传说，还有苍凉悠长的哀歌。而我知道，守护的青春终将与众不同，残阳下我们的人生将如暴雨般激扬，狂风般响亮。
沉船|《暴风城》系列奇幻故事02
人的一生很多问题都无法提前知晓答案，而最后的谜题就是我们的生命将如何终结。多年以后，丘苑苑常常想起那个13岁的下午，她刚刚劫后余生，又突然收到了自己未来的死讯。
街边的小木桌，青花瓷碗里的糖水清甜芬芳，都市的高楼大厦和树荫里的木棉花倒影水中，一动不动，仿佛都在静静聆听这个关于死亡的秘密。你身体只是时光，不停流逝的时光，花季与暮冬时光，欢乐和忧伤时光，在时光交替的刹那，你需要做出影响一生的抉择。
01
“决定我们真正是谁的并非我们的能力，而是我们的选择。”当夏小天把诗人留给他的那枚单车钥匙用挂绳戴在胸口，脑海里是《哈利波特》中邓布利多校长的这句话。
成为一名守护者是前任和龙族的选择，也是夏小天自己的选择，没人征询他的意见，他随时可以放弃或者继续。就像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也没人征询你的意见，你愿意继续挑战这个充满新奇和无趣的残酷世界吗？有一些人选择了放弃，更多人和夏小天一样，选择继续玩下去。
钥匙冷冰冰的，磨损处露出黄铜的材质，看不出有何不同，跟纸龙留给他的那张小纸条一样，夏小天随身带着它们就感到一种勇气，一种与毁灭世界的力量对抗的勇气。然而不久之后，他明白光有勇气是远远不够的。
丘苑苑这次奇怪的车祸，夏小天后来归咎于自己的疏忽，因为自纸雪过后他其实已经发现了肖子规的异样，这书呆子心事重重的，最近大家一起骑单车他总是神不守舍。
肖子规是夏小天最好的朋友，两人一起升入同一所初中，一起认识了同一个班的好友丘苑苑，三人形影不离。可是开学后的那段时间，酷爱发表论点的肖子规对神秘的纸雪却只字未提。
不久前，官方宣布纸雪的分子聚合方式与制造工艺，均不属于过去任何时代。周末的操场上，丘苑苑把橙色的校服围在腰间，露出的白衬衣和橙色针织背心让她苗条的身材充满着活力，她摇摇晃晃骑着车，一边喊道：“我说什么来着老肖？我就说那些纸片既不怕水又不怕污，只有未来才有吧？说不定它们有来自未来的信息噢！”
肖子规一声不吭，突然把单车停在大家面前，没头没脑地说：“不如我们去吃郑记糖水吧。”郑记糖水摊刚刚搬来不久，离学校大门不远，一个阿婆坐在木棉树下，高高的不锈钢冰桶里装着木瓜银耳、番薯糖水、姜汁鲜奶、红豆沙等好多糖水，看着就眼馋。
“那你们慢慢走，我叫好糖水等你们哦！”丘苑苑绕过夏小天风，一样地很快就骑出校门了，身后飘来林荫道上木棉花淡淡的馨香。这是丘苑苑第一次上公路，夏小天没有来得及阻止，仅仅两分钟之后，他发现对丘苑苑来说死神就像青春痘一样，会突然出现在最平静的地方，给人以毁灭性打击。
街边一辆黑色路虎突然缓缓滑行，似乎被丘苑苑路过的风带动，逐渐加速从后面追上去。夏小天大喊：“丘苑苑，丘苑苑，后面有车！”丘苑苑好像听到了，回过头来，脸上还带着第一次独自骑行的欣喜，直到黑色的车身掩盖了她明丽的笑容。
02
一个扭曲的单车车轮飞上半空，刺耳的金属撞击，阳光被破碎和支离的声音，火红的木棉花从天空坠落，夏小天不由得想起了他作文里的一句话：你看青春，就像稍瞬即逝的花火。
他们这么快就出手了？夏小天面如死灰，对手连一次机会都没给他！拼命追上去，一个穿着银灰色风衣的外国佬大喊着跑过来，而撞停的车上却空无一人，连驾驶员也没有！
橙色校服影子一闪，肖子规也追来了，气急败坏扯住那个40多岁高鼻梁蓝眼睛的鬼佬，连声责问，后者一脸无辜，叽里咕噜用不标准的中文辩解着，夏小天只听清了“意外”两个字。
夏小天一时顾不上他们，找遍车前车后，可是都没有丘苑苑，他趴在地上，车底除了压扁的单车什么也没有。突然，他听到有人叫他名字，抬起头看见后面糖水摊那边站着惊魂未定的丘苑苑，头上的发带散落，校服抱在手中，正冲他挥手！一时间夏小天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就像溺水的人被救起，这才感觉到呼吸。
丘苑苑走来，用纤柔的手指碰了碰夏小天冰凉的手背，麋鹿般惊慌的大眼睛还未恢复平静。她说刚才是卖糖水的阿婆出手相救，身法好快，人影一闪就被拉到路边来了，她拍拍胸脯，夸张地做了一个后怕的表情。
夏小天见阿婆面目慈祥，银色的发丝盘在脑后，灰色搭袢扣的中式外套，外面一件黑布褂子，一双手鸡爪似的干枯瘦小，没想到竟有这么厉害的功夫，正在诧异，忽见她招了招手，鬼佬和肖子规像听到命令一样走到她身边，三个人低声交谈着。
丘苑苑和夏小天对视一眼，眼里全是疑问。后来，肖子规回头问道：“你们身上谁有纸和笔？”夏小天习惯性地摸出校服里的圆珠笔和一个小本子，说：“我有！”，想也没想递了过去，却忘了本子里夹着纸龙给他的小纸条。
肖子规一下就翻到那张纸条，夏小天制止不及，那个鬼佬已经刷刷刷在纸条上写下两行数字，拿到丘苑苑面前，正了正呢绒风衣里面本已非常笔挺的领带，用别扭的中文说道：
“没想到我们会这样见面，尊敬的丘小姐，今天我车上的电子手刹突然失灵了，这非常奇怪，我为今天及未来发生的一切，向你深表歉意。这些东西你收下，明天我再来听候吩咐。”
他毕恭毕敬把纸条和一卷钞票递给丘苑苑，向郑阿婆点点头，看看他手上那块精致的腕表，匆匆驾车离去。
“老肖，这谁啊？刚才他吓死我啦！”丘苑苑完全莫名其妙。
肖子规说：“那些钱是赔自行车的，何塞先生是葡萄牙银行家，这一次他专门为你而来。”
夏小天听到电子手刹失灵，明白果然是电脑已经发起了攻击，每一个脑细胞开始警觉地思考，问：“这鬼佬怎么会认识丘苑苑？”
他做梦也没想到肖子规回答道：“因为末日之战。”
03
人的一生很多问题都无法提前知晓答案，而最后的谜题就是我们的生命将如何终结。多年以后，丘苑苑对夏小天说，那个13岁的下午，她看着青花瓷碗里的糖水和木棉花飘落的倒影，感觉无论少年和青春，都不过是落花时的匆匆一瞬，现实总是扑面而来，让你猝不及防。
后来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让时光再回到13岁以前，那时她天真浪漫，快乐简单，不必去面对后来的一切，不必做那么多艰难的选择，什么末日之战，什么沉船，她根本不要知道。
“何塞先生的银行一直受郑氏家族委托，负责保管圣玛丽亚号三桅帆船，虽然这艘船已沉没了140多年，但郑氏相传它是末日之战最重要的战略资源。何塞刚才已经把坐标写给了你，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圣玛丽亚号的船长。”她记得肖子规当时这样说到。
那是一个晴朗的午后，微风带来城市另一端暴冰河苏醒后春潮的气息，街道上不时有公交车缓缓驶过，街边木桌围坐着三个身穿橙色校服的少年男女，面色凝重，郑阿婆端来的糖水他们都没有心思去喝。
肖子规说完一段，看看卖糖水的郑阿婆，阿婆点点头。肖子规推了推眼镜，鼻尖的汗水让它又滑了下来，秀气的脸上有着大人般严肃，说道：“沉船移交，已由郑氏家族确认。”然后，他掏出另一张纸条放在桌上，这才叹了一口气：“哎，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是末日之战，只是偶然捡到了这张纸，不过我宣布，任何人都不可以进入这艘沉船！”
这张纸条比夏小天那张小一些，像从哪本书上剪下的碎片，其中一面是铅印的插画，惊涛骇浪中一艘古代的三桅帆船正在航行，另一面是两行印刷字：
他们结队而行，鱼贯进入圣玛丽亚号沉船，而丘苑苑却再也没有回来。一年以后末日之战终于开启，苑帅的提前遇难，对肖子规的一生都是最沉痛打击。
丘苑苑将那张纸条拿起，翻来覆去看了很久才放下，眼里最初是惊疑，后来惧意渐渐加深。她把雪白的脸庞埋进双手，午后的阳光如水流泻，她的侧影微微颤抖，就像是时光河流中的一叶孤独的小舟，漆黑的长发披在她瘦削的肩膀，在夏小天眼里宛如像受惊后小鸟的羽毛，闪动着美丽和脆弱的光泽。
再抬头时她仰望沉默的天空，美丽的眼睛充满阴郁，问道：“这是纸雪的时候，你捡到的？”
肖子规摘下雾湿的眼镜，小声道：“我倒宁愿当初没有捡到它，苑帅！”苑帅，就是元帅，这是夏小天给丘苑苑起的外号，以前每次叫这外号他们都很开心，而此时肖子规的声音哽咽。
纸雪来自未来世界，前段时间官方宣布这个结果之后，肖子规就像亲人被宣判死刑一样难受。可这关于未来的预言没头没脑的，“圣玛丽亚号沉船”在哪里？“他们”都指的是谁？这是一部虚构的小说还是一则真实报道？发生的时间？他什么都不知道。
“后来，我发了一条推特：末日之战和圣玛丽亚号沉船，有知情者请和我联系。”肖子规说。一向谨慎的他，这条推特选择了对小伙伴们隐藏，他不想让朋友们提前受到惊吓。
没过几天，有一个葡萄牙人来到中国，约他在郑记糖水摊见面。
04
这是一块旧船板做的招牌，郑记糖水，暮色中它背面朝着街道，上面两个朱漆大字：打烊。
“每年何塞先生都会带信给我，问我是否打捞圣玛丽亚号。今年，那份140多年前的契约，我们终于等到了移交的这天。”天色渐暗，郑阿婆加了一件旧外套，手中的烟头发着幽光。
她满眼爱怜地看着丘苑苑，另一只手在少女背上轻轻按抚。丘苑苑此刻像在教室里午休一样，趴在桌上，头枕着胳膊，看着桌上的那两张纸条，象牙般光洁的脸颊变得通红，她眼里没有泪水，却像落入陷阱的小兽，充满迷茫和哀伤。
那张被何塞写了两行数字的纸条，夏小天伸头看了又看，心里暗自忧虑，纸龙说这纸条关系重大，他不知道写坏没有，但这世间还有让他更加挂心的事，那就是丘苑苑的命运。
“郑家靠糖水为业已历百年，但很少人知道我们祖辈是做海盗的。前些年有学生来吃糖水，问我看没看过《加勒比海盗》，我这老太婆还专门去电影院看了，沉船湾海盗大会的清夫人出现时，有人说她的原型是中国最大的一个海盗，可我知道，那就是我的先祖，时人称龙嫂。”
郑阿婆说，龙嫂是清嘉庆年间沿海最大海盗郑一的夫人，又称郑一嫂。她年少守寡，继承了丈夫红旗帮老大的位置，鼎盛时期有七百多条海船，她的船队法令严明，火炮先进，连英国和葡萄牙联合舰队也奈何不得。清军屡次围剿，更是损兵折将，不得已只能招抚。
没想到，龙嫂竟然一口同意归顺，遣散旗下所有海盗，交出所有海船，还帮助朝廷抗击英军，守护海疆平安，最后龙嫂在暴风城外默默离世，留下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中国最大的海盗，历年积累的富可敌国的宝藏哪里去了？
“那艘圣玛丽亚号葡萄牙三桅帆船，就是郑氏家族百年的秘密！”郑阿婆望着远方，暴冰河入海口的方向传来夜潮的声音，苍老的脸上充满刚毅之色：“龙嫂临死遗言，不惜一切代价，要将圣玛丽亚号留给末日之战！”
“阿婆，到底什么是末日之战？”肖子规到现在也摸不着头脑，几天前他在糖水摊见到何塞，对方看了纸条之后，要和郑阿婆一起先见见那个丘苑苑，再说末日之战。
“末日之战就是最后的战争，龙嫂也从未告诉后人其中的详情。她将宝藏交给葡萄牙银行，支付巨额保管费，要他们先用圣玛丽亚号商船秘密运到租界，进入银行大楼下面事先挖好的地下船坞，再凿沉船只，等待郑家以后的指令。”
龙嫂告诉葡萄牙银行，很多年后必然会有人问到末日之战和圣玛丽亚号的秘密，此人一现，银行方须立即派人与之联系，寻找新船主。而郑家世代口口相传着一个暗语，当暗语出现，宝船即可交付新的主人。
“什么暗语？”夏小天三人齐声问道。
“岳无山，车无人，单骑闯红尘。”
05
丘苑苑蘸糖水在手指，在桌上写了一个“岳”字，抹去下面的“山”，剩下是一个“丘”字。她想想今天的车祸，再抬头地看看一旁的郑婆婆，没有说话。
郑婆婆笑笑，说：“其实我早就见过你。”突然一伸手，将丘苑苑面前的番薯糖水倒在桌上，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又闪电般将夏小天和肖子规的糖水都倒在桌上，然后双手变掌，掌心向下缓缓盘转，众人眼前水雾升腾，波涛翻涌，徒然间小小的桌面竟似万顷大海，深不可测。
夏小天等惊得说不出话来，但过往路人却像什么也没看见，三三两两从街边走过，没人停留。此时郑婆婆的手法又变，收掌为拳，右手伸出食中二指，运足真气在暗涛翻滚的水面一点，自水底缓缓升上来一艘古老的帆船！
海风四起，巨大的船身浮出海面，大量海水和海藻从空无一人的甲板滑下，桅杆森然林立，血红色十字徽记的船帆迎风招展，破浪而来！而更漆黑的海面上，有一个小小的影子，夏小天俯身细看，发现那是骑着单车的丘苑苑，身上还穿着橙色的校服。黑雾弥漫，暴雨如注，丘苑苑浑身透湿，拼命蹬车，向着那艘海船冲去，眼看包着铁甲的船首就要撞到她了！
突然，一切都消失了，只见郑婆婆额头满是汗水，疲惫地闭着眼睛，桌面上除了糖水的印迹，什么都没有。都市的路灯刺向天空，红红的木棉花无声飘落，像一个极不真实的梦境。
过了很久，肖子规才说：“原来是凭暗语和幻像来确认，西藏的转世灵童也是这样。”而夏小天的神情更加忧虑了，低声道：“苑帅，这不是好的预兆，你千万不能进入沉船！”
郑阿婆睁开眼睛，说：“这些年来沉船被保护得很好，如果要进去何塞会准备妥当，不会惊动任何人。船上还有一个小盒子，钥匙已经由诗人交到了他手里。”她指指夏小天，大家都发出一声惊呼，面面相觑。郑婆婆并不理会，只看着丘苑苑：“如今你是圣玛丽亚号的船长，无论你如何处置，悉听尊便，总之我们郑氏的使命已完成。”她叹了一口气，想起这百余年来的漫长等候，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夏小天受不了肖子规询问的目光，把胸前钥匙掏出来，告诉他是在一次租单车时偶然得到的。丘苑苑这时已顾不上什么钥匙，她拿起何塞写的那张纸条，看着那两行数字：113.25，23.11，紧抿的嘴唇闪过一丝倔强。肖子规推了推眼镜，什么也没说。
丘苑苑深吸一口气，用手机调出地图，在坐标栏输入数字，不一会儿有了结果，她把地址抄在那张纸条上，又“唰”的一下撕成两半，把没有数字的半张给了夏小天。
“沉船的地址我们分别保管，经纬坐标我留着。”接着，她又把肖子规的纸条还给他，“我知道你手机拍了照，但这个纸质的原版你也继续保管好。”
夏小天看着那半张撕破的纸条，心里叫苦不已，不料当他目光接触到纸条上刚写的四个字，不禁叫出声来：
“暴风影院？那艘船居然就在我们市中心？”他胸口发烫，激动不已。
肖子规本想叫他小声一点，但夜晚的街道已空无一人，只有四周林立的摩天大厦像船桅一样，从漆黑的夜空俯瞰着小小的他们。
06
那天晚上，夏小天回家后还沉浸在兴奋之中，原来早在清朝就有人守护着这座城市，龙嫂应该就是当时的守护者，她和龙族有什么联系？郑婆婆又怎么会知道诗人和钥匙的事？她还有哪些秘密？末日之战前夕领导者丘苑苑竟会遇害，这个不详的预言让夏小天心如刀割。
眼前的课本变得很遥远，夏小天望着天花板上挂着的一只纸龙，这是纸雪后他花时间折的，脑子里尽是丘苑苑脸上的忧伤，他真的想一下子变成大人，变成浑身铠甲的机甲战士，把朋友挡在身后，宁死也不让她受一点点伤害。可是，丘苑苑超越年龄的镇定和应变，让夏小天觉得自己的勇气不值一提，说来说去，他这个守护者到现在还什么也没做呢。
他摸出丘苑苑留给他的小纸条，突然“啊”的一声低呼，那半张纸条竟然恢复了完整形状，又变成以前那样公交卡的大小了，何塞写的经纬度明明在丘苑苑那里，现在又出现在纸上！
他猛地从椅子上起身，撞到了书桌，文具盒掉在地上，东西散落一地，自己也摔倒了，手上还牢牢抓着那张纸条。它的确复原了，字迹也重现了，不是眼花！
这怎么回事？他抓起一只笔，在经纬度后面打了一个问号，难道你能自我修复？突然，就在他的问号旁边，纸上又出现了一个问号，小小的，好像有一个隐形人凌空写下的一样。
“这哪里来的？”夏小天吓得连连挥手，在纸上拂拭，仿佛要拂去那个问号，随着手指拂动，纸条上的字迹却逐渐淡去，最后又变成了一张空白的纸条。
妈妈在外面敲门，问：“小天，刚刚是你在说话吗？”夏小天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坐到书桌前，大声回应道：“我在背课文呢，没事。”等妈妈的脚步走远，他屏住呼吸，在纸上写下三个字：“你是谁？”
不一会儿，字的下方也出现了三个字：“你是谁？”
难道这个纸有复读功能？他又写：“我是夏小天，你是何方神圣？”
这次字迹不一样了：“天啊你吓死我了，我是丘苑苑！”
夏小天拍拍胸口，长出一口气：“苑帅？我这纸条恢复原来形状了，你的呢？”
丘苑苑秒回：“我的也是啊，可是原来的字迹怎么消失了呢？幸好我拍了照。”
“用手指就能把字擦去，看，像我这样。哈哈，明天给老肖也撕一张！”
“太方便了，这个还能直接手写，这和那把钥匙你到底从哪儿弄来的？”
“
苑苑，你也知道寒假里发生了好些事，我答应过要保密的。”
“哎，自从纸雪过后你们好像都有了秘密，而我呢，却得到了那样的消息。”
“别害怕，你是我们的大苑帅，我们都会保护你的！”
尾声
那天晚上，丘苑苑很久没有说话，夏小天做作业到很晚，后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当清晨闹钟响起，他本能地去看纸条，发现昨晚的字都消失了，丘苑苑重新写了两句话：
“如果未来的命运已经注定，我更要选择按自己的方式前行。龙嫂把船留给了我，他们等了我这么多年，现在我是船长，我一定要去看看我的船！”
夏小天不知该说什么，丘苑苑的性格是说到做到，他预感要出事。胸口又在发烫，伸手一摸，原来是那枚单车钥匙。
它像有了体温一样，热得烫手！
- END –
故事03 《宝藏》，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