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电影院之前,想起万维刚的一句话:体验是可以被设计的。
我知道接下来的2个小时,是一个被设计的体验。这个体验的环境是被设计的,从电影院的环境到电影情节泪点的设计。
我享受这个设计的体验。不同视角,电影里的角色,旁白,服装发型表情光线场景我都关注,把电影时代背景替换成我自己的生活背景,或者就置身电影背景下。
故事开始了,小男孩的曾曾爷爷为了音乐背离家人,曾曾奶奶为了养活后代,做鞋,慢慢做成了当地最大的鞋子生意,有一个禁忌:家庭成员不能接触音乐。
(好嘛,小孩不点大就有音乐天赋,并视之为梦想,被他的祖传DNA所召唤。天赋这个东西,从技术上讲,天赋让这些人毫不费力,拥有了一个 别人可能需要1万小时刻意练习也不一定能够习得的能力。天赋可以和幸运划等号。)
亡灵节那天,小孩以为歌神是他的曾曾爷爷,他为了比赛去拿歌神的吉他而穿越到那一边。一座座花桥连接阴阳两边,叠叠幢幢的建筑,色彩斑斓,延伸到天际,梦中的海市蜃楼。这边和那边唯一的区别的是肉体和骷髅,同样有社交有歌唱比赛有工作要做有记忆,同样有表达复杂情绪的眼睛。人间物品去往那一边的时候需要申报过关,出现在家族祭奠台上的照片是逝世亲人的通行证。
(想象力这个东西,不像小概率的天赋,每个人都可以拥有。想象力不是天马行空,不是简单类比联想,如把白云想成小白兔乌云想象成黑棉花。想象力,是我们的祖先区别于动物最大的竞争力,原始人围坐篝火旁的时候,吹天聊地的时候,想象力慢慢滋生。想象力,可理解,有假设,有推演,俨如一加一等于二。这种假设演绎的过程犹如冬天秋裤砸进袜子般让人舒心。)
一个穿着破衣破帽的男人过海关,新的角色出现。一个红红的大叉叉在海关人员的电脑上激烈的闪烁,被告知:“你的照片没有出现在任何家庭的桌台上。” 哦,彼岸没有人没有亲人记得我。
破衣男子趁机逃出海关,跳上花桥,脚底得花瓣在发光,继续跳着跑着,想要赶紧通过这个花桥到达彼岸,可是越走脚越沉,花桥像沼泽一样吞噬我,我的下半身陷下去了,两个海关人员把我架回去了。
电影最安静的镜头是一个因为完全被人遗忘而消失的亡灵,留下一个倒满酒的酒杯。他,被人完全遗忘了。
剧情的大鲨鱼来了,歌神是谋害曾曾爷爷的人,偷走了曾曾爷爷的歌。歌神被世世代代的记住祭奠,而破衣男子也就是曾曾爷爷被家人误解被遗忘被诅咒。
结尾处,我被强烈的感情所劫持。
记住,你的家人我们都爱你,没有任何条件。
曾奶奶coco藏着她父亲的照片以为爸爸回来了:爸爸,爸爸回来了。
爸爸,coco没有忘记你,你不会消失的,我记着你思念着你。我还记得你唱给我的
虽然我要去远方
请记住我
当听见吉他的悲伤
这就是我跟你在一起
唯一的凭据
当我再次拥抱你
没哭够,出来跑去洗手间又哭了一会。洗手间是个好地方。
和朋友分开后,和爸妈接视频。
妈妈说:看个电影哭什么,是不是想家了
爸爸说:这个电影不对,梦想比家人重要。你要好好工作,不要总想家。
这是亲娘亲爹的风格。
电影勾画了一个完美的感情,电影院多少哭泣的人,是因为缺失痛哭,还是因为幸福痛哭或是其它。落到现实,我不确定我是因为偶有缺失还是幸福而动情。我确定的是我被这种美好而打动,我希望自己未来可以这样对待他人。
爱是什么?爱是无条件的吗?爱可以被定义吗?爸爸妈妈,不管我是水管工还是外科医生,你都会爱我吗?
爸爸说:爱是有条件的,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不希望你在家懒洋洋,希望你独立。
我理解他,爸爸知道能给我的不多,他希望既使没有爸爸妈妈陪身边,我也是可以好好生活下去,能够继续去爱别人,希望我富有,快乐,不被生活琐事打倒,成为值得被爱的孩子,成为自己,他们才会安心。
另外一种感情。有一次辩论,马薇薇谈她和周玄毅的感情: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叫独身主义者,他们是一个人也可以生活的很圆满,他独自的灵魂是完整的,所以人需要伴侣不是因为我们的身体需要 而是因为我们的灵需要 ,所以我残缺,所以我在人世间如狗一般寻觅,我嗅嗅那,我嗅嗅这,我最后找到一个和我臭味相投的狗,我们相逢,最后我们由狗修炼成人而获得自由。
我被这种浪漫的爱情观触动,如果我不遇见你,我可能终其一生也得不到自由。
浪漫是什么?浪漫是初中叛逆期大半夜在马路上唱歌,浪漫是那个百无聊赖的夏午遇到的一本书,里面有句话影响了你的整个青春直到未来:人是可以被教育的。(你还窃喜,我和别人有点不一样哦)浪漫是一个春天下午你决定往北走一走,走进了一片桃花源。浪漫是冬日里随风飘荡的白色塑料袋。浪漫可以是一物,一个人,两个人,三五人。
爱是一种浪漫,爱是偏见,爱是肋骨。
你可能会忘记电影里的人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但你不会忘记这部电影带给你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