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九万里

大城市的铁盒子,每天在地底下穿梭,让人们达到终点,如此反复。从这里穿过的一条条黑色的隧道,这些隧道往来在楼宇、河流、人群的下边,用光电的力量,把人装载到各处。

而我—不知道为什么喜欢在里边闲逛。电梯的一侧和电梯的另一侧的人流有序,繁复。远远的看去,不刻意看的话,很难留意每一张面孔的信息。他们带着各自的目的往来于此,而我,其实和他们一样。灯光是暖白色的,让行人蒙上了一层薄纱,顿时了一些雕塑感,行人不时的在身前身后晃动。我和往常一样,按照熟悉的入口,熟悉的站台,漫无目的东张西望。回想上月发生的一件事,至今仍在心里打鼓,这种撞见的美好,突然调频,让我想个焦心的猎人,不知道猎物在哪里,而自己却已经忙做了一团。想着想着,我差点撞到了前面的行人,幸好,我只是踩到了对方的脚后跟,我犹豫要不要说抱歉的时候,抬起头,那个人已经消失的很远。

晚间,当人流加急,我被包裹在人林中,体会距离的感觉。地下的光线和我的视线,还有眼前的人线,混作一团。出于习惯,我在扫视着人们身上的衣服,想象他们各自的故事,地铁的广播一遍一遍地重复,眼睛眨着,甚至可以感觉我的呼吸,看着同类,尤其是穿着衣服的女人。因为我一直觉得,在室外看女人的魅力仅仅是她们身上包裹着的“伪善”的衣服。(我想其他男人也这样想),衣服和身体成为看待女人魅力的障碍,让眼睛可以透过衣服去想象,这是一种好奇心的另类演示,在趣味的作祟下,女人们的一切仿佛历历在目了。其实趣味还远非这些,当然还有发型、身材、气味、表情,如果你可以看到对方的鞋子,也许你会给她们加分或减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能力,这种能力让我摆脱一种无趣的状态,让我可以免费地贴近一种美好,总是可以用这种能力来臆想很多无法达成的想法,不禁让自己感叹,如果这些想法都成为现实其实并不是一件什么好的事情。可我有突然担心起来,这种习惯会不会干扰我成为一个看似正常的人。(其实我自己觉得是很正常的)。

不知不觉地走到了站台,和往常一样,人群蚁聚起来,抢夺有利的位置。当看到拥挤的程度已经无法弥补的时候,于是有些人放弃了。“叮咚、叮咚”。只见玻璃墙的暗处折射出由远至近的黄色的光球,脚底微颤的声音,由远而近。方形的铁壳子斜着的影子从三角形变成了梯形。我扫了一眼玻璃发射面中的自己,几近也变形了。

这时,我被后边的行人推着向前,很奇怪,没有身体接触的感觉,有的只是一种压力。“别挤了,别挤了”淅淅沥沥的抱怨声响起,眼见我们前边突然变为了一半黄一半黑的整体序列,偶尔还可以闻到一丝香气。我从未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过人的头发、耳环、眼睫毛,没有洗干净的衣领,或者看起来并不时髦的耳环,对了,还有没有刮净的胡子茬.......

    可我现在没有时间再去看这些,还是想着一个月的那件事,这件事也是我为什么每天来这里的原因。我在想,也许没有这件事,估计我也过得不比现在痛快,可是它就像一个幽灵,突然住进了我的心里,我肯定这不是一种喜欢,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也许我是在发疯。

    天河站是一个特殊的车站。在这个城市,天河象征一种城市的发展主流的象征。天河边上有一个不起眼的城中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周围盖满了林立的大楼,由于城市的热岛效应让这些城中村变得那么抢眼,因为那里有树,有鸟,还有不怎么高的房屋,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灯光下的天河,宛如一个盆地,与周边的高楼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这里更热闹的是竟然有一个支流的小河,跨过小河,你会走入曲径悠长的天河的里边,路是石板的,有些路段还没有路灯,车也没有外边多,如果你留心有鼻子进行测试的话,你可以发现这里的空气里有一种说不清的味道,这不是酒店里的香味管理,也许是天河地底下的味道,可不是所有人都留意这些,不知道过了多久,天河成了和外界区隔的分界线,河那边是繁华的城市,河这边是一块区隔的小盆地。我关注这里已经很久了,可更让我关注的是,那件事就是发生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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