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图写故事#第二期——顷刻凡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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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车水马龙。

楼上人迹罕至。

所谓理想,是一群人的狂欢,也是一个人的落寞。

我,是一个不务正业的俗世的人,可是俗世终究与我,隔着一把小提琴的距离,商业化的浪潮如同饮下的吗啡,立竿见影,能完完全全罩住我内心的空虚,可是日子那么漫长,当喝下去的吗啡渐渐散了药效,冷冰冰的现实就如同海浪,淹没过脖颈,窒息在现实的海浪里。

我年轻的时候,想象过流浪,从美国的西部出发,一路沿着山脉和湖泊,似乎只有这样不停歇的行进才是暂时缓解我心底的烦躁,我对美国的政策决定不满,我对人们的行色匆匆忙忙碌碌不满,我也看不惯一群人为什么要带着枷锁跳舞,因为我总是会有意无意得察到他们脸上隐隐的痛苦,我在思考,人们为什么只看到了孔雀开屏时候的艳丽绝伦,为什么就看不到它们丑陋的屁股和产生粪便时候阵阵排泄的浊臭的气体,而我却都看到了,不止看到,还闻到了。

或许,只有当我和我的小提琴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拥有了整个世界,我看到彩缎一样铺展的星河;看到了在地球上生长起来的茁大无比的树,和树下年轻的爸爸妈妈和他们的孩子,调子飞了起来,可是我的内心却异常平静,万事万物蒙上了暖暖的色彩,车马很慢,一生很长。

我在非洲大峡谷的时候,碰到了一双澄澈的眼睛,我向你们保证,那是一双装着美好的眼睛,可是,后来,我发现,人的眼睛是会骗人的,因为在我向那女人发出爱的信号的时候,她变了脸色,义正言辞地告诉我,让我自己知道了养像我这样的穷光蛋,怎么配拥有爱情?可是,我不怕,我还年轻,还有理想。

可是·,我真的什么都没干,我就老了,眼角耷拉,肌肉萎缩,脸上的褶子里没有理想实现的愉悦,全是一路走来,历经的沧桑,那把陪了我40多个严冬和酷暑的琴,依旧可以拉出好听的乐曲,而我的理想,也就在这一日一日的晨钟暮鼓里像缭绕的雾气一样消散,我没有办法阻止,只能看着它像游丝软系一样苟延残喘。

商业的浪潮依旧铺天盖地,纽约和旧金山的大大小小的商城里,都挤满了涂着厚厚脂粉的女郎,他们比对着,衡量着,盘算着,大大小小的饭店里,高堂满座,大家推杯换盏,我在饭菜的迷雾里看到了他们倒着西街十字路口的拐弯处,把晚上喝进去的酒,听进去的话使劲了全力吐了出来,看到了一轮亘古的明月,在黑的发亮的天空高高悬挂。

可是这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现在我老了,可是我依旧迷茫,但是,我必须在一帮年轻的能掐出水的人儿那里,装出一副老成的样子,于是,我有了这般褶皱的脸,足以哄骗年轻的褶皱。

我在这座小城里呆了三四十年,中间我折腾,外出游历,可是没有止住它斑驳苍老的步伐,屋顶长起了厚厚的苔藓,壁虎在墙角安了家,楼下依旧车水马龙,楼上还是人迹罕至。因为要养家糊口,我在旧房子里开起了照相馆,偶尔有女郎听到琴声提着裙边哒哒哒得上来,觉得不做点什么直接再哒哒哒得下去,有失掉仪态的可能,看惯了楼下灯火辉煌的照相馆,她们似乎对楼上老房子里摆放的物件格外好奇,左靠右靠,腆着作态的笑容,让我拍,末了,她们无一例外地要求补光消掉所有不完美的瑕疵,我可能是一个不太配合的摄影师,想留着让别人看去了哪些不完美,所以每次的拍摄都会从不满意到特别不满意,女郎们扔了钱,瞪着眼睛离开。

我的目的达到了,获得了一餐食的钱,捡起那些皱巴巴,抹掉那些不愉快,因为,我总是惦记,我的时间不多了,而我的理想一个也没实现,这些落寞压倒了女郎们的臭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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