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我并不喜欢这座城市,潜意识中觉得它很破旧,高速巴士在一路飞扬的尘土中奔驰着,手机在响,催命般的铃声,拿起,接听:
“我到了,可是现在有个问题,我买的是往返机票,我坐的那班已经没有位子了,如果你决定去,只有十一点的班机,你决定去吗?如果你决定了,我就帮你订票,晚了恐怕也没有了,我给你一分钟,你快想吧。”
他很急切地等我的回复,我的思绪如麻,只给一分钟,哪容我仔细考虑。
“去吧!”,我像勇士般吐出这两个字,像有千金的重量,如此艰难的一个回答。挂机,思考,一时心绪又乱作一团。
我即将和一个陌生的人,去一个远方的,陌生的城市,危险重重。
手机再次响,接听:
“你还有多久?我开好了房间,在宾馆里等你,标间,有两张床,你可以放心,如果你觉得不好,你到了我再帮你开一间,地址房号我等会手机短信你,你认识那个地方吗?”
“不认识,不过的士司机会认识的,你再耐心等会吧,现在刚刚入市区,还有一会才能到。”
“好,那我等你到了一起吃饭。”
手机又响
“还没有到吗?你是不是迷路了呀?”
“应该快了吧,我现在有些紧张,你不要再打电话来了,等着吧”
这一路,我紧紧握着手机,在短信与电话中轮换交替,我要去见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我们相识一年多了,未曾蒙面.
有他两张照片,却总觉不太真切,这次的见面,纯属意外,为了弥补一个不经意犯下的错误,他自罚来南京接我,然后带我一起去长沙,去会他十多年的挚友-----我名义上的"网络情人"。
他们是我网上最好的朋友,曾经我们三个在网上聊了一个彻夜,不眠不休,他们热情,幽默,在一起互相抬杠,常常让人笑到打不动字。
姗姐姐是后来加入我们的,她是KF的情人,一个教高中历史的人民教师,据说在他们那里小有名气,言辞间总有教训的语气,我笑她古板,她说我年幼,嬉笑怒骂,一群人不亦乐乎!
而我,渐渐和QX越走越近,两对网络的情人就这么划分了。我在沪,他们在湘,见面很不容易,一直希望四个人能在现实生活中相遇,一起喝茶聊天,一定快乐无比。
两对情人,互补的性格。
QX和姗姐姐是内向的,专情。KF和我是一伙的,对什么事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姗说我和KF很像,怎么没成一对?我说就是因为我和他志同道合,太容易就看透对方不能在一起。太熟悉了没有安全感,我喜欢掌控,相比之下,QX好掌握得多。
三月,QX来沪看我。KF和姗发来真心的问候。
五月,计划去湘,以了却四方相聚的心愿,无奈非典扰人。
六月,听说KF和姗姐姐出现情感危机。鞭长莫及,无暇顾及。
与姗聊过一次,姗说KF对她从来没有真心投入过,一直是被动的,她要的是情,而KF要的只是游戏。我对姐姐搬了一套情人理论,发现她却是动了真情,覆水难收。
一时间,KF在我心目中成了一个不负责任的恶人,游戏也不能这么玩法。KF也向我说了他的想法,而我感觉他们之间并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只是交流上出了问题,因为我和KF是同类,他说的感受我能理解,我坚信他和姗仍会恢复情人关系,以完成我四方相聚的愿望。
七月底,公司派我出差,周四走,周日回,很好的机会,离我的愿望又近了一步,告诉QX,我会抽空去湘,至于时间地点,我办完公事后通知。
此时,KF被派驻长沙工作,姗姐姐是长沙人,而QX,离那里两小时的路程,也不算太远。
一路心情上窜下跳,以至于过了目的地都没发觉,急忙又让司机折回原路。
慢慢找回去,赫然看到KF说的那家宾馆的名字,停车,付费,慢吞吞的踱到电梯口,深呼吸,按七楼。一度思想停止,见面的第一句话说什么呢?
KF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我,“你看上去像学生!呵呵”
“失望了?”
“没有,年轻多好”
“等了很久了吧,真是不好意思,司机不认得路,我以为他会认识的。”
“哦,没关系,我刚才也休息了一下,去哪里吃东西呢?我对这里可不熟。”
“我也不熟啊,先让我喝点水吧,怎么说你也是这个房间的主人,水也不给我倒一杯?”
“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
看着KF惊慌失措地帮我倒水,我笑了,我们早已是很相熟的朋友。而且,我们是同类。
“真的没想到你会专程来南京接我,像做梦一样呢!”
“呵呵,谁叫我帮你看错了班机时间呢,本来这个时候你应该在长沙机场,我和QX一起来接你,没想到网上的信息那么不准确,不过这样也好,我们可以先见面,聊聊天,明天人一多,就不能肆无忌惮地乱讲话了,怎么说你都是QX的朋友,我只是陪客。”
我也想和KF有机会单独聊会,因为我们是同类,我们的许多观点想法不谋而合,有些默契只有我们两个之间才有。
闲聊一直到九点多,这才想起来饭还没吃,我们在南京的夜里穿行,四处搜索,天气有些闷热,好在心情不错,一眼被我发现街角有家意大利餐厅,直冲了进去。
浪漫的氛围让我很迷惑,坐在对面的KF像是我的情人,幽幽地轻声细语。
“你来过南京吗?”我问他
“没有,我不太喜欢这座城市,很破旧的样子。”
“和我有同感,我也不喜欢。”
“这里的宾馆条件不太好,同样价格长沙可以住很好了,对了,你还要我再帮你开一间吗?如果你对我不放心的话。”
“呵呵,算了,帮你省点钱吧,来回机票钱我已经很不忍了,今晚我们可能谁都睡不成,聊通宵吧。”
“好,奉陪到底!”
离开那家餐厅已过凌晨一点,我们在宾馆楼下买了很多饮料,做充分的准备聊通宵。
很久没有这么自由的感觉了,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很刺激,有种被放逐的快感,今夜,我是我自己。
这一段的记录始于2003年7月。现在回过头来看是不可理喻且疯狂的。
换作现在,没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胆。
当时怎么会怎么冲动?还借着“爱情”的名义,丝毫也不顾忌别人的感受。
我只能归结于“年轻”!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怕,外加一肚子的坏水。
我的经历里有用情至深一面,也有游戏人生的时刻,我时常自己也分不清,我到底有没有用感情?应该有,但不多,因为最爱的人是自己。
游戏,就是要遵守游戏规则。
破坏游戏规则的人,只能出局。
入戏要深,出戏要快。
在某个夏日的午后,当KF再次坐在我对面,像普通朋友一样,吃饭聊天喝茶,我才明白,姗姐姐说的没错,我们自私,我们无情,我们是一类人,游戏只能是同类玩家结盟,而把游戏当现实的时候,就输得一败涂地了。
“先和你说说明天的安排吧,明天你要先飞,你的机票是十一点半的,我会叫QX去机场接你,长沙的宾馆我已经安排好了,QX会带你过去,晚一点我再过来,记住,那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QX不知道我来南京,我也不想让他知道。”
“呵呵,演戏啊,好玩的。不过我不知道我是否可以演得好。”
其实我已经忘了QX的存在,那个曾经与我有过一面之缘并称为“网络情人”的男人,并没有在我的意识里留下太多的印象,相反,我和KF在一起的短短几小时里,我找到了久违的感觉,我们是同类,性格极为相似。我甚至有些后悔当时情急之下说去长沙的话,我喜欢和KF在一起,聊到会心处,默契。
“明天可以不让QX来接我吗?”他对我说出这句话表现出很意外的神情,但随之展开一个微笑。
“哦,那你想怎么安排呢?”
“我们一起和QX会合吧,当时说好你和QX会一起来机场接我的。计划照旧啊!”
“这个可能比较难办了,我们的班机差两个小时呢,难道要你在机场等我两个小时吗?”
“没关系,等就等吧,我现在有点怕单独面对QX,你在对我安全些。”
他在我迷离的眼神中读懂了我的心意,不再坚持。也许他也是希望和我多待一会的。
我深信我们之间的默契,从计划一同来南京,我们之间就存在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只是没有人点破,让它顺其自然的发展。
当清晨的阳光懒洋洋的照进来,宾馆通知车到了,原来KF昨晚到宾馆时已安排好今天去机场的出租车,让我对他的办事效率大加赞赏。
他拍拍我的头:“丫头,走了,我带你去长沙,开心吗?”我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快乐,相反一种伤感的情绪慢慢升上来。
上了飞机,我和KF就是陌生人,我们要在长沙装出是第一次相识,我们不能伤害他的朋友。
“就当去旅游吧,在那里我好吃好住招待你。”KF一边帮我收拾我的东西。
上了出租车,我紧紧抓着KF的手,一路无话。
南京禄口机场。
我是第一次坐飞机,看着他先去买机场建设费,然后换登机牌。
我给他我的身份证,那上面的名字好像不是我自己,和KF在一起是不用那个名字的,所以,此时此地的经历又似不真实。
“等会我送你进安检,过了安检你就只要拿着登机牌就可以上飞机了,到了那边,机场二楼有咖啡厅和商场,你可以在那里等我。其实我不放心你在那里等我两个小时,要QX来接你吧,如果你不想他来接,我叫我别的朋友来。”我固执地摇头。
QX打电话来,问我公事办好了没,我慌乱的应付着,说吃晚饭时应该能到,现在在买机票。QX说来接我,我拒绝,却找不出一个好理由。
我拉着KF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过,过了安检,我就再也不能牵他的手了,我幽幽地望着他,万分的不舍。
机场通知,我的班机晚点了,具体时间稍后通知。
真的是连天都帮忙,能让我多和他呆一会儿。
“这次我过去能见到姗姐姐吗?”
“不能吧,她放暑假了,回老家了,她家在湘西!”
“哦,太遗憾了,我去长沙是为了四个人可以有机会碰碰面的”
“你想见她?”
“嗯,其实这次预备去长沙就是为了见你和姗,QX我已经见过了。如果我想见QX,大可不必这么麻烦跑那么远,叫他过来就是了。”
“我就知道你此行的目的不是QX,只是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碰面,一切都是天意。”
“包括飞机晚点?也是天意” 我们相视一笑。
一直到他的班机可以换登机牌,我的晚点通知也到了,意料之外,我们可以一同过安检,他一直将我送到登机口,引来一堆奇怪的眼神,没见过送客一直送到登机口的。
我清楚地知道,过了这个通道,我和KF的情份就走到尽头了,我们是熟悉的陌生人。
到了长沙,一切重新开始。
我们会像第一次见面的朋友一样,演一场初识的戏,一瞬间心情跌到谷底,期待已久的长沙之行竟然有生离死别的悲伤。
长沙黄花机场。
我游走了一圈,最后还是在正对出口处的咖啡厅里坐下,叫了杯喝的,等KF的班机。
手机没敢开,怕QX找我,我知道他已经在来长沙的路上了。他天真的以为我来长沙是看他的,而现在,物是人非。
我也知道他找不到我,会打电话给KF,他知道我在长沙只有他们两个朋友,当初他们约好一起来机场接我,此时的KF在飞机上,手机也是关机。
像一场策划已久的阴谋,我坐着看来往的人群,看机场的时间牌,不住的感到冷,机场的温度调得太低了。
忐忑不安,一分钟像整个世纪般漫长。
四点三十五分,KF的班机到了,我跑过去。
“说好来长沙是你接我的,现在却成了我接你,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QX找过你吗?”他问我
“找过,我上机前告诉他我手机没电,到现在一直都没开”
“我也刚刚接到他电话,他已经到了,我说我刚才接到你电话,现在我去机场接你,我让他到宾馆等我们。他有些疑惑,但也没说什么。”
“我紧张死了,我不知道见到他说什么?”
“傻丫头,你是来玩的呀,我们会好吃好住招待你的。”
出了机场,上了出租车,我又一次抓住KF的手,这可能是我们在长沙最后一次牵手,和他在一起,我有安全感。
KF拨通了QX的电话,告诉他我们在去宾馆的路上了,我客套地跟QX说怕他来机场麻烦,KF是东道主,理应他辛苦些来接我,而我也想试试自己的眼力,是否能在机场一眼认出KF,QX相信了。
机票和登机牌在KF的手中变成了碎片,在窗外飞舞,像我们的情份,一转眼看不见了。
长沙的酒店,豪华标间,的确如KF所说,按重要客人接待的标准。新装修的房间,设施齐全,就当是一次免费的旅游吧,暂且放下感情不谈,吃好玩好也不错。
QX笑盈盈地望着我,很深情,让我想逃。
我说你们聊会吧,我去整理一下,两天在外累死了。觉都没睡好一个。
简单梳洗了一下,换了身衣服,出来看他们还在聊天,商量着去哪里吃饭。
一直对湘菜有着盲目的推崇,现在可以品尝到正宗的湘味,喜上眉梢。
三个人,各怀心思,我和QX坐一起,KF坐在我的对面,在南京时,我们商量过吃饭时是不能这么对面坐着的,怕相对的眼神会泄露秘密。
上了些什么菜,我竟记不起,只记得是很精致的菜系,我却没有丝毫的胃口,可能是两天没有好好睡过,体力上又透支,才喝了两口啤酒,一阵胃痛,眩晕。
KF是做市场的,在席间调节气氛是他的强项,他的笑话让我一时忘却了胃痛,我依旧幽幽地望着他,似乎想从他那里寻求丁点在南京时的温情,可惜,我没有找到。
他们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我几乎有些怀疑KF是故意的,也许他想借助酒精来度过这个夜晚,醉了就可以什么都不想了。
QX沉默寡言,只是陪着喝,而我,不吃不喝地坐在那里看着他们,极为有意思的一个场面。
一年之前,聊天室里的四个人,按各自聊天的风格与地域的距离,渐渐划分出了两对网络情人,其实也就是个游戏,那个年代,流行的网络用语。
而我,固执地要把大家拉到现实里聚一聚,现在想来这个想法真的好幼稚。
来长沙的初衷是四人相聚,可惜姗姐姐回了湘西,否则现在坐在这里吃饭的应该是两男两女。
KF见了姗姐姐,QX来上海见了我。
那之前,QX有时候会打电话给我,一打一个小时,聊工作,聊生活,他是内敛的,很实在的一个人,而我,外向, 对什么都无所谓,不在乎,但个性的反差在聊天室里并不那么明显。
五月,QX专程来上海看我,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只呆了半天,我很感动。
我的性格是广交朋友的,他内向,不喜说话,我们在一起吃饭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说,他在听,往往他半道中一句独到的点评能直中目标,跟他聊天其实我有时候挺怕的,他太聪明了。
网友见光死,没错,走到现实中才知道,性格的反差有多大,但那一刻,我默认了人物关系。心里却想着,这就是个游戏,谁也别当真。
我向来是不喜欢送别的场面,但我还是去车站送了他,我说我会去长沙,见姗姐姐,见KF,我们一定要在一起聚个餐。
直到有一天,姗姐姐跟我说分手了,我当场就急了,我们四个人还没有见面呢?这是我最大的愿望啊。从未知的网络走到现实,我们一定会是很好的朋友。
我要去长沙,我要了结我的心愿!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长沙,我到达了。
可在之前的这一天,是计划之外的,这一夜把所有的人物关系全部打乱了。
静静地看他们吃完饭,他们说去KTV坐会儿吧,也没什么地方可去,KF说今天要叫小姐了,三缺一。
我坏坏地问他,待会给小费的时候我是不是也有一份?
他笑。看他进进出出好几回,也没带个小姐进来,心里正在纳闷,怀疑他是真的醉了。
QX说KF的酒量远远不止这些,今天是有些古怪。
我觉得KF是不清醒的,他抢过话筒,旁若无人地唱着,从宾馆到这里,他的眼神没有在我身上停过两秒。
南京的一切真的只是场梦,也许他已经忘了,我也不必强求他记起,我们都是游戏中人,会游戏,就要懂游戏规则。
QX去洗手间,此时我才敢正视KF,一霎那间,那个温情的眼神再次出现。
“我没喝多,QX今晚想跟你一起的,我已经跟他说今晚要他住我那里,接下来你要自己应付了。”
KF的话让我庆幸,他并没有忘记昨夜的事,暗自又有更深的忧虑,QX,我该如何处理?
这些天正赶上长沙拉电,两个小时断了两次电,令唱歌的兴趣大减。
离开KTV,QX靠近我,问我今晚是否可以让他陪,我摇头,他又问了一遍你确信?
我又一次摇头。QX不说话了,他是个老实的男人,他不会强求我做什么。
车开到宾馆问口,KF很大方的说:
“我就不陪你们上去了,QX,你等会过来吗?我帮你留了地方住。”
下车,看KF消失在夜色里,我跟QX上了楼。
QX握住我的手,问我最近好不好,我害怕地逃开,在房间里不安地走动,岔开话题。
他问我为什么来长沙?是不是为了他?
我说我只是过来玩,没有想别的什么。QX有些失望,不停地抽着烟,看得出,他很紧张。
坐了没多久,QX的手机响,他看都没看就说是KF打来的,我问他为什么那么确信,QX说这时候不可能有别人找他。
果然,QX说了没两句话就把手机递给我,说KF要同我讲话。
我接过手机,背过脸去,我不想让QX看到我慌张的神情。
“我已经跟QX说了,叫他到我这里来住,接下来看你的了,你一定要让他回来,知道吗?”
“就这样吧,再见”我极力掩饰着不安。
转过身,我对QX说我今天真的很累,出差两天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今天一定要补回来,QX很体谅我,说那好吧,他马上走,我送他到门口,他突然问我:“那明天,我可以陪你吗?”
我不置可否:“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关上房门,我长舒了一口气。
逃过一劫。
换上睡衣,我准备好好睡上一觉,真的是太累了。
房间里的电话响,接听,是KF,
“我要见你,现在,我不能等。”
一阵狂喜,我也想见他,虽然只是一个晚上的戏,却让我倍受煎熬,我无法在QX面前做到坦然。
二十分钟后,KF出现在我的房间里,这才是我认识的KF,深情无限。
“我不能呆太久,我只想过来看看你,这场戏演得太辛苦。我差点演不下去”
“你已经很好了,你没发现我根本不是个好演员吗?”
“是的,所以我根本不敢看你,我没醉,一直都是清醒的。”
“你刚才的表现真的很无情。”
“QX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伤害他,虽然我已经伤害到他了,我不是个好人,我早对你说过。”
“我们都不是好人!”
“现在,我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我要送你走,明天就走,也许带你来长沙真是个错误的决定。”
“不过,你放心,我会在最短的时间来上海看你。”
KF在交待完一些明天的事后离开了,我睡了,疲惫至极。
第二天一早,我打电话给QX,说公司有事急召我回沪,这个突出其来的消息让QX措手不及,他想不通我很久前精心计划的长沙之行竟然只是这么短短的几小时。他甚至没和我说上几句话。
但他还是默默地过来陪我吃早饭,一番盘问,我小心应对。
KF订的是下午五点的机票,票到手后,我心里一阵安定。
KF又特地派车带我们去岳麓山,橘子洲头,游山玩水,极尽地主之谊。
好吃好玩好住,他对我的承诺每一个都有效。
去机场的路上,KF又发挥着他的特长,滔滔不绝。他的确是个好演员。
QX去帮我换登机牌。
“我会很快来看你的,一定。”我相信KF对我的承诺。
我的眼神在他身上一刻不曾远离,两天的时间,我在这个男人身上找回我逝去已久的激情。
黄花机场,昨天我还在那里等待KF的班机,现在我却要独自离开,我是不属于这里的。
从容地过了安检,没有回头,坐在靠窗的座位,抬头看见机扬巨大的“长沙”两个字,胃里一阵翻腾,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
我还会再来的,我坚信。
有一份感情,我遗落在这里。
“QX是第二天走的,那晚他一直问我在机场接你的情况,他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来长沙?来去匆匆。”KF后来打电话给我说这件事。
“因为当初是想去长沙会合你和姗,只是计划提前,我们的会合在前一天已经完成,姗姐姐也不在,所以长沙之行变得没意义了。”
当然,QX是始终想不明白这个道理的,即便他对我和KF有所怀疑,他也不可能想到一个小时的接机过程里,我和KF会有什么事发生。
周一去公司上班。
收到QX的短信“今天是七夕,中国的情人节”
“你很忙吗?怎么不回信息?”
“手机坏了???”。。。
手机每隔一小时就会收到QX的一条短信,我没有回。我不知道要向他说什么,他对我在长沙的冷漠表现后知后觉,中午,他打电话进来,也被我说在忙匆匆挂断。
“我们的情人关系不存在了,我们本来就只见过一次面。”我给QX发去短信。
“为什么?这个想法在长沙时就有吗?”QX的短信回复的很快。
“是的,在长沙时就有。”
“那你为什么来长沙?”
是啊,我为什么去长沙呢?离开上海的时候,我还是精心计划在长沙和大家一起小聚,两对网络情人,能和网上一样嬉笑怒骂。
谁会想到,KF的工作百密一疏,周四晚根本没有合肥飞长沙的班机,令我不得不第二天在南京转机,而KF也为他的这个疏忽,付出了代价,他亲自飞一趟南京接我过去。而在这个晚上,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
计划始终赶不上变化。
“能告诉我原因吗?”QX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没有什么原因,只是感觉没了。”我的冷酷一如当时KF对姗,我和KF是同类。
上线,遇到姗。
“听QX说你来过长沙,我那时正好回老家了。”姗说。
“是啊,本想四个人一起聚聚的,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可惜你们散了,我们也散了。”
“你能告诉姐姐你和QX分开的真正原因吗?QX对我说了,我也想不明白,既然你不想跟他好,你为什么要来长沙?”
天,又是一句我为什么要来长沙,我自己都没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去,这个一分钟里做出的决定起着错误的引导作用。
“我来长沙是想看到你和KF,至于QX,我只见过他一次,没有感觉。”
“你和KF一样,你们都是自私的家伙,你们丝毫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只想到自己。”姗有些气愤了,在替QX鸣不平的同时,把自己也联系进去了。
“我是个自私的人,我承认,但这本来就是游戏,走不进现实。”我和姗的对话嘎然而止。
她现在对我的印象一定画上了个坏人的记号。我不在乎,我没有见过姗,她对我印象好坏与我无关。
过了两个忙碌的工作日,下午在网上收信。
KF在线。
“你忙吗?”我问他
“今天不忙,一停下来就会想到你,想到南京的事,弄得工作都没有心情。”
“我也是,老是心静不下来。”我说的是实话。
“唉,我没想到计划了那么久就呆了一天。”
“我知道,但那时你必须离开,我会尽快来看你的。”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呢?”他自言自语
“上海飞长沙的飞机明天最早什么时候的?”他突然问我
啊?那我打电话去问。
“上午九点二十。”
“我明天下午有个招聘会要主持,九点二十,到长沙十一点,应该赶得上。”KF在算时间。
我又开始激动了,我们又开始策划飞行。这一次的目的地是上海,他说过他会在最短的时间来看我。
“不跟你说了,我去问一下有没有票。现在就走。”KF断线了。
我又投入到杂乱无章的工作中,不时望一眼我的手机。
手机响,我一把抓起,
“我买到机票了,就是那天你回上海那班,我直奔机场买的,最后一张,运气真是好,只是不打折,好贵。”他像孩子般的开心。
“我们很快又要见面了。帮我联系一下明天上午回长沙的机票吧,我一早得赶回去。”
我开始打电话,联系送票的事。
直奔机场。八点。
距离我们在长沙的分别,才三天而已。
的确如KF所说,在最短的时间来了上海。
他对我的承诺每一个都有效。
晚上20:00到上海,第二天上午9:20飞,见面的时间和空中飞行的时间差不多。
接机,但我不送机,送别的场景太伤感。
我有时会想,我们需要的是什么?
肯定不是Sex,如果找Sex,用不着劳命伤财飞那么远。
知已?这个词比较切合心境一点,依我们的现状,想找个把吃饭唱歌的朋友应该很容易,但真要找个人能把心事诉一诉的,翻遍了电话本可能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
于是,我们都在找寻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精神支柱,情感的寄托。
他(她)要善解人意,宽容平和。把自己开心的不开心的,不能与别人说的心事一一倾吐给对方。
能在忙碌之后有一个心灵的憩所,让自己安定下来。
再者要有深厚感情,能在纷杂的琐事里有一片纯净的天空可以用来牵挂和思念,人最脆弱的东西一定就是情感了,因此特别想找个人好好呵护。
日子不紧不慢的地过着,工作每天都是忙乱的,又是周末。
手机响,接听
“告诉你一件事,QX在长沙,他晚上的飞机飞杭州,杭州离你那里不远吧,他可能会来找你。”KF在电话中的声音很急切。
“哦,他去杭州是工作的,很久前他跟我提过,他不会来上海的,我和他说清楚了。”我早先就知道QX会有一次杭州之行。
“可是,我仍担心,他始终想不明白原因,会来找你。”
“那告诉他算了。”
“这件事他迟早要知道,不过由我说好一些,你还是不要说了,要不,我现在来上海?”
“你来上海?他不一定会来找我,你不要那么紧张,如果你现在来,碰到QX算是怎么回事?”
“哦,也是,我可能真的糊涂了,刚才一接的QX的电话就紧张的不得了,好吧,你自己小心应付吧,有事打电话给我,我随时可以飞过来。”
挂了电话,我对自己笑了,KF是紧张我的,与姗所提到的无情无义相差甚远。
回家路上,又接到KF的电话。
“我很想你。”
“我也是,又想见你了。”
“好啊,这个休息天我事情不多,还是明晚的飞机,老时间过来。”
虹桥机场,两个星期我来了三回。
接到KF,在出租车上,收到一条短信“我在溪口”,QX此时在宁波,而KF在我旁边,我没有回,我带着KF叫上我小妹一起吃晚饭,大家在网上都相熟了。
“哎,你有没有带礼物过来啊?”小妹一点都不客气。
“你也太厉害了,知道我包里有好货?”KF笑咪咪地从包里拿出一条烟。
“孝敬你男朋友去吧,这可是我们厂新出的,对外还没有正式开售。”
我说KF你也太宠这小姑娘了,她说要你还真给她带啊。
KF说是临出门前主任塞给他的,KF说去县里看他表哥,主任就拿了他,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小妹好一阵开心,有吃有拿,对KF说你以后常来啊,吃饭时一定记得叫上我。
KF在第二天下午三点走的,他两次来上海,行程都很短,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分别,轻松了许多。
“我们还会见面的,这次再见可能会久一些了。”KF说。
QX在这两天都没有再发信息过来,我不知道他的近况,也没有关心。
五点多接到KF报平安的电话,他到长沙了。
“QX也是今晚的飞机回长沙,八点,我等会还得过来接他。他找了我一个小时,我又是关机。刚刚开机电话就进来了”KF对我说。
“哦,看来你最近是和机场结上缘了,一天里都要跑几回。”我笑。
QX怎么都不会想到,在见到KF的前几个小时,KF还和我在一起。
我关机了,今晚不能和KF联系了,QX在他身边。
KF正式和我确定了关系,我们每天都会发短信,打电话,乐此不疲。
QX有时候在网上会碰到,很客气地交谈,他依旧没有释怀,他希望我给他一个明确的原因,而我,答应过KF,这个迷团由他去解。
QX说:“你还欠我一顿饭呢,什么时候请?“
我说肯定会请,很快。
“很快?”他疑惑
“我说过的话一定兑现,一顿饭而已,一定请。”我坚信我还会去湘。
以前三个人在网上遇到,还会进“聊吧”聊会天,那是我们四个人的地盘,曾经彻夜聚在一起讲笑话,现在,谁都没了那份心情。
工作很繁杂,周而复始,效益又不高,足以让人烦躁,一点成就感都没有。感情又趋于平稳,激情只是一瞬间的事。
不久后的一天,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问我愿不愿跳槽,我问了一下情况,还不错,新注册的公司,在市中心,于是约了周一晚上面谈。我和果果一同前往,他们要两个人,带上我最好的搭档,我们在一起工作五年,默契。
和朋友在离新公司不远处的餐厅碰头,一眼望见高架桥上的指示牌,前方虹桥机场,心里一阵触动,以后去机场方便了。
收拾情感,开始谈正事,工作谈的很顺利,薪金方面虽没有到预想的目标,但直觉还不错,五年多了,我也是该换个新环境了。趁着年轻,闯闯。
第二天,我便写好了辞职报告,一直没机会交进去。老板很忙,这种事要找个好点的时间说。
第三天一早,果果说一起进去吧,老板来了,迟早要说的。
问原因,竭力挽留,婉拒,考虑,再次挽留,去意已决,放人。
没几天,我便成了自由身。
离去新公司报到有整整一星期的时间,工作这么久,还没有在非公休日享受这么长的假期,心思又活了,我要去长沙。
曾和KF相约一起上南岳祈福,因为菩萨让我们在最短的时间里碰面,我要去还愿。
在家休息了一天,策划假期的活动,不安,兴奋,整理东西恨不得立刻就走。
好不容易等到第二天早上,背上包包直奔最近的售票处,订了十点二十的班机。
上班的高峰时间,车都打不到,人来人往全是上班族,都在匆匆赶路,像是疲于奔命。
而我,现在要去享受我的自由。
过了九点,我还没有打到车,心急如焚,上车了却在高架上堵了一路,到机场,已错过登机时间,眼睁睁看着我的航班从头顶上飞过,好一阵的懊恼!
改签机票,下午三点一刻。
我的误机打乱了KF的全盘计划,他晚上有个饭局,如果我中午到,他可以来机场接我,而现在,五点多才能到,他一定赶不过来。
我安慰他说不要紧,我认识去酒店的路,让他帮我订好房间就好了,我自己过去。
KF还是一再叮嘱我一下飞机立刻给他打电话,他已经买好了橙汁饼干零食放在房间里,让我先吃着,等他晚上过来再一起吃夜宵。
又见黄花机场,心情舒畅,那天与他们在这里分别,时隔一个月,我又回来了。每个角落都让我熟悉,感到无比的亲切。
上了机场巴士,开机没多久就接到KF的电话,
“你到了?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我想你在忙,反正我认识。”
“我现在空了,这样吧,我去巴士下客站接你。”
“你不是有饭局?”
“刚刚推掉了。”
“那我们可以一起吃晚饭了?”我还在诧异之中
“是,一会见。”
我的心情好到极点,长沙也堵车,不急了,我们有的是时间。
还是上次那个地方,豪华单人间。
一进门。我就看到一大堆吃的东西,KF替我预备下的晚饭,暂时不需要了。
他带我去吃晚饭,这次我的胃口异常的好,举箸难停,湘菜果然不负我对它一直以来的深情,好味道。
“我明天晚上还有一个会有开,是真的不能陪你了,你在这里好好呆着,不要乱跑。”
“噢,没问题,我可以待几天,我们有的是时间。”
“明天白天我有空,你想去哪里?”他问我
“衡山。”我不加思索。
“可是明天没有车,车被领导开出去了,去衡山一天很紧的。”
“衡山很远吗?”我不知道的
“路上要两个小时,上山要一个多小时,来回八个小时,关键是我明天要开会,要做宣传策划,这是我们公司今年最重大的事,万一赶不回来就完了。”
“噢,那再商量吧,不急的。”
这个晚上,我们没有受到任何事情的干扰,我们聊我们自己,也说到QX和姗,谈好人与坏人,我们一致把自己归入坏人一栏,我其实才无所谓做好人还是坏人,随心,随意,开心就行了。姗说的一点没错,我们只考虑我们自己。
他在我身边睡熟得像个婴儿,总说我是他的催眠药。
我的手轻轻抚过他的脸,百般怜爱。
清晨,KF先去了趟办事处,半个小时后又回来了。
“你想去衡山,我们现在就走吧。我算了下时间,应该赶得及回来,晚上八点的会。”
我很感激地望着KF,默默地接受他的安排,他对我真的很上心。
10:00 出门拦出租,东区汽车站
10:20 去衡阳的高速巴士
12:00 过湘潭,一路飞驰,入衡阳市区
KF指给我看他以前在衡阳的住处,他在这里工作了五年,我当初在网上认识他的时候他驻衡阳。所以我对这个城市也有莫名的亲切感。
12:30下高速巴士,转乘去南岳的小巴。看了下返程时间,最晚的车17:00的。五点前一定要到汽车站,否则就回不去了,前面还有一大段路要赶。
13:30 到达衡山脚下
风景秀丽的衡山,我终于和KF一起来了,有什么比愿望变成现实让人更激动呢。
拦出租,送我们到风景区门口。
14:30 买票,坐风景区专用巴士。但只能通到半山腰。
14:50 半山腰到山顶,是一段索道。
我们此行的目的是衡山顶上的祝融峰,我要去还愿,谢谢菩萨在这么短的时间让我和KF一直能见面。
下了索道到山顶,还要一段路要坐风景区的车。祝融峰遥遥在望,愿望也越来越近。
到祝融峰的最后一段路,一定要自己走上去的,车开不进去。
15:30 山上的空气新鲜,精神百倍,我一口气冲了上去。
KF帮我选了香包,香烛,鞭炮和一些我根本不认得的东西,我在香包上写自己的名字,从哪里来,时辰,一共八个小香包。
KF说祝融峰里有八尊菩萨,要一一参拜。
庙外,我照他所说,把香火包一齐抛进火炉,只留下一个黄色的小香包,KF说那叫还愿包,拜完菩萨再烧。
庙里,已经跪了大大小小的香客,虔诚的双手合十,默默念着什么。
菩萨一定能听见我说的话,我相信。
16:00 我们必须得赶回去,如果按原路返回,五点可能赶不到汽车站。
KF着急得四处张望,有出租车,我们像看到救星般冲过去。
司机一定要等齐四个人才能走,否则下山费他会亏。KF一定要赶回去开会,因为会议由他主持,他不能不到。我们同意付四个人的车费,司机才肯开车。
山路急转,我晕车了,才发现早上到现在,没吃过东西。太赶了,没有歇息的时间。
16:50 南岳汽车站,坐在回长沙的小巴上,心终于定了。
回顾这一天,在菩萨面前,我只待了半小时,连风景秀丽的衡山都无暇仔细看上一眼,但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KF在最繁忙的时刻抽时间陪我完成心愿,这段经历,在我们心里是一辈子的记忆,结果是次要的,最美丽的是这段赶路的过程。
20:00 我们准时赶到长沙,KF去开会,我回宾馆。
我在宾馆里用KF的笔记本上网,开QQ,看到QX,他见到我就跟我打招呼。
QX:“辞职了 ?”
我:“嗯”
QX:“现在在哪?”
我:“家里”
QX:“还来湖南玩吗?你不是说要来请我吃饭的?”
我:“我想想吧,太远了。”我不想让QX知道我此时在长沙,和KF在一起。
QX:“什么时候学会吹泡泡了?”
我:“吹泡泡?什么意思?”
QX:“就是说大话,骗人。”
我:“哼,我从来不吹泡泡的,一顿饭而已,你等着。”
2003年我自己的记录其实就写到这里,和QX聊完天以后发生的事,被我删掉了。
我修改了几次,都无法写出满意的记录,最后索性放弃了。
因为后来我收到了QX的《风雨长沙行》小记。
在聊天室聊了一年多,我最大的心愿一直是四人相聚,从头到尾这个初衷都没有改变过, 所以当QX质疑我的时候,我被激将了。
和KF的这一段是计划之外的,我也没想到这个计划之外竟成了我人生的一段重要的经历,这段记录当时写了几天,笔触还是小女生的心境,如今看来,有些可笑。
年轻就是冲动,放到现在,怎么可能呢?疯了吧。
青春只有一次,有过,值得。
衡山回来之后,我仍处于一种兴奋的状态。
长沙,我说过我会再来的,一个月,我真的做到了。
四人相聚,这一直以来的愿望,我希望它也能成真。
当晚见到KF, 我说,QX在网上跟我聊天了,他让我请吃饭。
KF说你要见他?
我说不,我的愿望是见你们三个,而且是一起见。
他有点为难了,说姗姐姐不一定肯出来,而且已经很久没联系了。再说,我们现在这情况,你觉得还有必要见他们吗?
我任性,我固执,我说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长沙,如果这次机会失去了,我的愿望永远都不会实现了。
KF考虑了好一会儿,说,你真的,确定,要见吗?
我说当然,QX这顿饭是我欠下的,我来还。虽然我只跟他见过两次,但我知道他是个好人,他把我当朋友,上次来短短几小时,大家没有好好聊过天,姗姐也不在,这次难得能凑齐,为什么不见?
KF 还是犹豫,说让我想想。
[if !supportLists]第二天,[endif]依然是他去上班,我自己到处看看逛逛,这个陌生的城市,因为有了朋友而倍感温暖。
不得不说, KF对我的每一个心愿都是上心的,他说你真的想见,我来安排。他的执行效率之高,令我惊叹。
聊天室里的四个人,终于在那个晚上,在长沙一家西餐厅里相聚了。
相见的故事,用QX发给我的《风雨长沙行》。
长沙,这辈子我一共去过两次。
第一次,KF带我去的,说是接我,结果变成了我先飞,我在机场接的他。
(那是我自小到大第一次坐飞机,单独飞行,难忘)
第二次,新旧工作交替的假期,飞那么远见网友,算是那个年代做出的惊天地的事,一见还要见仨,居然我也做成了。
没什么遗憾了,真的!
去了衡山,四人聚了餐,我的心愿在KF的配合下都完成了,该出戏了。
我至今还记得坐在飞机窗口前的那个心境。
第一次离开的时候,我坚定地知道,我会再来!
第二次离开的时候,看着机场巨大的“长沙”两个字一点点变小,变不见。
我心里默念“别了,长沙!”
我曾笑问KF,你从管衡阳到长沙,以后有没有可能管上海啊?那样我们可以常见面啦~
他笑,说傻丫头,这基本不可能,这不是一个级别的城市,这得多少级跳啊,但是有机会我肯定会来上海看你的。
临别的时候,依旧是他们两个送我一个,要见的人都见完了,没有机会,也没有理由再来了。
我将回到我的城市,继续我的生活,而他们也是。
《风雨长沙行》-- QX
心甘情愿的把自己挂在钩上,于是被钓到了长沙。
气温突然下降了十来度,有点寒意。有点风,快下雨。
长沙来过N次了,印象就是总在建设,总建设不好。看看汽车西站,永远都那么肮脏,拥挤,黑心的的士司机,猖獗的和抢无异的小偷,猥琐的过气女人成堆的扎在那里。
当你走近的时候,冷不丁的问你一句:要休息啵?如果看她一眼,就会紧贴着你:来沙,有茶水,包房,还有小妹妹,要得不?
还有凶狠的长沙话,对母亲的问候频率之高简直可以淹没主题。当然,还少不了无处不在的骗子。
无孔不入的骗术。每次经过这里,我就像一个不小心掉进猎手包围圈的猎物,想的只有两个字:逃命!
一个劳民伤财又让人乐此不疲的全国赛事准备在这里举行,到处都在修路。再加上***正在这里视察,一路堵车,公车,摩托,的士换遍,终于到达目的地。
对长沙唯一比较好的印象就是菜比较好吃。
还记得十几年前在火车站附近一个小馆吃的菜:辣椒炒肉,油淋茄子,清炒菜苔.真是美味.
连菜汁都那么好吃.和米饭拌在一起,那个开胃……呵呵呵呵,我流涎水了。
不过,现在的馆子是越开越大,越开越豪华.但再也找不到当年的感觉了。
连干扁四季豆也没有了湖南人的霸蛮劲,总还带有一丝水分,和人一样,菜也变得浮躁了.
小时候觉得在摇曳的烛光下吃着牛排喝着红酒是最浪漫的事,寂静中不时响起的刀叉相碰的声音每一下都能撞击心脏。
经过了一些事才发现浪漫其实是很奢侈的东西,环境永远只能锦上添花而不能雪中送炭。
而且红酒牛排只能是两个人的事.人一多就和中餐无异了。
现在是四个人,在一个叫蒙罗丽莎的扒房,五一路的边上,我在长沙的第一餐饭。
每人一份牛排,还煞有其事的强调了对肉的摧残程度,三个七分,一个八分。
我叫了红酒.浪漫的躯壳总是要的。
牛排端了上来,没觉着七分和八分有什么区别。
红酒打开,倒上,在我的味觉中红酒就是红酒,微甜,微苦。
微酸的紫红色液体,至于品牌,那是贴在瓶子上的东西,和内容无关。
朋友间的喝酒总是这样:
先君子后小人,先雅后俗,
先有礼有节后亢奋莫名,
到最后吃的是什么已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等到买单的时候,我的牛排才吃了不到一半。
吃饭的时候观察细节是蛮有趣的事,
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往往都饱含信息,
笑脸背后可能是冷漠,
坦诚之中往往是谎言,
语带机锋,话含双关,
而这一切都在一次又一次的碰杯声中化解于无形。
四个人,两男两女,天南海北,呵呵,够刺激!
酒精的刺激中热烈的讨论着接下来的题目,很快决定去唱歌。
华天KTV
我不会唱歌,但不排斥这种娱乐,它有几个好处:一来打发时间,二来可以忘情。
当然,唱歌也是不能没有酒的,也不能缺少烟,在烟雾缭绕中对酒当歌,可以肆意的去意淫”陶醉”这个词。
曲终人散。
回到宾馆,人还剩三个,准确的说是两个,一个席地而卧,一个已经回家。
KTV的酒有问题,头晕,想吐,不过睡眠和我有仇。
她还要喝酒,于是,我下楼,买酒,打开,倒上,说好彻夜不睡的,但举起杯却已无话,她让我们走,于是出门。
安顿好朋友,还是无法入睡,决定出去走走。
近两点的夜很安静,除了个别按摩店疲惫的灯光,整个城市都睡了,走在街上,听着自己的脚步声,我知道这个时候世人皆醉我独醒,等这个城市醒来,就该轮到世人皆醒我独醉了。
一阵风吹过来,我猛吐了几口,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几团红红的东西,我知道那是还没消化的西瓜,但我希望它是血,我甚至想摸摸它,感受它的温度.据说这个世界正流行冷血.
第二天,我和朋友送她上飞机,在分别的一霎那,我看到了一个眼神,那个眼神差点让我崩溃。
头依旧很晕,心还是堵着,双腿酸痛,毫无食欲,中午昨天那个早走的朋友(说的是姗姐姐)请我吃饭。
在一个小馆.席间很巧的接到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同学的电话,得知我在长沙,相约一起吃晚餐,我说我吃不下,于是只点了三个菜:醋溜腰片,红椒大白菜,西红柿蛋汤,端上来才发现大白菜也是醋溜的,西红柿本来也是酸酸的,腰片又太油,加上本来食欲就不好,于是勉强用汤泡着吃了几口饭。
有个词用到这里真是精妙绝伦:旷男怨女。
两个永远都擦不出火花的人因为另外两个人而成为朋友,想想真是有趣。
我提议去喝咖啡,不远就是上岛。
现磨的蓝山极品,酒精灯,咖啡壶,很香,但不够浓,我喜欢浓浓的咖啡,苦后的余香是我最想品味的东西。
她突然问我:"你确定你爱过吗?!"
"天!怎么问这种破问题,“不知道”
"蛮苦的哦,这咖啡"
"还不够苦"
"你喜欢先甜后苦还是先苦后甜?"
"都不喜欢,我喜欢苦中带甜"
晚餐在大蓉和吃饭,我朋友买单,在长沙永远都是他买单,他能报账,而我不能,在长沙有吃有抽有玩,呵呵。
点了几个特色菜:鳝鱼粉丝,百合肉圆汤,鸡翅珍珠丸子,凉拌牛肠,酱肘,很好看,味道也还过得去,但前一天的后遗症还在,腿很酸痛,叫了几瓶酒,但一滴都不想喝。
请的是大学同学,高中在隔壁班,班长,一个勤奋,正直,热心的女孩,曾经动过心眼的那种,现在发胖了,谈的都是孩子,老公,工作,还有房子,车子,哪里地段好,哪里房价便宜,如何去活动一个好工作,等等,孩子在身边不停的闹腾,撒娇.
匆匆吃完饭,她邀请去家里玩,礼貌的谢绝,客气的分手。
站在门口,下雨了,还带着风,
吹得好舒服,这风儿,
感受着风,我开始思念一个人。
----QX《风雨长沙行》
QX的这篇小记,数年换了几台机器,没有舍得删。
这段长沙的记忆清晰如昨天,转眼17年。
我和QX见过三次面,一次上海,两次长沙,他是个好人,好朋友。
但我们不再有见面的机会。
KF 来上海的机会很少,我们的生活没有交集,随着年龄的增长,人越来越理性,感情也变得成熟起来。
我们之间的默契还在,但已经不是从前那种冲动,激情。
生活继续,大家在各自的城市安好。
05年,KF被派深圳分管,在那里,他结识了一群在深圳打拼的湖南人。
工作之余,他组织球队,安排活动,奥一论坛,湘人情怀,他天生是个组织家。
这也是我跟他交往最舒心的地方,你只要人到,什么都不用带,他一切都会准备好,安排好。
用他的话说:随便你什么时候来,好吃好住,VVIP待遇,全程奉陪,我这儿你看得中的都可以拿走。
所以,在他数次的邀请之下,两年后,我飞了深圳,在论坛里留下了那篇小记。
我去之前是有些担心,我们能和朋友一样坦然面对吗,所以我会开玩笑地跟他说,我来,但你不能欺侮我。
《深圳之行一》-我
1337公里的距离,可以用两小时十分钟搞定。
陌生到相熟的距离,可以在杯光酒影中化为无形。
决定飞深圳,只是一个十分钟的决定。往往越是冲动的决定,越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KF说:“来吧!照惯例,以vvip的待遇招待你!”
KF还说:“湘人情怀元旦有晚会,过来瞧瞧吧!有我节目!”
31号晚参加完同事的婚礼,一觉醒来已是2006年。
元旦上午没能及时出行,只好安排下午的航班。好在ctrip的电子客票很方便,键盘敲敲,输个信用卡号,连付钱送票的过程都免了,直接机场取登记牌。
只是这样的时间,错过了湘坛晚会,是此行最大的遗憾。
遗憾归遗憾,我最终还是见到了湘坛界的知名人士,所受到的礼遇也的的确确是vvip级的.
所谓vvip待遇,即是从机场出口开始,便由朋友负责一切吃喝玩乐住行,临走还可以搜刮走一切我可以看得中的东西。
FM9377在18:50安全降落在深圳的宝安机场。
久别重逢, 什么感觉都有,但最多的是一份坦然和愉悦。出了机场,我还有些恍惚,眼前的地方是深圳。
不知是KF太紧张,还是深圳机场变化太快,开着车在机场里转错方向,兜兜转转,半天才上了高速。
开始了对深圳的第一印象:车况好。极少看见有人抢道的,开到市内也不见堵车,可能是我运气好, 一路顺畅。
找吃饭的地方情况基本和上海相同,叫的出名字的地方不订位基本上是连坐的地方都没的,
感叹:“ 有钱人太多!!!”
此时车转到万象城的停车场,眼前突然一亮, 这里的保安好帅气噢, 一身笔挺的制服,怎一个酷字了得!为啥上海看不到这么灵的保安?真想抓几个回去!
晚饭后没有开车,体验了一把在深圳叫差头的感觉。一个字----“贵”,起步费12.5, 每公里2.4,简直是抢钞票。在上海起个步才十块呢。继续感叹“深圳的有钱人太多!”不过车比上海好打,遍街都是空车灯。在上海,晚上6点到7点,10点到11点,抢个车比抢银行都难。在各写字楼周边的黄金地段,寒风中伫立一个钟头打不到车是件很正常的事。
来深圳最大的事情是吃。
广东人的早茶和海鲜是一定不能放过的。
第二天的活动,以吃为主,观景为辅。这些东西在上海都能吃到,但坐在深圳的地盘上享受这些美味,感觉总会有点不同。
在这两天里去过的地方,深圳的服务指数可以评四星,vip的感觉有点来了。
下午去红树林,为什么红树林看不到红色,我也没敢问。
车差点没处停,人多以群聚。这样的天气看看海,望望海那边,是件让人心旷神怡的事。
这个没有计划,只是临时决定的出游,将闹市的浮躁心情一下子舒展到一个极为平和的状态。
3年前那场故事的人们(QX和珊姐姐),现在都身处各地,如果让我们再次相聚,是否也可以保持这样坦然的心态,相逢一笑呢?
晚上的一顿大餐是逃不掉的,KF在海鲜楼订了小包间,最低消费480,鲍参翅肚看来是主食啦!
我正窃喜的当上,KF手机响,被敲吃饭,威逼利诱,什么招都用上了!反正要放血,一个人是放,六个人也是放,干脆一次放个痛快!
应该感谢这个电话,将我在深圳的活动推向高潮。就这样,我见到湘坛里各位知名人物。而在座的所有人都一声一个姐姐的叫我,更是让我受宠若惊。
吃海鲜其实是吃起来热闹,却并不占胃的东西,所以深受我的喜爱。
一边品尝美味,一边听大家聊起坛子里的事,个个都是眉飞色舞。
几个回合下来,也大致听出个所以然。平日里路过湘坛,对几位有着响当当名号的政要也耳熟能详。
虽然本人非湘民,也非身处深圳,所以一般只潜水。但在此时,我已经被湘人情怀这个团体深深感动。
百合姐姐的大将风范
精品白沙的幽默风趣
翘尾巴猪的淡雅文静
丽珠得乐的落落大方
小猪遐想的热情友好
还有那像小妹妹一样的雪格格,坦诚可爱。(跟偶还是同行,哈!)
格格说要去泡吧,那一口长沙话听的我真叫晕,旁边还要配个翻译。
浩浩荡荡一群人开进chicago,酒我是喝不来的,但那里可以找到一种high的感觉。
热舞加劲歌,洋酒和美女,深圳的夜生活和上海基本是差不多的。但不同的是这里有这样一群朋友,有着火一样的热情,是我所在的城市所没有的。
遗憾,没来得及赶上元旦晚会。
开心,最终还是见到了活跃在湘坛上顶尖人物。
1337公里的飞行,如果有下次,我想我还是会飞过来认识更多的湘坛名流。也希望同样和我一样的喜欢湘人情怀的潜水员,从水底下冒出来吐个泡泡。
最后,感谢所有那天接待我的兄弟姐妹,因为有你们的出现,让我觉得这深圳之行是多么的值得!
- ---记于2006年元月湘人情怀论坛
《深圳之行一》-KF
认识快她四年了,是通过网络。虽然这四年中有很多的故事,或喜或悲。
她是和我一直有联系并坚持的时间最长的唯一一个网络上的朋友,准确地说,我和她属于知己,如果按性别区分一下的话,那就是红颜知己吧。
认识她的时候是在2002年的4月份,那个时候我刚刚知道qq,她算是我在qq上认识的第一批网友之一吧,彼此十分投缘,相近的东西太多,典型的臭味相投。
来深圳的动机她说了两条,一是来看看我,二是听说深圳比上海好玩。
很突然决定地,好象是在12月28号在msn上突然说打算来深圳看看,我当然极力邀请,并以湘坛的晚会相诱。
她提出的唯一一个条件是叫我不能欺负她。哭笑不得的条件,即使这样,我还是很郑重地表了决心。
因为她工作上的一些安排,原定一号上午过来的行程改成了下午到达,这也就是我在元月一日的下午的晚会上提前半小时退场的真实原因。
其实在近两年的时间里,我们在网上虽然几乎每天都能见到,但却很少说话,偶尔也就是问候一下,或者调侃几句。
全然一副“我和你不太熟”的模样。然真正见到,却又能在现实中回复到其实“我和你很熟”的状态,无话不谈、深谈、浅谈、长谈、短谈,反正就是谈得来吧。
其实深圳无非就是一个吃字当头,好吃的人多得很。
一号晚上到了后,本来是应她的要求去吃海鲜地,结果到处都是人满为患,排队等吃的习惯我和她一样,都属于是可忍孰不可忍的一类。
于是只能安排二号了。
二号还是以吃为主,陈桥酒家的早茶一喝就是一上午。
下午去了红树林看海景,其间我在新梅园海鲜酒家订了个小桌子,刚订好位,精品白沙就电话过来说放假没事闲得慌,要搞活动。
我不吃那一套,拒绝了活动倡议,随后他马上抛出美人计,使唤雪格格打我电话,还抬出了翘p猪这个扫厕所的美女和专治胃病的丽珠得乐妹子,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一凡夫俗子焉能逃脱得了干系。
于是赶紧定下了一家要便宜得多的海鲜酒家,那地方我经常去,其实味道很不错,吃完后她悄悄告诉我,味道好,吃得不解恨,因为我那帮朋友比她猛,还有两个菜连味道都没有尝到。
席间雪格格又出来发话,我估计她是代表,典型一炮灰,说是要去泡吧,于是去了芝加哥,强调指出的是,除了上面出现的那四个外,同吃同喝的还有百合、小猪。酒没喝多少,却醉了一个人,那就是雪格格,当场趴下,那是在情理之中的。
三号上午送她去机场,在候机大厅。
她对深圳之行做了个总结性发言:
一是很开心;
二是对深圳印象很好;
三是我的确没有欺负她。
---KF记于2006年元月湘人情怀论坛
网络的朋友真正走进现实,挺难的,有时会让人感觉不太真实。
我和KF的性格,交友心态,距离和时间,人会成熟,更冷静。
我与他都有一种能力,能把这种冲动的感情平和地带到现实中,把一切都看得淡淡的。
过去,我们不留恋,这只是一场回忆。
出戏了,我们是再熟悉不过的朋友。
在第一次深圳之行过后,我愈发相信,我们已经从网络上走出来,他可以成为我现实的朋友,不带色彩的朋友。
于是,我有了第二篇《深圳之行》
《深圳之行 二》
新年伊始,接到KF的电话,邀请我再度光临深圳。
想起一年前的这个时候,也是一时心血来潮,花了十分钟时间作了一个决定,悄悄地飞了次深圳。
那一次,没有赶上论坛的晚会,成为心中一大憾事,而今年的晚会,又因为调整长假时间而放弃,在心里放了一年多的愿望还是以流产告终。
和KF的见面,从来不能有所计划,因为彼此都忙于工作,往往是周密的计划最终抵不过公司里的一个安排。
如果真的想见面,我们亦会不惜一切代价,飞越一千多公里的距离,有可能仅仅只为了呆几个小时。
只是,现在的我们已经失去那时候的激情,做任何事情都开始前思后想,而一经大脑思考后,这种冲动的念头会让人觉得十分可笑,早已过了那个为爱痴狂的年龄。
但是,在KF打电话说来见见我这里的朋友时,我犹豫了几秒钟,挂了电话就去订机票了。
晚上九点多的飞机,降落在宝安机场的时候已是子夜时分。
地面温度二十度,温暖宜人,早前在上海的寒冷一扫而空。
KF早在机场外等候,见面总是客套的问候,和他之间,早已失去了从前情人间那份激动的感觉,仅存的是一份浓厚的朋友之情。
久违的朋友见面总是格外亲切,这一次,他开了自己的车来接我,走出机场,广场上的转钟正好转到了十二点的位置,深圳之行伴随着时钟的转动即将开始,我又一次踏入这座陌生而熟悉的城市。
深圳的夜和上海一样美丽,霓虹摇曳,灯火辉煌。
与上海不同的是,这里大多都是些外来人口,都是离乡背景靠自己的努力在打拼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人与人之间多了一份友善和客气。
自上次来,我就爱上了这个城市,繁荣有序,服务行业更是亲善有加,很有上帝的感觉。
温暖的气候加上久违的朋友,美景美食,一切还是以VVIP的待遇,我恣意享受着KF的精心安排。
百合和音音妹妹是这次深圳之行的全程陪护。
这两个可爱的女孩子,围着我姐姐长姐姐短的,照顾周全,无微不至。
我和百合的交往也有大半年的时间,在深圳,她是KF的另一要好的朋友,曾一度让我错觉是KF的新欢对象,当时觉得是也好,不是也好,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后来证明也真不是,如果是,没必要都这么热情地邀请我来。
这个女孩子真的很不简单,一个异乡的女孩子,独自在深圳注册了一家贸易公司,经营安防产品。
今年又在香港另外注册了一间公司,为了方便资金的流转。
当这样一个独立而能干的女孩子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无法把先前的想像和眼前所见联系到一起。
那样一个纤纤的女子,娇艳如花的面容,小巧玲珑的身材,短装短裙,像是个邻家的小女生。
早先见过她的照片,没想到真人比照片上还要小巧许多。她甜甜地叫了声“姐姐”,叫得我心花怒放。
音音妹妹则还是个小孩子,是百合的闺中姐妹,都来自湖南,也是百合在工作上的助手。
她们合住一间两室一厅的公寓,客厅作为办公场所,休息工作同在一起,倒也舒适方便。
客厅的墙上尚有彩带圣诞铃之类的装饰物,想必圣诞节这里刚刚开过Party。
对于这些身处异地的朋友,同乡聚会是最可行也最热闹的方式。
每逢佳节倍思亲,除了过年可以回家,平日的大大小小节日,都是这样,和一群朋友玩玩闹闹度过的。
她们身上有着不同一般人的拼搏心和毅力,远离家乡,远离亲人,独身在深圳的土地上扎根落户。
所以当我这个外来人员加盟其中的时候,她们给了我前所未有的热情,让我感动不已。
翌日中午,KF作为我们的司机,载我们去深圳的郊外。
长年居住在城市,乡间的清新是我一直所向往的,我对这个安排颇为满意。
田间的小路曲折悠长,山清水秀,一路上欢声笑语,悦从心生,这种舒畅的感觉怕是一辈子也难得有一两回。
乡间的小菜更是别有一番风味,窑鸡野菜,杯酒小酌。
天地为景酒为媒,山水为伴人有情。
小饭馆处在田园的一角,门外是一片池塘,远处是一片甘蔗地。
音妹妹说饭后要去拔甘蔗,酒足饭饱后,我们和店主打了个招呼,便直奔甘蔗地。
我们一行三个女生,吵吵闹闹,几乎就要把人家的甘蔗林翻个底朝天。
拔完甘蔗又去摘番茄,还未到成熟季节,番茄还是青青涩涩,怎奈我们一班恶狼扑食,那些青中泛红还未完全长熟的果实。
已经不一会儿的功夫,成为我们的口中物,食后还大夸美味可口。
KF在一旁偷拍着我们的疯疯傻傻,他的摄影技术随日渐长,日后我去翻看这些照片的时候,总能想起那个暖意的午后。
日落海边,一行人赶往仙人掌海滩的时候,已是夕阳时分。
潮水一波一波冲洗着岸边的砂石,波涛汹涌,那种壮观的景象足以让人感觉到世事的渺小。
KF说他心情不好的时候经常会来这里,听潮声,看海浪,这种景色更是适合我这种久居闹市,心理压力大烦恼多的人,所以这次一定要带我来这里看看。
去年我在大连看过一次海,却没有这次这么亲近,只是远远观望。
而这次,姑娘们强烈要求我脱了鞋袜去感受一下沙滩海水,只有真正融入其中才能亲身体会那种与自然亲近的感觉。
时能忘情,海能忘忧,当致身于天地山水之间,任世事再烦扰,心境却能保持自然平和,这便是看海的魅力所在。
晚饭安排在万象城一个叫王子酒店的地方,正宗的粤式风味。
奢华,菜式精致,KF还邀请了几个帅哥美女陪我一同共进晚餐。
我又一次见到了上次来深圳结识的麗珠妹妹,一年不见,小姑娘出落得更是标致动人,我忍不住上去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她成熟了漂亮了,也更有女人味了。
她还是那样亲热的叫我姐姐,想起一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时间,我们第一次见面,她和一群女孩子一起过来。
一个女生看到KF又叫又闹,唯有她发现了我的存在,立即对那个叫格格的女孩子说不要那么没规矩,有客人在“沙”。
自此我对她印象深刻,当KF向朋友介绍我的时候,她一听我来自上海,机灵的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在旁边跟我小声的说,“我知道你是谁了,呵呵。”
我心悦于她的机敏。这样的女孩子,若能对某人倾心,一定是那人前世的修行造化。
饭后,一群人浩浩浩荡荡开进了KTV,把酒欢唱,人生几何。
很久没有这样欢畅淋漓过了,都是歌王歌后一级的人物,拿着话筒都不肯放手,唱到十二点多钟,又说饿了。
于是开进海鲜城宵夜,这样的日子过的真是奢靡,一肚子的酒水和美食,早已是乐不思蜀,吃吃喝喝闹到凌晨两点多钟,大伙儿再散场。
KF送我回酒店,姑娘们和我约好第二天球场碰头。
深圳之行的第一天算是圆满度过,玩累了,入睡更是特别香甜。
第二天一觉睡到中午,周日下午两点的球赛。为了观看这场湘友的比赛,我特地请了一天假,决定到周一才回去。
湘人队的队员们我个个都是早有耳闻,未见真身,今日得此一见绝对是三生有幸,音妹妹早在球场等候,向我一一介绍帅哥靓女。
球场在科技园内,大大小小分了好几个区域,深圳有名的几个电子集团全部聚集在这里。
来这里踢球的很多人,开着车,背着全副武装,很有专业球员的架势,在球场上奔跑的队员们,很有可能就是某个集团的老总或高层。
在这样温暖的午后,在球场上出一身汗,劳逸结合,比起我们这些深居在写字楼里的寄居动物来说,他们所拥有的不止是驰骋商场的智慧和才干,还拥有傲人的体魄。
我,也得此机会能晒晒太阳,寻找一种叫健康的感觉。
这场比赛我们的球队输了一个球。
主裁吹响终场结束的哨声后,下场队员们围坐在一起悉心听取副队总结这场球的失利所在,随后队长又说了一些关于队员纪律方面的事情。
KF是领队,他向大家征球了队徽的颜色,准备着手印制球队的第二套队服,他们煞有其事的模样让我不禁暗暗钦叹他们的认真不亚于专业水准。
在回去的路上,KF告诉我他们球队的分工是很细致的,队长作为球队的龙头,管理为主,强调纪律。
副队统管技术,每场比赛的胜负经验,都要向队员开会总结。
而作为领队的KF,主要负责球队建设,处理一些对外的事务。
赛后的一场腐败是少不了的,英勇的队员和忠实的拉拉们,把酒言欢,其乐融融。
KF自然将我从上海专程飞过来做拉拉的事迹大肆宣传了一遍,免不了杯光交错,一番相互溢表之辞。
夜幕降临,我们依旧选择了上次去过的那个名叫CHICAGO的酒吧。
这是我在深圳的最后一场活动,去时尚早,酒吧里还冷冷清清。
我们选择了离舞台最佳的位置,开了一瓶CHIVAS,四女一男,喝洋酒玩筛盅。
百合提议我们去吧台坐一会儿,试试会不会有人过来搭讪,她的提议一下子得到了我的赞同。
越是入夜,酒吧里越是沸腾,喧闹的音乐声震天动地,人气也越来越旺。
果不其然,真的有男人主动上前和百合聊天,请她喝酒。
我们在一旁暗自窃喜,小心寒暄了几句后,KF走过来提醒我们不要喝陌生人的酒。
趁着这个机会,我们离开了吧台,涌向舞池,在酒精的作用下开始群魔乱舞。
这场疯狂的舞会过后即宣告着我的深圳之行即将进入尾声。
我很感激KF为我精心安排的这一切。
记得百合和我在吧台聊天的时候曾小心地问过我一句和他的关系,我笑称是比朋友多那么一点,比情人要少一点。
她自觉问错,主动罚了自己一杯酒。其实KF早前将我们的关系透露给过她,不过也跟她说过那是多年以前的事了,如今物是人非,朋友比情人更长久。
周一上午没有安排活动,KF也因公事在身,一早去了公司。
我用他的笔记本在宾馆里上网,在MSN上与深圳的友友们告别,感谢她们对我的热情款待。
短短两天的假期,收获却是满满的,让我更加喜欢上这个城市,喜欢上这里的朋友。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与她们相聚,但她们所带给我的友情会让我一生受用不尽。
下午两点的班机,KF在百忙中急赶回酒店送我去机场。
相聚离别,我们没有过多的言语,机场于我们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每次到这里,总会想起我第一次搭乘飞机是他带着我换登机牌过安检。
以致于以后每去机场,心里总会想到他,虽说感情不再,但这份机场情缘永远铭刻于心,不能忘却。
----仅以此纪念第二次深圳之行。
深圳回来以后,回到现实生活。
我时常觉得,深圳之行,就是我的一则《桃花源记》,跟做梦差不多。
我身边的朋友,没有人知道我去过深圳,没有人知道曾有一个双休日,我飞过那么远的距离。
和KF, 和论坛的朋友从很少联系到不联系,生活回归正常的节奏。
在第二次离开长沙之后,我们见面的次数以年为单位。
开始还能一年见一次。
再后来,大家就完全不知道下一次见面在什么时候了。
没有约定,也无法约定。
心情好或不好的时候,我会写点小记,写完了心情就舒畅了,再上一篇相见的记录吧,事隔多年后的重逢, 感受我心境的变化。
《黄金周》
上周接到消息,因上海六国合作组织峰会,各政府机关,大小院校临时调整工作时间,10号11号正常上班,14-18日连着放假,一个具大的惊喜从天而降。
五天长假,真的?假的?接到消息的同时,大家开始互相打探消息,问的最多的一句就是"你们放不放假?"
一些人开始蠢蠢欲动,趁着这个突然降临的小黄金周计划出行。
近的江浙,最远的排到了云南丽江。
真是佩服他们,抓住一切可以抓得住机会拼命玩。
可能是平日里被忙碌的生活压迫的太辛苦,这样长的假期,而且只有上海人民在放假,谁想放过呢?
我们公司的那几个还是比较理智的,因为大家都看到了报纸上最后一段小字,各企业单位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自行安排,这也就意味着,放假与否还是老板说了算。
果不其然,老板在与其他多位老板的一场电话交流之后,一声令下:"正常上班"!!!
热血沸腾的我们啊,就这样被震压了。
周一上午来了两个警察说要找负责人,前台妹妹吓了一跳,老板不在。
我就探头出去望了望,警察叔叔毕恭毕敬给我敬了个礼,问我们怎么安排, 我说正常上班啊?
“可以不?”
叔叔说,上班行,但你们不可以开窗,不可以拉开窗帘,不可以把头伸出窗外。
下午清场,必须在四点前离开大楼,我们会及时派人上来检查,谢谢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又敬了一个礼。
我哪经得住这种架势。忙忙点头哈腰,"我们一定配合人民警察的工作!" 心里那个暗自窃喜啊,这下不放假也不行啦,警察说的话敢不听??
老板妥协了,那就放14号15号两天的下午吧,两点后清场。
我想他那时一定在后悔当初为什么办公楼租在市中心,每次戒严我们这里都是首要路段。
哈哈,放半天总比一天不放的好,振奋人心啊!
感谢人民警察啊,解救了我们一群处在水深火热中的劳苦大众。
周二晚上,接到KF的电话,他说他忙过了一段,最近刚好有时间,想来看看我.
好像一切都是注定的,偏偏选在我有两个下午假期的时段。
假期来的突然,决定也做的很突然,不论多远的距离,说见面也只是几个钟头的事情。
下了班即赶往机场,地铁转机场线,开到离机场十几公里处又开始戒严。
警察警车,弄的人心惶惶。不明白开个峰会是不是要这么兴师动众。
车上的人开始骚动,都是要去赶飞机的,被这么一堵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司机下车抽烟,顺便打听前面的消息。
还好,我是去接人的,靠在车窗边想,等会见到KF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五分钟后,前面的车动了,五点不到,到达机场,KF的班机还没有到。
等人是最无聊的,闲来无事发两条短信,听听旁边的老外叽哩咕噜,看看有没有漂亮的空姐空少经过养养眼。
扫荡了一圈,最后发现一个极佳的等人位置,机场二楼的过道,正对着两个出口,居高临下,一览无遗。
自以为自己很聪明,找了个绝佳的地方,最终还是没看到KF怎么出来的。
直到他打电话问我在哪里。我才再次用我那600度的近视眼拼命扫,好不容易才扫到他。
见到他的那一刻,深刻体会到什么叫事过境迁,物是人非。
很多风景,可能就在你身边,但不经意间就会这么错过。
有些人,就在离你不远处,他向左,你向右,永远都不会交汇。
即使情深,也抵不过缘浅。
KF是来参加个什么活动的,顺便来看看我,忆往夕,谈今日,多年情人成知已。
第二天晚上,陪着KF看看夜景。他来过几次了,这却是第一次有时间去看外滩。
借了峰会的光。那晚的夜景犹为美丽,灯火辉煌,黄浦江边古老的建筑和隔岸浦西陆家嘴金融区形成鲜明的时代对比,很上海的感觉,旧而时尚。
微凉的风吹在身上,说不出的舒畅。
KF说后悔没有带相机,不能留下这么美的景色。
其实,美好的东西不一定要留在纸上。记忆,留在心里。偶尔想起还会有一刹那的感动。
我想这已是足够。
KF离开的时候,我没有去送机,我向来不喜欢送别的场面。
听说他在机场被截留了很久。因为峰会领导人也是这一天离开,他们的专机要先起飞,所有航班都要避让。
我笑着回他消息说是上海人民太热情,舍不得你离开。
假期结束了,他说这个假期最轻松,在这里能把心真正的放下来。
的确,人是需要调整的,突如其来的小黄金周,虽然我只享受到两个下午,但感觉却是如此舒畅。
---小记《偷来的黄金周》
在《黄金周》过后,我们再也没有约定下次什么时候见面。
我们就是彼此远方的朋友,大家各忙各的工作,生活,都有了自己的家庭。
想起来,会问候一下,想不起来,也就想不起来了。
这种感情有点奇妙,你觉得它很近,实际很远,如果不刻意去想,根本记不起。
你觉得它很远,可又感觉这个人是非常亲近的,说不好。
又隔了三年,上海世博会。
那年我嫁了人,刚生完孩子,在家休息了半年。
很久没有联系的KF突然出现了,他是发消息还是打电话我忘了,说近期要来上海喝喜酒,表妹嫁在上海,他们全家国庆节过来参加婚礼。
KF这些年来上海的次数不多,有时匆匆第二天就走了,出公差,本来也没有单独出来的机会。
但有一点,他只要到上海,他都会通知我,见不见都会通知。
告诉我他来过,他又走了。
我对他的态度也是一样,你忙你的事,有空,我们见一面,没空,下次再说。
这个国庆,他们全家要在上海呆几天。
接到电话,我当然很热情啊,之前我去深圳人家热情款待,把我当VIP。
隔了数年,人家来了我的地盘,必须要有点主人家的诚意啊!
我问他你有什么安排哇?
KF说主要就是来喝喜酒的,其他还没想好,他夫人和妈妈都是头一次来上海,准备带他们玩一玩。
知道我的终身大事儿落定了,挺开心。
我说缺导游的话你就说一声哈,我带你们逛吃逛买,请吃饭也行。
我发现我俩的性格上真的很随意,过去的事情可以完全放开,他说好啊,你请我们哪儿吃饭啊?
我说你先把时间定下来,哪个时间段可以留给我,我安排一下。
就这么简单,挂完电话,我立刻去找地方,订位子。
想来想去,去哪儿呢,总得挑个地段好点的地方,外滩有点贵。
那就定在新天地吧,晚上他们也能逛逛,挺上海小资的地方。
新天地小南国,他们一家四个人,带我五个,订了个圆台面,位置地址发过去。
很快回复 “收到”!
新天地,是以上海独特石库门建筑旧区为基础改造的景点,中西融合。
夜晚十点过后,这里常常聚集着一群老外和小白领,看经过的帅哥靓女,十分养眼。
坐在沿街的卡座上,叫上一杯酒,或是一杯咖啡,吹吹凉风,十分惬意。
我的想法是带他们看看旧建筑,吃吃上海菜,后面他们可以自己逛。
见到KF的家人,我很有礼貌地上前打招呼,KF也很坦然地介绍我是他上海的朋友,至于是怎么认识的,用了个善意的谎言。
小南国是沪菜馆,我说可能你们会有点吃不惯,这里的菜色有些偏甜,来了上海,总要尝一下当地的风味,入乡随俗吧。
金秋十月,秋风起,蟹脚痒,餐厅的广告单上黄灿灿的大闸蟹看着就让人流口水,安排!
我给他们讲上海人爱吃的阳澄湖大闸蟹,吃蟹的方法,技巧,至于餐厅卖得到底是不是正宗的,我也不知道,有可能是在阳澄湖里洗了个澡的螃蟹,也或许连澡都没洗过。
湖南那边好像不怎么吃螃蟹,看着这个张牙舞爪的的小东西他们有点无从下手。
没关系,那就吃个新鲜,吃个热闹呗!
我的讲废话能力还是比较强的,一顿饭下来,没什么冷场。
一结账,有点贵,不过我没心疼,请好朋友和好朋友的家人嘛,吃便宜了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吃完喝完,我说你们可以在这里再转转,这里越夜越热闹,上海的旧里弄很有特色的,我就不多陪了,客气地道别。
这场招待宴,事后KF表示感谢,家人很满意。
自这场家庭碰面以后,我们又回到了不常联系的阶段,数月也想不起要联系一下,更不要说见面了。
后来得到信息的通道,应该是微信面世了,手机号自动跳出来,互加了微信,朋友圈点个赞,偶尔评论区说两句怪话。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和先生一起在看电视,手机响。
屏幕上闪现的居然是KF的名字,他的真名,数年后,我们已经把通讯录上的名字都改成了真名,走进现实的朋友,真实点。
之前见面的时候,他偶尔叫我网名,我是从来不叫他的,叫大名怪怪的,叫网名不合适,干脆就“哎哎哎”了。
这几年,他没打过几个电话给我,这半夜九点多的,跳出来,我真真吓一大跳。
我犹豫了几秒钟,接听:
这一次他叫我网名了,声音听上去很低沉,有点沙哑,我不知道他遇到什么事了,不是特别急切的事情他不会电话我,我们都是极为有分寸的人。
“我得告诉你一件事,这么晚了,我想来想去,还是要通知你一下。
就在刚才, QX的家人给我们几个同学打电话,QX 因急性哮喘发作,走了,救护车还没到家,人已经走了。
我现在跟几个同学一起,我们要去帮忙处理后事,马上就得走,我觉得有必要通知你一下。”
当场,我是错乱的,我说这不可能,怎么会?怎么会?
太突然了,我接受不了,虽然那几年我没怎么和QX联系,但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拿着的手机的手在发抖,控制不了。
电话很简短,说完就挂了。
我先生问我什么事,我说我有一个好朋友,来不及抢救,过世了。
我一夜没睡好。
我想起那个只跟我见过三次面的男人,老实,忠厚,不善言辞,情感细腻。
我想起他最后和KF在机场一起送我的情景,临上机前对我的细心关照。
我想起他曾发给过我的几篇小记,除了《风雨长沙行》,还有《凤凰游记》,《一页故事》。
他也曾诚心地邀请我,说他的家乡很美,如果我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他说的那句“吹泡泡”,是我唯一知道的湖南话。
他的电话号码还在我通讯录里躺着,他在的时候我从没想过要去打,而现在,再也没有机会拨通了。
后面几天,他简短地跟我说了下QX后事的情况。
再后来,这个名字我们谁都不能提,想到就会难过好一阵。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是几年,KF发消息跟我说以后不能请你到深圳玩了,我调任了,离开深圳了。
我说不会吧,深圳那么好一个城市,你就离开了啊,那么多朋友呢,我还想着什么时候还能再见见他们。
广东人的东西太好吃了,我上两次都没吃够啊!
太可惜了吧,我对深圳那么有感情。
KF说是啊,我也很喜欢深圳,这么多年去过那么多地方,最喜欢就是这里,朋友也多,可我们这工作,隔几年要换的,上头安排,只能服从,从分管一市到三省,算是升职。
我笑说,升啦,要恭喜,那什么时候分管上海啦?
他也笑,说你们上海啊,地方保护主义,不是我们开发的重点,不受重视。这次分管的是内地,穷地方,不邀请你来玩了,这地方比深圳落后二十年,我自己都不愿意去。
我说啊,这么穷的地方,你那叫升职啊,他说是啊,三大省,一个地方还不错,另两个不行,地方越穷,人越难弄,难弄领导不就派我去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