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寂

（1）

再也没有看见这样的樱花了。细碎的、飘忽的，仿若最盛大的花事，又如同最哀伤的惋祭。它们美得那样耀眼，又那样淡然。不是所有的心情都能如樱花一般美丽而哀婉，常常多的是一些难以释怀的哽咽。它们在空中片片飞舞，一如我忽上忽下的心情。此时的风很好，也是那样微微吹拂。在这样舒适的天气只想让人呼吸清爽的空气，深深地吸一口，再缓缓吐出。他在我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牵着我的手。春日的忧愁总是这样，淡淡的，似乎什么都能忘却，但又铭刻在心。他在想什么呢？近来好吗？他的表情呢？我自己这样想着。

我的名字，是抚子。也许是父母的期愿，他们希望我能成为那样美丽而独特的人。我却是平淡而有很多缺点的一个人。他的名字，我不愿意提，我只想用他来代替。只是他。我在心中对自己说道。不知多少次，我看到他在病房里的倦容，那样温柔地笑着。他的头发似乎也是柔软的黑色。他就这样不在意地聊着，也没有对自己的珍视，如同破罐破摔，他时常猛烈地咳嗽，那时才是我揪心的时候。他的表情，那样忧伤又无所谓。我知道，他并不是无所谓，他只是太在意了。瓶子里的鲜花滴着清水，好像我的心，冷霜冰冻着。

“你要去外地上大学了。”他牵着我的手。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地这样说着。“真好。要珍惜啊。”

“我可以时常来看你的。”我的语调有一些下降。在他眼中，也许这充满着不确定。

“不用了。不管你多少次来看我，我就是这样。只能是这样。”他最后的声音，很轻微，似乎下一秒就会消失在风中。

我攥紧他的手。“不会的，有我陪着你。”

“能有多久呢？”他这样踯躅地看着我。

“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