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京十五日》后续

看完书真的是意难平,意难平呐!看很多人说要删去第三十章的,我觉得没必要。

诚然,二十七和二十八章的确是本书的绝杀和高潮!读这两章的时候我惊为天人,如果是这两章推理元素管够的话,那么后面两章就是结尾的情感元素。

首先,最后一章作者马老师自己就在书的后记部分阐明了原因:对这段殉葬史料,自己没有办法对此视而不见,他想为这些莫名殉葬的女子留下点什么罢了……我倒是觉得,如果故事就到紫姑车和敌楼这里,看似很美好,以后吴定缘和苏大夫快快乐乐厮守一生,朱瞻基也回去做他的皇帝,继续招纳妃嫔,延续血脉……可是……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虽说人生哪能不BE。就随便yy了一下几人结局吧,后面会更苏大夫篇以及继续完善三个男人篇。根据时间线,既然苏荆溪还活着,那么苏荆溪篇难以躲开的话题就是为什么朱瞻基英年早逝的时候还是用妃子殉葬了相关。

(bgm起:小神仙——郭斯)

吴定缘篇:

吴定缘是比苏荆溪先醒来的。

昨叶何见到自家掌教在昏迷了五天五夜后如梦方醒,霎时喜上眉梢。

“昨叶何?”他疑惑道。“怎么你也下来了?我记得我和荆溪一起……”

“什么下来,呸呸,掌教你可曾记得在天寿山长陵上你和苏姐姐是怎么活下来的?”

吴定缘又是一阵头痛,他努力回想着,好像只记得明楼塌了之后他紧紧拥着苏荆溪,两人便直直坠落下去。他和她都抱着必死的决心……长陵之火、刺朱瞻基、烛毒渗肤,一幕幕,一桩桩事情仿佛用尽了他和她最后的气力。

“唉,掌教,你永远都不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经历了这么多的险象迭生,昨叶何倒也见怪不怪了。“掌教,你想死,佛母又该说我救驾不力了,这可是佛母临死前交待我的命令!一定要保全你。还有您若是真死了,那梁兴甫怕不是得气死哈哈。”

很奇怪吧,那这吴定缘究竟是怎么被救下来的?

能拥有这么大的本事,还能飞空救人的,莫不是?

“白龙挂?”吴定缘哑然。

“对!就是他们。”

他朦胧中忆起,一跃之下,火借风势,赤绫扬扬,一霎时满山皆是缀着炽光的绫带在飘动、飞舞。

吴定缘啊吴定缘,这下,连梁兴甫也救不了你了。吴定缘努力不去回想梁兴甫临别时的惨状。

一轮蟾月不知何时已经钻进了云霭中,仿佛不忍这一幕画卷似的,冥冥中有人挥舞着饱蘸火墨的朱笔,在永乐皇帝的坟头挥洒作画……突然间,他感觉自己和苏荆溪的身体一紧,好似被什么东西给束缚住了,汪汪火海,一场生死时速。原来,这些寻常人家,三教九流,无不时时刻刻在他身边,也让他感受到佛母的感召力是多么的强大。

“那白龙挂的小糟老头?”吴定缘甚感疑惑。“啧啧,真没想到这京城还有他的势力?”

“我还记得他当初差点翻脸来着……”吴定缘又愣了一愣。

昨叶何哈哈大笑,嘻声道:“你红姨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不然啊,他以后可再也听不到盛誉留都的古琴曲了。”

吴定缘自是知道这个女人的游说能力,便不再多言了。

昨叶何默默说:“也挺好的,一次大火,始于噩梦的开始,也终结了几代人的恩怨,都活着就好。”

朱瞻基篇:

这时一封奏书,从绣着云边的长袖里悄然滑落出来。他俯身捡起,拍拍尘土,却没有打开来细读。这封奏书,已经在袖子里揣了一年,他已可以背出每一个字。

他朱笔批注了不要再找寻,可是他自己整整从宣德元年找到了宣德三年……

“千里漕运,绵延不绝,生生不息,朕就算不为民利考虑,可这条河也是救过朕一命的。”朱瞻基喃喃自语着。想到舅舅张泉临别之言,朱瞻基仿佛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决心。

眼前浮现一幕幕他和吴定缘一行人在漕河上的惊心动魄。那是改变他一生的十五天,朱瞻基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大梦,醒来后整个人生都脱胎换骨拐到了另一条路上。

有时候,当他再次坐上天子宝船下漕河,会突然抑制不住地黯然神伤,碍于身份,朱瞻基知道自己许是再也没有机会像打怪升级一样和他们几人经历划竹篙,坐乌篷小船,搭便船,驭海落船的时光了。

但是直觉告诉他,吴定缘和苏荆溪一定没有死!这三年里,他曾无数次下江南,去济南、去苏州、去南京等地找寻两人的影子,他微服去白莲香坛旁敲侧击,在济南天贶节上留意每一个插柳的行人,去瓜洲找郑家兄弟善赏并且询问吴定缘的下落,去南京扇骨台他曾经落水的地方……

有时候,朱瞻基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明明早已恩断义绝,这条大运河偏偏像一股麻绳一样紧紧把自己和他们捆在一起。

他们活得太痛苦,总得给自己留个念想,哪怕是假的也好。这话是昨叶何给吴定缘说的,于朱瞻基而言,此时此刻又何尝不是呢?

呵呵,自己又和那些凡人有什么区别呢?

朱瞻基制作了很多的小铜炉,谓之“宣德炉”——年号奏牍上的“宣德”二字恰巧被小铜炉的尖角撕裂开来,这可是吴定缘的功劳。后来民间仿制宣德炉的活动越来越多。于谦向他怒斥这种造假风气,朱瞻基只道罢了罢了,随他们去吧。

就让这宣德炉在坊间传递着朕的一丝念想吧,这篾篙子终有一天会明白。

于谦篇:

明朝天顺五年,于谦墓前。

“小杏仁啊小杏仁,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太重社稷与民了,偏偏误生在这勾心斗角的大明王朝!他们朱家的狗屁事一大堆让他们自己解决算了,你又何必瞎掺合呢?”

吴定缘想了想,又自顾自喃喃而语:“又不是谁都跟大萝卜一样……”

习惯了沉默寡言的吴定缘,越来越喜欢和死人说话了,死人多好啊,不插嘴,不答话,始终保持着安静。这场改变人生的冒险经历,最终却是他一个人走到了最后,孤独白头。时光仿佛又回到彼时他津津有味地说给棺椁里的洪熙皇帝听的时候了。

吴定缘犹记得当初在两京剧变之时大萝卜曾好奇地问于谦:“倘若本王在这次袭击中生死不知,而你恰好又在中枢,会如何处之?”

于谦很义正言辞地道:“越王谋篡,则立襄宪王;襄宪王谋篡,则立越王。国不可一日无君。我等为臣者,自然先为社稷计”这家伙嗓门甚大,整的仍在内屋更换公服的吴定缘很难不听到。

想到彼时大萝卜那突然犯难又无理不敢取闹的表情,吴定缘竟从心底涌起一股笑意。

“你呀,总说什么先为社稷计,先为社稷。荆溪分明告诉我那天汉王篡权拿我当人质的时候,可还是你涨红了脸粗着脖子恳求殿下保我命,说出了事情愿意一个人担着。”

吴定缘也不傻,他知道他们三个大男的都嘴硬,尤其是不愿意输给吴定缘这个篾篙子的于谦,肯定会反击:“我说的是‘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你也是民,殿下作为仁义之君,也本应当救下你……”

吴定缘不由得轻叹:也是,也当为一个仁义之君啊!或许,比起这层厚障壁,他还是更喜欢用“朋友”这个解释更好。

“什么狗屁社稷,民为贵!大萝卜你摸着你的良心,倘若当时司天台上换作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你当真还会放走汉王父子?”

“也罢,不提了,没想到最后,真的没想到,竟是大萝卜先离我们三人而去。”

他一生没有去过景陵看看曾经的老朋友,更何况自己也算半个谋害皇上的负罪之人,若不是朱瞻基不让部下详查,怕是给自己九条命都不够死的。

吴定缘放下一盏不知从何处弄来的宣德炉,燃上香,然后呆呆地坐在于谦墓前就是一整天。

晚风拂过,吹起华发,那是耄耋之年吴定缘的坚持。活着就好,那些传奇故事,留予后世白莲续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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