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团子读经 声律启蒙 上平九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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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训文公谈性善，颜师孔子问心斋

带团子吃铁板烧，对半剖开的龙虾在高温的刺激下须脚依然会抽搐，似乎还有生命迹象，不免有些恻然。突然团子指着龙虾说：“它不动了，它死了……可以吃了”，呃！

团子的语气里是清澈的，没有同情也没有残忍，龙虾对她来说就是食物，如此简单。在那一个霎那我对人类天性的假想再次存疑了，也许所谓的善恶不过是后天的不断灌输，在没有被涂染之前，白布一般的心灵是无所谓善恶的，驱动的不过就是生物的本能而已。

当然儒家，尤其是孟子是不容忍这样的论调的，“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而这几希之异孟夫子以为就是人性中天然的善。“滕文公为世子，将之楚，过宋而见孟子。孟子道性善，言必称尧舜”，这就是孟训文公谈性善。而在《公孙丑》里，孟子进一步详述了人性中天然存在“恻隐、羞恶、辞让、是非”的四心，而这些正是“仁义礼智”的发之端也。

然则，这四心的天然存在怎么看都是一种先验主义的假想，比如从团子在看着大龙虾抽搐时的淡定，我是一点也观察不出来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的。孟子当然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理论只是假想的，于是得找实证的依据，所以孟子道性善的时候，总得言必称尧舜，以尧舜时代的王道仁政来论证曾经普遍存在的人性光芒。

姑且不谈孟子所说的尧舜时代是否是一个真实的历史存在，从假想来看，其实很大程度的可能是当时是生产力水平决定了当时的人类欲望只能是简单朴素的，非不为也是不能也。人的欲望总是一点点得寸进尺的。年前从底特律出差回来，商务舱里颇多学生模样的孩子，应该是放寒假回家的节奏。不禁感叹现在的家长不易，送出国留学已经不是容易事了，但如果放假回家时自己的孩子坐在经济舱里而她的同学躺在商务舱里，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波澜的吧。但其实这也就二三十年吧，欲望已经把坐飞机从奢侈活动降格到辛苦差事了。

那么怎么能在这个越来越欲望横流的时代不越走越远呢，也许庄子的建议是可以听一听的。

在《人世间》里，庄子杜撰了一个颜回出仕卫国的故事，借孔子的嘴巴提出了心斋的概念，“若一志，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听止于耳，心止于符。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摒除杂念、专一心思来领悟凝寂虚无的心斋法门听起来挺玄乎的，但大致想来也就是道德经说的“虚其心弱其志”。而道家相对理智的一点是，这些诉求都是各自修行自身的罗汉果，而不是儒家心心念念要修齐治平规范天下、普渡众生的菩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