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哥心语之奶奶的回忆(九)

可能是自小在江边住的缘故。夏天洗澡、钓鱼，成了童年不可或缺的乐趣。放了学一溜小跑回到家，把那绿色帆布带有五角星的书包往炕上一扔，拎起小铁锹，抓起鱼竿直奔小桥头而去，桥下是一溪小河，源头来自“西沟”山间，因此一座小桥连接南北道路，原来只是一座简陋的木桥，将村子分成“南头、北头”，后来在政府出资村里出劳力的合作下，一座宽八米，长十六米的石桥完成，连通了南、北两头通了公路

。这座小桥比我年纪还要大些，在这小桥之上，留下了我童年的快乐时光。“摔泥娃娃、玩人头像儿、打瓦儿，打布子儿”一天天欢乐无比。傍晚放学后，也不知是哪个伙伴手里攥着一把拇指盖大小的青绿沙果，丢一个在嘴里嚼的“嘎巴脆”，顿时嘴里的酸水象泉水一般涌动着，眼角一抽一抽的，有时还会挤出来几滴“酸水”，嘴巴里涩涩的，舌头都觉得麻。一大群伙伴立刻“围追堵截”，人手一个片刻之后，一片哀嚎暴笑，仿佛吃了太上老君炉子里仙丹的“孙猴子”。

我不止一次在想:“这就是逝去的童年记忆，再无处可寻!只能留在脑海的最深处，遇到电视里或图片中相似的情景，时不时跳出来作个对比，心中充满幸福与自豪!

因为奶奶盯我盯的紧，我总偷偷的溜去江边央求群哥，带我到江心玩。群哥是杨大爷家的大儿子，谁能想到后来竟然成了我大舅哥，真是“老天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因为长年淤积江心处只有到大腿根的深度，水质清澈见底，水流也平缓很多，脚下踩着金灿灿的江沙，小鱼随处可见，还有那让人垂涎的“嘎喇”也叫“河蚌”。让那个年纪的我充满了好奇!据说在嘎喇里能长出珍珠，我总幻想能找到一个，把里面的珍珠送给奶奶、妈妈、六婶和姐姐、妹妹。让她们都漂亮的戴上，逢人就说是我发现送给她们的。哎，可每一次都没有!

爷爷总说:“龙生龙，凤生凤，耗子下崽会打洞”。现在理解意思是:什么环境造就什么人，我住在江边，会凫水、会摆船也是很自然的事。不管是“狗刨儿”还是“毛水”(自由泳)都会些，至少淹不死。我爸和六叔凫水横度大江绝无问题，我非常相信爷爷的话!我就是一个淹不死的崽!爸爸和六叔都会“摆船”，那时爸和六叔就是我的偶像，能把船划的象箭一样快!船杆在手中上下翻飞，行云流水一般。我稍大后就跟着六叔摆船去对岸钓鱼，回家时我试着摆船，六叔连指挥带讲解。实际操作比什么都来的实在，不出几天，我也可以了，只是个子矮拿船杆还费劲。那时，我家的自留地在江东对岸，都是“沙溜地儿”是种地瓜的好地，长出的地瓜光洁，味甜。每年四、五月份奶奶和爷爷都会在炕上腾出地“栖地瓜苗儿”，钉个大糟子用锯沬和上沙子把去年留的地瓜立着埋起来，浇上水。不出几天就会冒出翠绿的小芽，待长到四、五片叶后，将芽掰下。如果气温合适就可以移植到地里了，如果爸爸和六叔上班没时间，爷爷就会摆船载着我们去种地瓜苗。我会摆船了自然不会让爷爷出力，虽撑的七拐八拐，但爷爷还是会用赞许的目光看这我的，心里还是会偷着乐的!

1990年9月22日至10月7日，就在中国承办第一次亚运会期间，也正赶上“起地瓜”。为了赶回家观看亚运会闭幕式，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出了大事。7号下午，妈妈、六婶、我，我弟弟立安，还有三大爷家立平弟和发小计成，(计兽医家的公子)我们一行七人，我摆着船去江东岸起地瓜。那时中国还有一种叫“信仰”的东西在流传，全国人民都兴奋着，第一次承办亚运会这种大型竞技运动会都觉得是无上光荣的。而现在的人们好像己无信仰可言，钱、权好像是至高无上的!外来文化与宗教的冲击将中国五千年文明撕扯的支离破碎!我最不理解的是好好一个女子，为啥要穿一条大裤裆的裤子?叫哈伦裤，还美其名曰:任性!真是无法接受。

地瓜满满装了四大筐和三大土篮子，再加上七个人，这是何等重量?为了看闭幕式我决定一次全部拿下。船是木板拼接的，船缝之间用麻塞住，见水自动膨胀船就不会进水，可这条船二道缝没塞麻。地瓜装在船头，妈妈、六婶、妹妹和立安坐在后面，计公子和立平弟费了好大劲才将船推下水，他俩爬上船鞋也经湿了，刚坐稳后我就发现二道缝漏水啦，我安慰自己，“人多，可能是坐偏了”，我用力的撑着船杆，可因太重，行进缓慢。水越进越多，六婶沉不住气了，“立海呀，咱回去吧”六婶话音刚落，船己经向下沉了。我心中当时那叫一个后悔，倾刻之间船扣了过去，十月的江水虽说不上冰冷刺骨，可对于刚运动完的人来说还是透心凉的。“都抓住船”我喊了一声。还好，都抓住船了，“咦，玉梅呢”?玉梅就坐在我前面，船扣过来的一霎那，玉梅就蒙了，手脚都不听使唤了。我急忙伸手去捞她。万幸，终于抓住她了我拉她抓住船底，她小脸杀煞白死死抓住。可江水是流动的，我们随着船向下游飘去，在江、河交汇处水流湍急，大三站船口上游而且有石块、石崖，到那里就会有生命危险。情急之下几个男孩子爬上船底大喊“救命”。“冥冥之中老天自有安排”，正巧河口处有两个人在撑船下网，听到呼叫声才发现我们，急忙来救。我们上了他们的船，把船又扣过来，我独自撑着船回家，懊悔不已。爷爷奶奶、爸爸六叔都知道消息了，跑到江边焦急的等待着，船到了岸对撑船人千般感谢。

好在是虚惊一场，地瓜没了，闭幕式也结束了，我战战兢兢的回到家，妈妈给我找出干衣服换完。六婶回家吓得上炕倒着去了，妈妈因为担心我还坚持着!我也是羞愧难当。这真应了那句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在我的人生道路上留下了浓浓的一笔:量力而行!

吃晚饭的时候，大人们没有批评我。爷爷首先发言:“不管咋样，人没事比啥都强，这是你奶奶求菩萨保佑的结果，好了，吃饭”

没有批评可我的眼睛还是湿润了!

海哥心语之作者亲身经历，如有不周之处请谅解，十月二十六日晚于床头22:20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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