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后，选择……

     

        我没看到那个场景，是听妻子和女儿说的，听了以后我心里酸楚得很。

         

不知是哪家电视台播了一则社会新闻：一条黄狗和一条白狗，是一对好朋友。黄狗出车祸了，被车子撞死了，而那条白狗连续几天守在黄狗的尸体边，久久不肯离去，引来了人群围观，家里人来了，白狗仍然不愿回家，这哪里是狗呀？······对死去的同类朋友如此地忠诚和眷恋！让比狗高级多少倍的人类，不得不为之动容。               

事实上，有时候人真的不如狗，且不说狗的嗅觉、奔跑速度了，单说狗的忠诚就远远超过人了。其实狗是害怕孤单的，和人一样害怕孤独，和人一样需要朋友，所以也特别粘人。在家里总是脚前脚后地围着人转，在外面一发现同类，就要奔跑过去打招呼，不问熟悉不熟悉，都要彼此闻一闻气息，吠两声亮亮嗓门。主人宠它，它心知肚明，报以摇头摆尾；哪一天主人不高兴，即使踢它两脚，它也绝不因此离家出走弃主而去，仍旧乞怜着望着你，更谈不上骂它两句就和你翻脸了，不会惹出许多口水祸非来的。

       

而人为走出孤独的困境，就在交朋友，但再好的朋友也不可能做到彻底的心灵沟通，所以孤独便成为永久。而交朋友的目的又因人而异，许多时候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于是彼此防着，再说，往往是最了解自己的朋友出卖，伤害得最深，此类朋友大都是暂时的。这就是所谓人类高级智慧毁了人类自身。

         

八年前，为培养女儿的爱心，从集市上买了一条西施犬。依旧记得当初的模样：白绒绒的一团，憨憨的没有一只鞋大。因没有及时准备狗窝，就临时找了个鞋盒，看它笨手笨脚的样子，爬进鞋盒都十分艰难，实在可笑、可爱极了。一家人把它当着小娃娃对待。幼年的小狗和小孩子差不多，睁着一双大眼，看着样样好奇的世界。拖鞋成了它最好的玩具，每天回家都要满地拾鞋子，一放出家门，就满世界地跑，任你喊破嗓子也无济于事，更可气的是在雨天泥水里、在空旷的农田里奔跑，非得把自己搞成泥狗不成，弄得又是洗澡又是吹毛的。就算你板起脸孔教训几句或是假模假样地打几下，但明天一切依着它的快乐玩耍着，让一家人哭笑不得，这时候人对狗是比人还要宽容的，因为它是狗而不是人，跟狗不计较，对人肯定要计较，谁让你是人呢。

       

有一天，我还真的和狗计较了起来。狗不喜欢人大声地、态度很坏地说话、更讨厌人们之间的争吵。不知为何事，那天和妻子说话情绪激动，语言间有火药味。好了，狗不安分了，也加入了争吵，朝我狂叫起来，心想：你这狗东西，不问青红皂白，也会帮腔，盛怒之下打了几巴掌，谁知它不但不停，反而变本加厉，也许是狗的狂叫，使我冷静下来，也许真的是我错了。原以为狗是不懂的，谁知道它也能分出好坏。不信，如果鬼鬼祟祟地，它准把你当坏人盯着。

                                赵新

                        二〇一二年某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