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雪

童年的记忆里，扫雪是薄薄的一层。大清早，母亲拿了扫帚，一个人在扫门前昨天落下来的雪。巷道里冷冷清清，几乎没有人影。不时地传来“割（o）豆腐喽~”那悠长柔绵的声音，让清晨的冷更多了些。

门口是土地，扫来扫去还是土。只是那雪和土混到一块，变成了土黄色。待到太阳出来，就成了一滩烂泥。有些见不到太阳的背阴面，雪则能多停一会。只是慢慢地过几天，雪会逐渐黑起来。

待太阳稍微出来些，别家勤劳的媳妇就开始扫起了各自门前的雪。有些远远地隔了几十米，还相互打了招呼，问一句“吃饭了没有？”

下雪后到了学校，老师一般会要求下午再来时带上扫帚，要打扫学校的雪哩。我们则绷不住高兴的劲，知道下午多半上不了两节课，要扫雪一块玩。

印象中老家下过几场大雪，但那时我们都光顾着玩起了打雪仗、滚雪球的游戏。对于是如何扫的，全然没有了记忆。只是感觉现在的手在玩雪刚开始冷，后面慢慢热乎了起来，温度一直延续到今天。

到了新疆后，第一年冬天下的雪完全打破了我脑海里固有的印象。原来新疆的雪是这么的大，这么的厚，这么的白。而当时的口号则为“下雪就是动员，雪停就是命令。”

一个单位若是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情，扫雪就是现在最紧急最重要的。而负责的人会从仓库或储藏室拿出放置了大半年的扫帚、铁掀。一场热火朝天的扫雪就拉开了序幕，顿时铁掀和扫雪铲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过了不久，叮叮当当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是在用铲子铲被人踩瓷实或是冻成冰的地面。这里的扫雪要戴好手套，要把耳朵护好，不然在外面扫雪的时间久了，浑身热呼呼的，只是耳朵冻得通红，还疼。

这样大规模劳动的场面一般要用一个上午或是下午才能结束。而扫雪的过程中，人人都显得很高兴，时不时地就开某一个人的玩笑。扫雪完了，吃饭时都是狼吞虎咽，好像今天的饭菜特别香似的。

不知何时，这样大规模的扫雪消失了。一到了下雪，天还没亮，雪还在下。就有师傅开了扫雪车滴滴滴地进行扫雪，需要的人多是犄角旮旯里车扫不到的地方。而且不需要那么多人了。

就连大马路上也是如此，主路上几乎没有雪立足的地方。五六辆大型扫雪车一过去，地面就露出了柏油色。雪来不及融化变成冰，去阻碍这里的交通。

倒是小区里的物业，在下雪后会组织员工去扫雪。我回到家，也只是匆匆地看一眼就进了楼。大概是害怕外面的寒冷吧，主要是觉得没有多少意思。也或者下雪在成长的过程中，渐渐地回归了原本，变成自然的一种现象，也就失去了兴趣。

若在第二天起来，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心里的那种震惊还是有的。六月看见了，就要跑上去踩雪，去玩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