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纳星尘之盒

“我们是星星的孩子。”这是多么令人欣喜却又窒息但最终空洞的话语。

我们窃喜,蝼蚁的我们终然与天上的星宿殊途同归;我们恐惧,迷惘的我们永世不知自己运转的意义;我们堕落,把世界独立于自己之外,叹息自己是光阴的过客。

在深夜,无药可救的我们向星空寻求慰藉。为了活着,我们饮下了负熵,就仿佛那星空灿烂的遗产,也在为活着永世聚变。

但是,我们到底为什么要运转下去?不寒而栗的是,我们苦苦寻求活着的意义,却视而不见眼前可能的答案——生命没有意义。

如果你的痛苦是为了回避不良危害,如果你的快乐是为了鼓励行动,如果你的思维是为了制定策略,如果你的爱是为了保护自我……动物的世界从来没给人类关上门,说到底,人类的一切还是宇宙的规则。自从那一颗创世的超新星的粉尘凝聚成我们,我们就不得不按照这个宇宙的规则,或者说是定律,永远地运行下去。

当你按照高中生物书搭建一个小小的封闭的生态箱,你会惊奇地发现它就像一个独立的宇宙。它的每一粒土壤的因子,在这个密闭的空间中循环不止。纵使生命衰退,纵使万物凋亡,质量永远没有改变,它只是以另一种形式永生。

无独有偶,宇宙之海中,一个蓝色的小小玻璃生态球表面,一群稀稀软软的生命在它之上蠕动。生命是它薄薄的一层表壳,是它向宇宙炫耀的外衣。它抚摸着生命,这不是母爱的抚摸,这更像微风吹拂过肌肤。

请我们终不再为自己哭恼,不再为自己悲伤,生命的无意义就是它最好的存在。我愿意,在那意识模糊之际,在那精神衰退之后,我的每一个原子漂浮在这个玻璃球的海洋中,重新化为星尘。那时,我愿意为宇宙呐喊出最后一句话:

“世界是我,我是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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