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

四月的晚春离别了五月的初夏

杨絮纷扰

它们正经历着每年的轮回

在这人世间

也进行着一场轮回

坚强的,弱小的,残忍的生命轮回


北屋的正中央停着一口棺材

那里面安放着被病痛折磨的瘦弱的皮包骨头的躯体

以及信仰基督教的灵魂

形形色色的人们干啼湿哭


在这样的氛围里

我眼泪纵横

让我难受的不只是解脱的逝者

还有嗓音嘶哑、已无力抽泣的女儿

和苍颜白发、不停地喊着“我的儿”的母亲

她们已经与最亲近的人天人永隔


杨絮或抱团随波逐流在黄土地

或独自飞舞流浪在天空

它们把时间停在了家门口

定格在抬丧那一刻

是思念的开始

是生命的结束


逝者由她的女儿送往西边的墓地

而她的母亲步履蹒跚的走向东边来时的路

从此

这对母女在人世间不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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