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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间的子阑,猪狗都不如,所以,案发那日,胭脂肯定是不愿意的,否则也不会一剑砍了他,但元神归位之后,胭脂显然又是愿意的,否则不会嫁给他。

说到底,那一世,子阑的渣是司命编的,现在他们都结婚了,胭脂又那么爱他,两个闺蜜也就不计较,子阑的强行……行为了!

胭脂在凡尘,与岳王爷并肩作战多年,帝君又跟凤九详细讲过,高宗不育,所以,凤九暗搓搓的有个设想,会不会胭脂不小心喝醉了,中毒了,一时意志不坚定了……

妙华镜显示,胭脂跟岳王爷清白的就像石灰渣子似的,他们两个就是互相欣赏的关系。生孩子的事,胭脂只跟凡间的子阑做过一回。

天命显示,凡间的子阑是不能有子嗣的呀!所以,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帝君叫胭脂让开,施法欲关妙华镜,屏幕的一角,出现一团黑影,从它飘过来的姿态而言,应该是神魔一类,长发委地,身姿曼妙。当然了,这两个词语并不能说明,这东西一定是女子,但如果是男人,那就太娘泡了!

影像一闪而过,实在是太快了,而且模糊。帝君不动声色关了妙华镜,姑娘们在吵闹,并未注意,帝君朝连宋看去,连宋跟他点头,显然,他也注意到了。

算帐时间到,妙华镜可以做证,胭脂是清白的,子阑身为丈夫,竟敢怀疑妻子不贞,看着办吧!

成玉有好提议,“下界有一种刑法,用铁链穿过琵琶骨,把人吊起来,用器物击打铁链,那滋味,酸爽!”凤九反对,“太残忍了,还是送子阑去冥界,用油锅随便炸两下,外焦里嫩就算了!”

子阑谢两位宅心仁厚。

连宋告诉子阑,在遥远的荒洪时代,有两种男人,第一种,他们觉得女人说什么都对,另一种却是理性分析,判断对错。

后来,女人们都嫁给了第一种男人,第二种男人就灭绝了。

子阑咬牙说:“你可拉倒吧,以后的日子,只要惹恼她们其中一个,闺蜜团迅速联手,我们再不团结,就等着被虐吧!”连宋忙点头!

帝君真心看不起连宋和子阑,一个国家要强大,一个军队能打胜仗,倚仗的是律法!太晨宫可是有法可依的,如果小狐狸犯错,他就一定会指出来,并且督促她改进。

事到如今,子阑只能坦白从宽,搓板跪断,跟胭脂说,“命簿上,高宗是没有子嗣的,而且为了岳元帅,你又亲手杀了我!还亲口承认,你喜欢他,不喜欢我……”

成玉咬着坚果,吐槽道:“您不知道,那是气话呀?”

胭脂问,“所以呢?”

子阑说:“我以为,孩子是岳帅的?”

胭脂正要发火,凤九塞一块玫瑰沙糖糕进胭脂嘴里,问子阑,“那你还娶她!”子阑说:“元神归位之后,我满脑子都是,你不等我了!这让我很绝望!你回来之后,我去翼界找过你,可你找岳元帅去了,气得我跟大师兄打了一架。

后来,帝后娘娘大闹昆仑虚,我慌乱了,满脑子都是,我要抢在岳帅之前,赶紧把你娶到手,不能让他夺了去……”

胭脂看看两位闺蜜,她能肯定一样事,自己嫁了个~白~痴!凤九和成玉在挠头,子阑肯定没撒谎,因为他是先做再说,这感情也算真挚吧,反正,胭脂欣赏就好!

折腾了一夜,凤九困极了,缩在帝君怀里,迷迷糊糊的听子阑说,“你皑如天上雪,皓如云中月,而我,一直都是乱七八糟的,所以,我总想让自己变得更好,可以匹配你,这是真心话,不骗人!”

其实,凤九有点羡慕胭脂,子阑的情话真好听,帝君就只会说,白日依山尽!

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了,帝君不在寝殿,夕阳晚霞透过珠帘照进屋子,柔柔的,映了一地斑驳,显得有些苍凉。

孟姜进来禀报,说是子阑的母亲来了,儿子、儿媳一天一夜未归,还以扔下她,私奔了呢!坐在客厅里,嚷着找帝后娘娘要人。

凤九伸个懒腰,说:“带她进来?”

三十六重天有个瑶池,帝君特批的,叫胭脂去泡泡澡,舒缓一下身体,凤九正好趁子阑不在,干一件大事!

凤九知道,生活没有不磕碰的,婆媳关系,本就是亘古大难题,她是看在胭脂的面上,一直相让。可就是有那么一种人,你对他客气,他当福气,“见好就收”四个字,他们不懂的。

凤九梳洗了,到起居室,正好,成玉也到了。子阑的母亲,那位老公主搭个手,就算揖首了,冷冷的说:“小帝后,老身来接胭脂回家!麻烦您叫她立刻出来,否则,永远不要出来了!这个世间,有三纲五常,儿媳妇跟婆婆顶嘴,就应该立刻打死,有太晨宫撑腰,我也是不怕的!”

凤九在帝君的位置上坐下来,一拍桌子,“来人,把这不懂礼数的老太婆,绑至斩仙台,砍了!”

成玉假惺惺的劝,“帝后,恕罪呀!”子阑母亲厉声问,“小帝后这是要过问我们的家事吗?凡事抬不过一个理字,老身犯了什么错?”

凤九冷笑,“你也是一把年纪吃够盐了,我太晨宫的东西送到你们家,那叫赏赐!尊者赐,不可辞,我允许你损坏了吗?

率土之滨,莫非王土,这天下是我夫君打下来的,阳光雨露,皆是我夫君之恩惠。我自己的夫君,我疼都疼不过来,凭什么一边让你领着恩惠,一边让你骂?你即不想与太晨宫有任何纠葛,简单,跳出这六界,去死呀!”

子阑的母亲嘴皮子,又尖又利,“老身也不是故意损坏赏赐之物的!再说了,帝君打下这天下的时候,老身还没出生,这功德,跟我说不着!”

却是孟姜一个巴掌扇过去,恨声道:“这是帝后,帝君都不敢顶嘴,你这个渤海余孽,竟敢鬼哭鬼叫的,你TM算老几?”挥挥手,立刻有金甲武士过来,拖过老太婆,直接往刑场送。

最可乐的是成玉,叫得那是一个欢乐呀,“小帝后,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动枪呢!”

凤九还真没有弄死老太婆的意思,不过是让她感受一下刑场的杀意,吓吓她,等子阑、脂胭回来,弄个哭求,磕头的戏码。

没想到,胭脂、子阑没回来,乐胥娘娘来了。方柔是老天君宠妃,如今尸骨未寒,帝后就要砍了她姐姐,老天君派乐胥娘娘过来求情。

凤九也不是说,不尊贵长辈,她本来也没打算杀了老太婆,所以也就用不着乐胥娘娘求情了,站起来,行个小辈的礼,说:“娘娘,这事,您别管!”

乐胥娘娘很不高兴,说:“帝后,按礼,这是家事,您有气,不至于开刀问斩这么严重!看在老天君的面上,放了吧?”

凤九想着,她既然已经把事情做到这一步了,如果乐胥娘娘一句话,立刻放人,太晨宫会被老太婆小瞧,搞不好更加虐待胭脂,所以,只能咬牙道:“娘娘,我有分寸的。”

乐胥娘娘因为不喜欢白浅,恨乌自然及乌,阴着脸说,“帝后年轻,本宫怕您不识礼,不懂仙神之律法!”转头跟身边的小仙娥说:“立刻放人!”

却是帝君一道闪现进来了,冷冷的说:“本帝君倒要请教,这里到底谁不识礼,谁不懂法!”

乐胥娘娘心慌,却也没有太慌乱,毕竟她现在是天君夜华的亲娘,也算是九重天上的皇太后,怯怯的说:“帝君,是老天君让我来求情的。”

帝君听了都乐,老天君在位的时候,帝君都没放在眼里,现在都退休了,也来太晨宫压阵?淡淡的说:“你让他自己来!”

乐胥娘娘回去一声唤,白浅、夜华陪着老天君来了,那个时候,帝君在训话,“如果在我们自己的宫里,帝后都能叫人欺负了去,本帝君养着你们当祖宗吗?家里缺大棍子还是怎么着?”

老天君只好赔礼,“帝君,您先消消气,这里面,恐有误会!”

凤九见长辈们来了,自然起身,帝君在她肩上摁一下,直接摁回原位,语气淡淡的跟老天君说,“确实误会,误会我们太晨宫是没有王法的地方,谁都可以进来说三道四!”

夜华不干了,面无表情的说:“帝君,本君娘亲身份尊贵,老天君派来求情的,如有言语冲撞,又是长辈,又是亲戚的,您别计较了!”

夜华的话需要翻译,乐胥娘娘是我娘,九重天上的皇太后,来你太晨宫求情,也不算辱没了你们,再说了,比你媳妇大了好几辈,即使有什么话不中听,憋着!

帝君挨着凤九坐下,神情淡然,“竟是来求情的?”夜华忙点头称是,帝君便说:“本帝君刚刚归来,原也不知道家里的事,不如请天君讲讲,求什么情?为什么要求情?给谁求情?”

夜华似往常一般,缄默的作揖,在锦榻的另一头坐下。帝君看看他,冷笑一声,“这是帝后的座!”白浅插嘴道:“帝君,小九跟你坐一块呢!”

帝君抚额,真心有些崩溃,高手过招,点到为止,白浅这脑子,打成筛子也不一定能明白。

这是寝殿外的一间起居室,很小,一张小巧的甸螺榻,两张楠木椅子。平日里,他们夫妻在这里逗乐,看书,偶尔成玉过来,跟凤九讲讲话。

帝君就不在这里见客,正式的客厅在前面。

如今,总共四个位置,老天君和乐胥娘娘占了两个,帝君娶了凤九,就很习惯跟她挤一个锦褥了。另一个位置却不让夜华坐,意思是,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平起平坐?

夜华秒懂,忙站起来,清清嗓子,却听帝君不紧不慢的说,“你站着,岂非比我高?”夜华这才明白,帝君的意思,跪下回话!

帝君是实干家,对于这些虚礼,他向来不甚重视。平常日子,司命也好,连宋,成玉什么的,甚至是土地见他,都是作个揖即可。你要真跟他三跪九叩,歌功颂德,他反而嫌麻烦!

再则说了,他的威严,也不是臣子们几个头磕出来的。

但是,他不受礼,并不代表,他受不起这些礼。他确实护妻,但他没说不讲理,是夜华自己死催,一进来就摆谱,又说长辈,又是尊贵什么的。

帝君从善如流,那咱们就讲讲,这个天下,谁最尊荣尊贵!

夜华犟着不肯跪,他是天君,九重天上的王,今天若是给帝君跪下,那就等于他认错了,帝王是不可以认错的。

老天君站起来劝和了,“帝君,万勿动怒,本君就是想求个情,您若有不便,那本君不求了……”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帝君温和的笑笑,说:“您的情,自然是要准的!”老天君忙道谢,帝君淡淡的说:“但是乐胥娘娘对于‘求情’两个字,恐怕有所误解。”

老天君忙问:“帝君何出此言!”

帝君说:“既来求情,放与不放,皆在帝后一念之间,私自下令给自己的奴婢,强行放人,这是求情,还是劫法场?”

夜华忙说:“帝君言重了,咱们家人之间,原也不是正法大堂!”

帝君看看他,说:“那咱们就去正法大堂,讲讲这污蔑帝后之罪,罪当几何?”

夜华说:“帝君,这‘污蔑’二字,恐怕有所误会!”

帝君说:“本帝君刚进门,就听见乐胥娘娘说,帝后不识礼,不懂法。请教天君,帝后办的这件事,哪里不合礼?哪点超出律法之外?”

夜华看看母亲,帝君摆手,“天君莫要着急,你可以想清楚,咱们是这里讲,还是灵霄殿上讲!”

夜华这才跪下了,轻声道:“帝君宽恕!”

当日素锦污蔑天君之孙,乐胥娘娘说,应打入~畜~牲~道,如今乐胥娘娘污蔑帝后,信不信,帝君让她变成~王~八,坟前驼千年万年的碑去!

帝君的话,其实还有一层意思,灵霄殿上论理,那便要秉公执法,这里讲理,都是家里人,尚可从轻发落。怎么选,全看你们自己!

乐胥娘娘跪下了,神情恭敬,“帝后娘娘,贱妾一时情急,并非有意冒犯!”

要到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一直都不是皇太后,因为她老公没干过皇帝,九重天上的皇太后是凤九,同样是退休,老天君在跳广场舞,帝君一句话,天族将领把渤海给炖了。

老天君讨情,“帝君,家里的事,就家里办吧?”白浅也劝,“小九,别计较了!”凤九没说话,双手抓过帝君的胳膊摇两下。

帝君眼睛里有满满的疼惜,跟凤九柔声说:“渴了,给我茶!”凤九把茶递给他,帝君接过喝两口,看一眼夜华,把胸中的怒意咽下去。

蠢~材~!

你是九重天上的王不假,可那又如何?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天君有的是,捧得起你,自然踩得扁你!这个道理自己不琢磨,非要本帝君跟你强调吗?

把空茶杯递还给凤九,轻声问:“从轻发落?”凤九重重的点头,帝君便说:“那便从轻发落吧!乐胥娘娘下凡历劫,天君面壁思过!”

乐胥娘娘下凡,夜华跟司命讨情,母亲年纪大了,编写命簿也别太跌宕起伏,什么妖妃祸国殃民,倾国倾城之类的就算了,让她有个姣美的容颜,嫁个小富之家,日子安稳,丈夫疼爱,大伯、小叔子疼爱……

司命问帝君的意思,帝君说,“难得一片孝心,成全他吧!”抓起朱批写了几个字。

司命挠挠头,感觉自己见了一个假的帝君,因为真帝君,不可能有这么好心!除非吃错药,或是没吃药!

打开命簿看一眼,心里踏实了,帝君仍然是一贯的水准,心狠·手·黑·不要脸!

乐胥娘娘下凡,凡世的名字叫·潘·金·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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