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庐小 在风雨声外 槐聚影中

你让我想起光辉、希望、醉人的美好。任何不能令人满意的东西，不值得我们屈尊。——王小波

一

现在是早上十点半，阳光很干净，连日雨水洗过之后的干净。我八点起来的，没有像往常的周六一样去逛书摊，我选择读书。读了两小时书，刚刚读到的是晏几道，像往常一个，我把它抄下来：

“兰佩紫，菊簪黄，殷勤理旧狂。欲将沉醉换悲凉，清歌莫断肠。”

注释中有我很喜欢的《世说新语》，我也把它抄下来：

“桓子野每闻清歌，辄唤‘奈何’。谢公闻之，曰：‘子野可谓一往有深情。’”

我放下书，打开窗，和往常一样，读完书，等到太阳明亮之后开始刷牙洗漱（在家时，父母往往因此责备我），之后倒掉垃圾，啃完一个面包，切好昨晚从菜市买的西瓜，烧开水，泡上刚得的罗汉果，隔壁放着来自《非诚勿扰》的伟大配乐，戴上耳机，我想，我可以写点什么了。

二

我又要抄书了，我要抄的书来自我在书摊所得的一本。如你所知，它们已经快要全部占领我集体宿舍的那个角落了，我要在书堆中找找，或许我还需要拂掉一些尘埃，来辨认字迹：

“致D：

又在给你写信了，虽然刚刚见面，我克制不住的给你写信。

但是我不会写太长，我会省略很多东西，我不说，我知道你会补充所有我没有写下的话。

我不会写太长，还因为我不能给你任何推迟阅读或者暂不回信的理由，我还会附上信纸，一大沓的信纸，那么我们以后见面时，你就不能借口找不到信纸了。S”

这些我抄自夹在一本书里的信，我在书摊逛时遇到的一本书，书的封皮有些损坏，摆在两元一本的招牌下。我被这封信吸引了。字迹有点稚嫩，但写得很缓慢。我喜欢缓慢的东西。

我只是忍不住设想这本书属于D还是S……

三

我应该告诉你，这本书我并没有带回来，我只是悄悄记下了信的内容，你知道，这对我而言毫无难度。或许我曾经提及，我在东直门找到并抱回铁狮子坟的那套卡夫卡中，有许多情书，我一一读过，或许我还曾提及《恋人絮语》，让我迷恋的《恋人絮语》，也许我应该拿《霍乱时期的爱情》中那人调侃，他有一段时间以写情书为业，每每写得肝肠寸断，衷情毕露，毫不设防，只是一一为路人而写。

他人失落之物，不可随意拾取。

四、

你当对那异乡女子的眼睛说  那是水

你当在水中找寻

你当找寻并在水中筑居

在水中，你打捞那些明亮之物一一路过生活

五、

在电影中，他们说：

“存在的一切都在你的行走中，你的凝视中，徘徊、滑过，忽略美丽、丑陋、熟悉、惊奇，只保留形状与光线的结合，持续地形成又消散。”

如果我足够诚实，足够确信，我应该说，我的生活中无物失落，无物消散，只是我一直期望一种轻盈的生活，任何重量都让我逃逸。

有时候，人们写下，或者阅读，他们只是在尝试遗忘。

六、

走向任何一盏灯火

我都能找到我的生活

唯有你的光

让我目盲

七、

公车涉水而来，人们一拥而入，尔后匆匆下车。和往常一样，许多的人们在医院下车，更多的在超市、商场。

我一直设想，人群密集之处是人们的疾病所在。

在商场，人们徒劳的打发无可安置的时日；在车站、地铁口，人们表情麻木、不知何往；在贴吧、论坛以及诸如此类，人们急切的倾倒来自腹中的口水，以便变得干净、轻松……还有医院，我不想提及又无能为力的医院。

只是，当我们谈论爱情，那是否我们的疾病所在……

八、带着一封来自火星的信

带着一封来自火星的信

投入生活

投入往来的车流

投入痛楚与痴狂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