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好天气》:你终要长大,然后走进这个世界

翻开绿皮的《一个人的好天气》,就着昏黄的灯光,我的眼前逐渐浮现出一个少女的身影。

她看上去内向,却有着自己独特的小心思。

她好像很不喜欢年老的亲戚吟子,却在离开小平房时红着眼眶。

她看上去有些任性,特立独行,却总是脆弱得在心里盼着不要再有人离开自己。

她还有点爱拿人东西的坏毛病,夜深时总喜欢摆弄那些小玩意儿,回忆着埋在心田角落的过去。

她的名字,叫作三田知寿。

01

“爸爸和妈妈在我五岁的时候离了婚。从那以后,我一直是跟妈妈两个人过的。”

“我觉得自己没有爸爸,很可怜,一度想当不良少女,可不知道怎么当,只好放弃了。”

“我想把自己的不快乐归咎于父母,又觉得跟他们什么也说不清,怕烦,于是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度过了青春期。”


知寿是在雨天来到吟子的家,按辈分来说,她应该把吟子叫舅姥姥。

母亲去中国工作,她将与这位年长的亲戚共同生活。

这是她第一次到东京,恋人也在东京。

可是,知寿和他确实可有可无的关系,他们交往两年半,却从不出去约会,没讨论过任何问题,也没吵过一次像样的架。

这个春天,知寿结束了自己和男友的感情,她仍然是个没长大的少女,房里满挂着吟子过世的猫的相片,看着吟子化妆参加交际舞班,和名为芳介的老爷爷谈黄昏恋。


青山七惠笔下,此时的知寿让人有那么点讨厌,看上去不务正业,当夜班女招待,以年轻人自居,带着点神气,偶尔在心里表达几分对吟子的不屑。

02

“我想趁现在把空虚都用光,老了就不会再空虚了。”

“是啊,怕死呀。什么年龄的人都害怕难过和痛苦的。”

“对于将来的梦想,以及刻骨铭心的恋爱等等,即便描绘不出来,我也 朦朦胧胧怀有这样的期待。”

“可能的话,我还是愿意永远这么年轻,不经受世事磨难,静静地生活下去。”


夏天,知寿找到了新工作,在站台的小卖店做售货员。

她知道了吟子在年轻时没有结果的爱情,对自己未来的人生有了一点模糊的概念。

知寿想成为一个像样的人,度过一个像样的人生,想成为一个能够经受任何磨难的人。

偶尔,她也会被自己的乖张左右,对着爱美的吟子展现自己拥有弹性皮肤的优越感,

在街上的绿色愈加浓郁时,知寿和站台的协理员恋爱了。

似乎这次,她能和那位叫藤田的站务员一直走下去。

生活好像没有什么变化,除过母亲回来看了知寿一次,她依旧是觉得这个女儿不听话。


六七月份的知寿鲜活起来,虽然还带着那么点偏狭,但浑身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在她眼中,世界好像越来越美好了。

03

“知寿,你想得太多了,这可不好。”

“这种事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好,也没有那么坏。”

“可是一感觉没希望了,往往就真的变成那样了。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总爱那么想。”

“嵌不进去模子才是人之常情啊。嵌不进去的才是真正的自己啊。”


秋天,知寿和男友认识了站台上新来的女协理员--活泼开朗的丝井。

逐渐地,男友开始疏远她,吃饭的时候默不作声,一起去滑冰的时候不耐烦,看吟子舞蹈汇报时心不在焉,知寿仿佛陷入了某种轮回,看到了前任。

终于,他们分手了,知寿舍不得,开始执著地乞求复合。

她以为,只要虔诚得每天祈祷,怀着对男友强烈的爱,一切就能顺顺利利的。

可是,事实往往和人们想得不同。

知寿充满痛苦,她似乎感觉到了吟子多年前那种,把所有的恨全部用光的心情。


秋天的风变得干燥,知寿失恋了,一切都让她感觉到疲惫。她仿佛失去了活着的全部价值。

这时的知寿,让人心疼不已。

04

“上年纪的人都这么想吗?年轻真有那么好吗?我每件事都要难过,悲观。太累了,我厌倦了。”

“这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大家都是拼命地伸出手想要什么,到了我这个岁数,想伸手要的越来越少了。”

“年轻人一点儿都不幸福。”

“不过,也有过幸福的时候吧?”

“没有。”

“好好想想看。”

“就算想起来,快乐也不会回来呀。”

“不会的,坚持下去的话,会回来的。”

“一个人生活,很不错的。趁着年轻,要离开家自己过。”

“要在年轻的时候吃些苦头。”


冬天,知寿找到了新的工作,她以为自己永远也过不上正常的生活,但是单一件件地装信封已经足够她有成就感了。

母亲又一次回来,告诉她自己可能会和中国人结婚的消息。

她们一起过了新年,可是知寿却记挂着独自在家的吟子。

她获得了成为正式职员的机会,终于搬出去住,迎接自己一个人的生活。

知寿还了所有拿过的东西,她终于走进了大人的世界。


看起来,知寿并没有成为一个多成功的人,她没有听妈妈的话念大学,只是在一家卖净水器的公司当个普通的小职员,租住在公司宿舍,有着三十五万日元存款。

但是,她转变了自己的角色,从牵绊着父母、吟子的小姑娘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个体,这些日子似乎有些矛盾,有些残酷,仔细想想,却另有一股温暖涌上心头。

05

这本《一个人的好天气》,初初读前几页,还有那么点乏味,但是,细细看下来,却干净地让人好像轻易就能触摸到主人公。

似乎,我们每个人在年轻的时候,都带点理想主义,也总会给生命渲染上悲观的色彩。

因而,面对女主角知寿对枯燥生活的厌倦,真的会让人觉得感同身受。

初入社会,好像一切都和我们想象得不一样,就连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都变成一项复杂而严肃的课题。

不适应,难过,懊丧,甚至于痛苦,这种满满的负面情绪,在二十多岁的我们身上,好像轻易就能感受到。

恰如知寿所说的,年轻人一点都不幸福。

我回到家时,常常很羡慕妈妈,总觉得她很自由,也不需要很努力,每天似乎都很幸福。

就像知寿问吟子那样,有时我会问她,“年纪大的人都那么幸福吗?为什么年轻人一点快乐都没有呢?”

偶尔,我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仔细去思考,生命的意义,活着的价值。

然而到现在,不论母亲说再多类似吟子所说的话,我都和知寿一样,无法深刻地体会到。

那些道理,可是需要人用几十年的光阴才能明白的东西。

尽管如此,看完这本书的时候,我的内心却变得平静了许多。

它没有给你讲任何道理,却能让人从心底涌上丝丝暖意。

生命短暂,有时候一个人生活,看似孤立无援,也能够有好天气。

活着,大概,就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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