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神录(8)

        时已暮色苍苍,山峦间已无行迹,唯有车流如龙穿梭。城市的璀璨已经没落,如果一众喧嚣的心魂来到此处,那么将会无所适从。

        此时听得一个村庄数声犬吠,行人夜行如闻,心便有了着落。但定睛一看,灯影稀疏聊落,而另一边山头在挖掘机的努力下已不见半边,仿佛被砍下的头颅疤痕。

      若摸着灯影进得村庄,总发现暗处有几双墨绿的眼睛在盯着。忽然乌鸦声从山林穿过,一辆摩托车灯的大灯刺得人眼睛睁不开来,倏忽间又消失在村尾尽头了。

      这时村庄静悄悄的,你如果还继续走,便会听见一栋楼房内传来一阵阵隐隐约约的幽幽缓缓的音乐。

        阳台上摆着几个盆栽,均已干枯,还有绿萝的藤半死不活地在阳台下随风飘荡着。蝙蝠一下不懂从哪里窜出来 ,瞬间又不知消失在哪个角落了。

        忽地从村头又冲进一脸小货车,喇叭像疾飞的浪花,溅到了每一个寂静的人家里。消息传得很快,人们兴冲冲地出来,又笑嘻嘻地拿着一根又一根骨头,心满意足地回到家中。

        今天早上我刚买了一根,晚上煲汤,感觉味道有点说不上来的特别。所以不得不去那里拿了些回来。

        回想今天早上,那位叫我叔的人,叫得异常亲切。我再凑近一看,真不记得了。他忙说不久前曾和本尊喝过酒咋就忘记了。再细问下去,他已经不叫我叔了。喝酒的事我追究下去,说是去年,再接着越说越远了。

        我似乎终于记起他熟悉的面庞,这个时候我已经把肉骨头拿在手上了。

        还有昨天,一位四五十岁的人差点叫我侄子。不曾想,他是从东兴来的,但已有两年多没回过东兴。最后反过来,没差点叫我大哥。因为他跟我大哥是同辈,而我胡子啦喳,穿着大短裤,寒风凛冽下就差没露出我那充满实力的一大块腹肌起来。

      唉,想不了那么多了,看看今天这个村庄有多无辜,一天好几趟卖肉骨头的来炸街。仿佛在睡梦中已经把车开到了村头,却不知咋地又回来了,没来得及仔细辨认。

      此时已临近2021的尾声,山那头一边是烟花爆竹耐不住寂寞的响声,另一边是采石场日月给山岭“刮痧”的声音。为了迎接这个2022,我赶紧洗了个澡,穿上了许久没穿过的人模狗样的衣服,却发出皮带久不用不懂跑哪儿去了。

        我那幽暗的灯光正好和路灯互相辉映,折射在门前的龙眼树上。龙眼树上挂有很多只手,和夏天告别的手。春天刚送走房子不懂从哪里窜进来的一窝野猫,冬天还没来得听见它们叫春就来了。

      2021像蝙蝠撒下的“砂子”,散在房子里的各个角落。楼梯栏杆扶手还没来得及擦干净就已经洗澡了。我仿佛燕子,2022就像迎面而来的雨,燕子低着头像箭一般冲进这场雨里,忽高忽低忽左忽右捉摸不定;最终都还是为了抓到虫子回到温暖的窠巢罢了。

        2022新年快乐!有些时候,应该揭下神秘的影子,用最丑陋的快乐去迎接新生活。然而,暗影里总有几双幽绿的眼睛不停地游移,或许戴着神秘的蓑衣和这个世界保持一些陌生和距离才是最好的。

      村庄虽暂时隐没在黑夜中,没有城市的火树银花,但却有着巧克力般的宁静和安神下来去做一些事情的契机。

        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一切安好!我们头顶上的天空阴霾散尽!

     

你可能感兴趣的:(飞神录(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