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现代整合技术的网络培训课程与督导
晓双整理
李子勋 今天是在沈阳沈鑫心理学校对后现代整合技术的网络培训的一个跟学员的互动,就算是一个督导。首先来介绍一下沈阳沈鑫心理学校的校长--张校长,跟大家打个招呼。今天一共来了六位学员,现在看看谁先来提问题。
学员1 我提一个问题:我在咨询过程当中有一点困惑,有一次我咨询一个美发师。他和他爱人的关系比较紧张,大致情况是他爱人晚上经常在外边玩,经常不回家,美发师觉得很痛苦。我给她做咨询时,当说到这个位置的时候,咨询就做不下去了,我希望老师帮我解决一下。
李子勋 其实这种情况就是来访者没有准备的太好。国内的心理求助者和西方还不完全一样。对一个心理咨询来讲,在国内文化里面还是一个陌生的东西,可能我们不习惯和一个陌生人去谈我们的私事,我们更喜欢跟一个亲人,比如妈妈或者大姨,大姐,好朋友等等去说。东方人是喜欢在熟人之间的寻求帮助。在西方呢,由于它的文化就比较容易一些,来访者就是寻找一些帮助系统。因为西方人喜欢用职业的方式和来访者接触,他的职业本身就告诉来访者来到这儿是很安全的。但是东方人更重视关系,我们都知道东方做生意或者是学手艺,干任何事情都要比较熟才行,所以心理咨询也面临这种文化给我们带来的困境。如果来访者来到这,他只要有一点点感觉不是那么的好,他就要放弃这个咨询,对吧?在我们建立关系的时候,东方人建立关系都会比较显得熟络,就是自来熟那个样子,来访者就比较舒服,而西方是需要很职业的,这个医生很标准的职业化,来访者就很觉得很放松。所以对中国的治疗师在临床中就需要特别的温暖,他一进门的时候,你虽然没有动,但你似乎整个人都在关注着他,在爱护着他,都在在意他。东方人不太希望我们逼着他往下说,他说一点儿要停一点儿,还是因为我们说的对他是带有很多的试探性的。因为在我们过去做过很多统计,在我们国家的这个治疗环境中,早期脱落是很厉害的,十个里面可能有七八个都不能坚持,他们很重视第一感,尤其是治疗师过于的想把职业化的进程推进,比如说我们首先想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当我们试图在第一次想把他的问题搞清楚不停的问下去,假如来访者并没有准备好,只是由于一个情绪所支配,她找不到地方去哭,找不到地方去说的时候他来找咨询师了,但是他没有想到我们的心理学是要求他更多的坦诚和呈现她自己内心,这个时候东方的女孩子,尤其是女性和男性之间,找到一个男子老师她会害怕,她会突然就缩回来了,就像刚才这位老师谈这个情景,我也会经常遇到。过去我们会理解它是一种阻抗,就是跟咨询师之间的关系没有建立,或者由于治疗师的长相不是他内心希望的样子,或者恰好有她丈夫的某些她不喜欢的东西在哪儿,它就产生了一种阻抗,突然产生了对你的一个隔离,不想和你靠近。或者当你问她的时候,她觉得你似乎更关心她隐私的事情,而不是关心这个人,尤其是东方人,特别害怕你过度的关心他的故事,而不去在意他这个人的感受。这个就是我们在精神分析里面经常谈到的治疗时的阻抗,比如说你问到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似乎要接触他更深的更不安全的地方的时候,突然就产生了一个愤怒或者突然产生了一个的停顿,不说话了。从后现代整合技术来讲,我们的角度发生了变化。过去我们是为主导的,来访者是求助的,是这样的一个位置。所以我们当然有权利要他把问题说出来,如果我们不把他的问题说出来,我们又怎么去帮助他呢?所以在这个时候呢,我们的心理上就觉得她越怕什么,说明那个东西越重要,他越不想说的那个才是我们真正要知道的。如果他一来就说,说的不见得是重要的,为什么呢?既然他能够能那么自如的交流,那因为他内心并没有受到这些东西强大的影响。往往他遗忘的,或者他说不清楚的,往往他在说的过程中突然出现一个情绪的,才觉得我们要深挖进去的才是让他麻烦的地方。他说出来的东西不见得是真正影响大的,为什么呢?因为他已经把他合理化了,已经组织好了,他已经形成了一个故事,如果这个故事真的是他的核心的话,那么他自己早就明白,你早就可以去做处理。因为心理学上过去我们总是把潜意识的东西变成意识,一定的意识,来访者就可以自己把自己调整好了,因为他明白了,所以他才能够畅快的说出来那些故事。我们过去假定的都认为真正的东西也许他还不知道,或者说还隐藏着我们所要往下问的问题,那个时候因为我们在这个现代理论下,就是在做一个职业的一个操作,是在精神分析的思想下去工作的。但是在后现代,就越来越把我们的位置跟来访者的位置摆平了,也就是说每一个咨询是来访者在主导我们,我们是在配合他,我们不能再去引导他或者操纵他,我们在去配合他,现在的治疗情况可能在前几次的时候,我们不去往深处去探讨他的问题,而更关注在当下那个来访者的情绪。在前期讲的波兰一个韩老师,就做了一个聚焦情绪的治疗,在你的治疗体系中就可以关注情绪。你要问他你现在的情绪感受是什么,而不要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他停顿下来有两种情况,一种就是我们所谈到的他突然不想说了,或者这个环境或者周边有人或者他发现你的整个身体的语言似乎不是他所认可的。另一种可能是他突然出现了一个情绪,这个情绪打乱了他,他试图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把控这个情绪的时候,他也就停下来了。聚焦情绪的时候我们就要关注他,“当你说到这个时候,你内心的感觉是什么?”我们先不要说你老公到底干了什么才会让你那么着急,那么生气的找我?或者我们就说这件事情发生的多久了,要引导他从这个故事的来龙去脉讲起来,或者说你看今天你来找我谈你先生老不回家这件事情,有多长时间了?为什么是今天来找我?如果他说我的先生五年前就这样干了。而不是像现代理论那样问为什么不是五年前你来找医生?为什么是今天你来?那么在今天以前发生了什么?我们用这种言语,就好像诱导他去说最近是什么事情才让他来找心理医生了。在这种情况下,在咨询过程中常用的一个技术就是通过一个提问,又把这个来访者继续的往下推进,但提问要巧妙就要在时间上去做功夫,如果他说五年前就找个医生,那么你就马上问五年前发生了什么?我们还是得暗示他到底是什么事儿。先生不回家,玩那么晚是你痛苦的原因吗?是不是还有别的呢?是不是玩成麻烦了呢?这就是现代理论治疗师关注的问题---过去到底是怎么来的?如果我们不知道她的痛苦,不知道她跟丈夫关系的来龙去脉,她发生了什么的话,我们的咨询就完全进行不下去,如果我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似乎我们就可以从这件事情去和他进行交谈了。这是一个现代理论下的咨询的思维方式。在后现代由于我们更多的考虑到来访者的利益,后现代有三个方面,第一个我们不再假定我们可以解决他的问题,不再认为我们是已知的,因为现代理论是在隐私的思维和技术里面去寻找,怎么去面对他,我们都学到过的这个技术。现在我们要用这个技术,把来访者就假定成为一种人,没有个性特征,那不管你是张三,你是王麻子,都用这个技术来对你。由于大量的差异性文化,现在我们不敢再这样坚信每一个人在相同的情境里都会产生相同的情绪。过去我们是这样坚信的。比如说一个女人是个护士长,他先生有两三个女人,按理论说这个护士应该很痛苦。但是她一点都不痛苦,她说先生在外面玩,只要他对家好就可以了,因为中国的男人就是这样的,一个是不够的。那当然你就是很奇怪,你说这个女人她为什么会这样的想?那她就是这样想,现在她跟她先生关系非常好。原来她先生当厂长,身边老有漂亮的秘书,大家说你先生总带着别人去巴黎,去各个地方玩,你不嫉妒吗?她说这是他的工作,即便他有这些女人,这也是他的命,天生下来,他命中有这东西。我是他太太是我的命。在这个假设系统这个女人显然没有受到她丈夫在外面做公司的影响。同样她退休的时候,丈夫跟她开了一个公司,两个孩子都送到英国,从结果来看当然是不错的。这两个人都是农村同村的,结婚了以后男人出来做的特别大,就做的这个顶胯系统,她就是医院的一个护士,曾经在我的原来单位当过工会主席,然后就让她给我当组织委员,我跟她很熟,感觉她特开心,特开朗。所以同样的故事不能用相同的解释,这怎么办呢?我们只能等待着他的解释,这个时候我们就不把一个已知的东西用在他身上,就是说我们要在未知的领域去面对来访者,在来访者的说时候我们要装傻,我们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痛苦,我们只是关心他在当下的感觉;第二点,就是过去我们认为一个问题一定要找到原因才行。认知发展在上世纪末期,99年的时候,认知心理学产生了一些巨大的变革,首先我们认为记忆是不可靠的,人回忆的东西跟当下有关,跟历史没关,也就是说来访者讲的故事是跟治疗是有关的,是在治疗师的诱导下讲出来的,这个故事实际上是跟治疗师有关的故事,不是完全属于来访者的,这叫共同叙事。就像刚才有一些朋友谈到叙事疗法,在咨询师里面,比如说这个女人是针对这位老师所讲的自己的故事,是跟这个老师有关的,他是针对这位老师讲的,所以这个故事的结构和指向都跟治疗师有关,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就不再执着去探讨原因。如果这个原因讲出来,一方面可能合理化了来访者的痛苦,而这个合理化可能正好是来访者痛苦不能减轻的根本之一,正因为它的一个原因造成了他的痛苦是很多的。比如一个孩子不好,妈妈就说都是小时候我惯的,只要说这句话,这个时候妈妈就被纠结在她所建立的原因上了,她会认为孩子这样都是自己干的。妈妈就失去了对这个孩子更正向的引导的可能性,它就失去了这个能力,就只能依靠治疗师了,就只能依靠他人,外人来帮助。既然记忆是不可靠的,记忆是以当下心境对过去事件的解释,比如说你没学精神分析,你在解释早年妈妈因为忙离开你的时候,解释今天你跟你太太的关系,比如说你跟太太的关系不好,他可能不会以为是早年他跟妈妈不好才找导致的。但是他学了精神分析以后知道了两岁以前对母亲依恋的母婴关系,知道是早年母婴关系造成了麻烦,他突然就理解了,原来今天我跟太太感情不深入,是因为早年我跟妈妈没有形成这种依恋的能力,在这个时候治疗师是可以这样想的,为什么呢?因为我们学心理学,就把我们大脑内在的心理学化了,所以我们在这个理论里面就特别容易回忆,我们就反思早年,包括今天我们跟妈妈的关系,我们重建跟妈妈的关系,去感觉这种深切的依恋和爱,对妈妈的爱和妈妈对我们的挂念、担心,比如妈妈60岁了,还是不停想帮她孩子40岁的儿子。突然意识的太太不也这样吗?虽然太太骂我不也是爱吗?突然就想明白了。我们是可以回忆的,但不代表每个来访者用这样的解释都是回忆的。在中国我经常感觉到如果引入一个来访者跟母亲的冲突是非常痛苦的。只要内心不接纳母亲的孩子,他的内心永远都是不快乐的。因为我们文化背景里面有一个孝,感恩报恩的文化在里面。中国是一个关于孝为先的这样的一个文化。这个孩子等于就是在这个文化的分离和冲突里面活下来,这是很恼火的。小时候爸爸妈妈跟我们说,天上打雷,如果你对爸妈不孝,雷就打你。在精神分析里特别愿意把一个成年人的问题都归结成他早年跟父母的问题,西方人没有这个强烈的忠、孝文化,不会卷入对亲情的愤怒和依恋的双重冲突里面,我们都有一句话,如果你不爱你妈妈,你就不会幸福,就是不管你妈妈对你多么不好,从小就把你扔了,不管你遗弃你,但有一天你知道他是你妈,那么从我们的文化来讲,你仍然还要感恩,为什么?因为她深爱你。你也不能恨她,你要恨她,你就不幸福了,因为那是你的根,你把你的自我就给他灭掉了。对于学心理学的人,由于我们已经把自己心理学化了,能够理性的去面对这种差异性文化,我们可以接纳。但是来访者不容易。我们可能会把来访者解释为他早年跟妈妈的这种依恋关系,形成了今天我跟妻子的这样的一个冲突关系。我们回忆,但来访者不一定回忆。来访者会觉得完了,早年就没有这个能力,那我怎么办呢?那医生你告诉我,我怎么跟我的太太相处呢?就变得就很恼火,因为精神分析也还是需要自我觉察和领悟的,领悟是东方的一种文化,像顿悟。但是心理学里有一句话,就是必须具有心理学头脑的人,才能够从心理学里会意,或者必须有的精神分析头脑的人才能够看精神分析治疗。也就是说首先大脑要能接受心理学化。但心理学化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完成的,那要靠培训,你就培训来访者心理学,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就不那么去强调一个有心理学导向的原因,就是心理学理论告诉我们的那些可能性,比如说在奥迪普斯期间没有搞定的东西,在分离里面没有处理好,或者在跟异性父母依恋的过程中没有完成,我们就不去探索了,为什么?因为这是来自于希腊神话的西方文化背景下产生的一个解释,我们要来访者的解释。所以我们更多的要问来访者你怎么看,而不是说我怎么看。现在我们说回忆是不确定的。第二原因是不可靠的,原因这个解释如果对来访者是好的来访者就不会来找你了。这说明他告诉你的原因你都不能接受。你要接受了,你什么都干不了,为什么呢?你不会比他更了解自己。因为那是他的生活,他的解释,外人怎么可能用他的解释来指导他?我们更多的要来访者不同的解释。用后现代的整合就可以这样提问了:你怎么看呢?今天你跟你太太不好,你曾怎么想过?或者有人告诉过你吗,为什么会这样呢?不是我们说。如果说有人告诉过他,你要问你太太怎么说?你跟你太太讨论过吗?在他的生命范围内问到不同的解释。当我们听到一个解释,比如说因为丈夫一直不回家,早年我父亲也是从来不关心我和我妈妈,假设他这样说,我们明显看到他早年有一个创伤。就是爸爸一直是不管家的,妈妈很辛苦,对吧?带着几个孩子,他不想成为这样的妈妈。那么这个解释我们就要想了,是真的是这样?如果这个解释对他是回忆的,那么他就可以坦诚的跟他先生说,我不希望是这样的。但是为什么他没有改进呢?反而更痛苦了,那这个解释它是好的吗?还是不好的呢?这个解释是不是把它拉入一个早年的困境呢?如果我们还在心理学的想早年的创伤又被现在激发了呢,但是如果我这样告诉他有什么意义没有?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反倒在整个治疗的人思想里面,我们不去把它导向一个心理学的一个完整解释,反而开始问他你怎么看啊?有没有别的想法出来?这个原因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吗?也许他会说是另外一个原因,那个原因可能要好解决一些,比去处理他早年跟妈妈的关系,或者早年爸爸的关系要容易。因为在处理这个关系的时候,他的父亲和他的丈夫之间就会形成某种的连接,他就不停的从丈夫身上看到他父亲的影子。对父亲的这个情绪的不停的卷出。在长程治疗里面,包括现在的长程治疗,仍然要这样干的。要把它搞得很复杂,很多的线索排着来一个一个解决,但是现在中国人不是很接受长程治疗,你要是做三年,五年的治疗,他就会很惊讶,天呐!真的要看那么久吗?在这个时候,我们更多的去问不同的解释,假设问出他的一个解释,他说这个解释的时候,我们要关注的是感受。他的面部表情发生了改变,比如说本来很僵持,但是当一个治疗师诱导他说出某一个解释的时候,你看他的身体松了,而且他还笑了,而且他说这个解释的时候,他是相对轻松化的,你就可以抓住他这个解释,因为这个解释引发了他的身体反应,是好的反应,是突然从情绪里出来的反应,那么未必这个解释就可以治疗他。现在的治疗师就不关心理论给我们怎么看,尽管有些理论分析出来都是头头是道的,但是我们现在不再为这个花太多的功夫了,我们更多的关注来访者,在他说的某些解释和某些故事的时候,他的整个身体信息给了我们一个松减,我们知道这才是解决之道。我们就来探索这个原因,我们要把这个解释系统还给他,怎么还呢?就是因为我们不停地讨论他的这个解释,这个解释在他内心留下的印象又越来越大,而且当这个解释可以自圆其说的把他所有生活事件都解释完了以后,实际上他的事情就变小了,他的身体早就告诉我们这个东西也变小了。但是这个解释肯定不是我们学得到的,我们并不知道,我们也不能从理论去推导出来,我们无法看精神历史就把他看到了,一定是来访者在生活中自己的东西。这个就符合了我们刚才说的第一点,从未知里去找到答案,而不在已知里去找到答案。我们不再依靠已知工作,尽量不去碰已知。我们不再想,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我们要把每个人变成个体的,不再已知;第二,我们尽量不去关注他的原因。如果来访者要来谈原因的话,我们要看看这个原因,它谈出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反应是什么?如果他越谈越痛苦,而且牵连的人越来越多,让我们对当下的解决是困难的,我们就可以导向一个简单的解释,可以问他更多的理由,更多的原因。你告诉过你先生吗?或者说你把这个想法告诉过你先生吗?你先生怎么看呢?如果先生是同意她的,我们就说那么当你的朋友听到你这样说,有多少朋友会相信你或者是同意这种说法呢?如果他说至少有一半儿或者十个里面有九个都会同意她的看法,那我就问她,那么剩下的一个人怎么看啊?这就是后现代巧妙的问法,我们不问那些同意她的,比如说我说先生同意你嘛,他同意我说如果按照十分来讲,其实同意你几分呢?他就说至少九分吧,我们要说那一分是什么?哪一分先生不同意你啊?这是跟我们过去的提问不同的,过去可能我们更关注证实,就是用旁证来证实他真的有这个痛苦。但现在我们更关注他不一样的信息,这就是我们在后现代的一个讨论的技术,就不再着重去想把他的因果搞清楚,而且我们还要找个旁证,还要去问问他的丈夫怎么看呢?以前我们建立起一个链以后,就根据因果链开始治疗他们。现在我们把改变的任务交给来访者自己。这是我说的第三点。第一点在不要把已知的东西自己说给来访者,不要在现代理论中去套来访者,他要说什故事就马上联想到他的早年的关系会怎么样呢?他的依恋期有没有一定障碍呢?他找早年的创伤有吗?在亲子之间,它的客体怎么样呢?它形成了父母亲的印象怎么样呢?他早年的母婴关系怎么样呢?他是怎么长大的?我们就会一套一套的,根据他说的某一个事情,我们大概就形成了,但这个就是在已知的工作,但现在我们不形成。我们放弃了这样的一个逻辑的推理,我们放弃了通过理论来印证来访者的生活,我们更多的去静静的感受来访者在他讲故事的时候,他的身体反应,他的感受以及我们的感受。第二就是我们重视原因,更重视他看出每一个原因来的时候他跟自己建构了什么样的内心现实,在叙事疗法里面我们都知道在说故事的时候,实际上是在建构现实而不是在描述真实。故事在未说以前我们内心是模糊的,是不那么真实的,但是一旦我们说出来,它就变得很真实,所以讲故事的过程它实际上是一个建构真实的过程,而不是一个叙述真实的过程,所以在后现代咨询里面要把解决的权利还给来访者,就是来访者想走多远就走多远。
现在回答这个男老师的问题了,当来访者不想说话的时候,如果在现代理论下,会感到紧张,会等待回归,着急,会觉得是不是哪儿不好?是不是会我长相不好?是不是我们又在意他?是不是我这个环境吵了?过去我们就会这样想的,那我们就会感觉到我们之间的关系建立困难,有阻抗,如果主观一方面来自治疗师,一方来自来访者,那他们关系里面的阻抗都是互相的,不会是单一的。为什么在张三那儿他就没有在李四那儿就有?现在我们怎么想呢?我们觉得来访者他要停顿,那就停顿,我们一直在微笑。如果我们想打岔了,我们会说,这有水,要不要我给你打点儿水?如果你想等一等,那么我会等你,我们不着急。后现代的整合思想就是我们要比来访者慢半步。我们要他拉着我往前走,他带着我走,我不着急,我在那儿等着,可以放松一下,如果他不想说了,我会等一等。当然比较积极的做法就是按照韩艳老师说的问感受,首先你可以说你的感受,你就说刚才听到这儿的时候你心里是什么感受就说什么感受,就是说后现代不再用一种职业化的感受就回馈来访者。不再想我这样,可能会让来访者感觉到我理解他,而是真切的把自己的感受说出来,比如说你觉得你不舒服。你就会说我可以谈谈我的感受吗?如果对方同意的话,你说刚才你说的这个的时候,我内心特别的压抑。在后现代里面有一个强烈的观念,就是我们治疗师是以人的方式来工作,不是以理论的方式在工作。这个时候我们向来访者呈现的是我们个人,而不是理论。现在我们更强调你个人是以人的方式来帮助的,所以我们现在对反移情就是我们治疗师对他发展的感觉,或者我们在治疗当前的感觉,我们就鼓励治疗师坦诚的说出来,因为这种感觉说出来是促进我们关系更加连结的一个最好的办法,其实我在临床上经常用这个,我会说我的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我说出来,来访者就会突然冲进来说其实医生我并不想让你这样,但是我害怕。当你坦诚的时候,他会更坦诚,当你把你自己当下的感受说出来的时候,来访者也愿意把他的感受说出来了,他说你知道吗,我刚进来的时候,我觉得你好像不怎么在意我,你手在那儿弄那个东西我就特别不开心,所以我坐下来讲故事就讲不下来。这个医生说:“是吗?我真的没有注意到,这个事情我得抱歉,可能是我习惯性的动作。在来新的来访者的时候,我就要把东西整理一下,看起来整洁一点,这个很抱歉。”这就反而关系更接近了。大家在处理关系时,用人的方式比那种职业化关系要好。职业化关系认为他们对我们的挑剔都是阻抗,都是因为他要把一个负面的情绪或者说他感觉到不安全,他不愿意和你建立起或者感觉到他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他不舒服他要阻隔关系的建立,这个是可以理解的。但现在我们几乎不提阻抗这个词儿,但是移情这个词儿还是常常在提,在客体关系以后,阻抗这个词就提的少了,因为课题研究母婴关系移情这个词还一直在用,就是一次次把治疗师当成妈妈的投注,治疗师坐在那儿就一直在观察,我不邀请陈妈妈了吗?我现在是像姐姐还是像爸爸了?他的言语里面他的态度是把我推到哪个位置呢?在客体关系里经常会这样考虑,我更像谁?就是投入早年的这个客体。在后现代,这个时候我们更淡然,更直白的就是我就是我,我不是你爹,我又不是你妈,我就是会把这个感觉说出来。当然了,在这个男导师遇到这个情况,可以做一个聚焦,如果他在这个时候出现的情绪反应,你就等一等,闭上你的眼睛,就像刚才你说的,这个技术不叫浅催眠,闭上的眼睛想一想你的感受。抓住他告诉我你的感受是什么,然后他会说我感觉到很不舒服,会怎么样?这个在韩艳老师都演示来,就是在有些时候来访者觉得不安全,或者不管是什么原因,他不想往下说,过去我们会认为是不安全,现在我们不再去解释它到底是为什么,那么这个时候我们就把它回到了当下,就是咨询当下的这个情境中,让他关注到他此时此刻的感受,此时此刻他跟自老师之间形成的那种氛围,当他不想讲下去的时候,我们就鼓励来访者以此时此刻的方式来感受他。如果他不能够说出感觉,治疗师用自己的感觉去引导他,说你知道吗就是你引发了我的一个感受。记得我在小时候,或者其他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今天你说的这个故事,我产生这个感觉,这个感觉让我联想到什么,然后继续引导他,引导他找到感觉或者对感觉进行描述,因为中国人不太喜欢讲感觉这个词儿,爱讲道理,爱讲事实。聚焦感觉或者感觉的情绪聚焦的治疗,我们要以此时此刻当下的感受去交谈,我就交谈感受,在交谈感受里面有一些策略,因为来访者说感受的时候一定是在说故事,他不像西方人就说我抑郁,让我压抑,他又说我感觉到愤怒是因为什么等等,这个时候聚焦情绪就说有人怎么做你就会这样吗?比如他说他的妈妈做了什么或者她老公做什么,我们在回应他的话的时候,我们说当有人怎么怎么你就会感觉到怎么样,就把这个感觉还给他。当他的感觉引入是一个事情发生的,我们再跟他回答的时候就把这个事情剥离了,说你那个时候感觉到你内在是什么?是你的感觉,但不是这个事件的感觉,虽然是事件引发的感觉,但是我们在跟你讨论的时候,又让你意识到这个感觉是你的,是在这个事件里释放出来的,但并不是这个事件给你的,这就是聚焦情节的意见,如果他发现在交谈中他游离出这个感觉了,你看他的面部表情不再愤怒,他说他愤怒的时候,那么一看面部表情不再愤怒,你就会又来谈他最初引发愤怒的事件,又让他回到这个感觉中,又问他,你找到了吗?你刚才那个感觉在这吗?那他闭上眼睛引导他去找,他找到了,然后停一会儿感受一下那个愤怒,这个感觉需要观察,因为经过与你交谈以后,他和第一次感受情绪的身体反应是不同,他第一次的感受可能是紧的,或者说痛苦,但是有身体的明显呼应的,但是第二次我们让他回到这个感受的时候,因为经过了一轮交谈,对他的言语信息做了一些处理,做了一些分离,对自己的情绪体验有了更多的认识,第二次进入情绪,你发现他的身体的语言影响有没有明显改变,如果有就表示有效的,如果没有没关系,再来,因为他感受了一会儿的时候,可能他又流泪了,然后我们说,现在讲讲你现在又感觉什么,然后他就会说出他的故事,他又会怎么样,然后我们又来做这个言语的续集,不要用人物比如丈夫、爸爸、妈妈等,把他们的名字去掉,让他不是特意针对谁,而是当有人怎么做他就会怎么样,而一些解释是过去他的关系的解释就没有意义了。就是一轮一轮一轮,直到他的这个感受被处理好,处理好并不是说这个感受没有了,感受是他的永远都有,但这个时候他的身体不再受这个感受控制了,你发现他很松软的坐着,他不再流泪了,他在说那些事情,但是他不流泪了,她的身体很松弛。而且甚至他说的时候面部是轻松的、喜悦的。我们就假定一般心理学就是这个情绪,我们把它在内在整理好,处理好这个情绪,今后对他的影响不会像今天那么强烈了,那今天就影响他控制了他的生活,他会觉得一切都完蛋了,但以后他这个情绪来的时候,他知道他有这个情绪,但是他不是这个情绪,他有比这个情绪更多的东西,在聚焦情绪时我们还要引导出他更原始的更人本生存的情绪,像敌意呀,攻击性啊,愤怒啊,死亡恐惧啊,焦虑啊,尤其是孤独感,或者就是那种突然感觉到被丧失,什么都没有了,这种虚无感,这些都是生命跟本体的一个情绪,如果这个情绪被引发出来,那聚焦情绪就比较成功,因为人们喜欢谈社会情绪,像嫉妒、愤怒、高兴、喜悦、悲伤、当然没关系,也不一定每次都能够引发出来,但是下一次可以接着来。所以对这个男导师遇到的情境,有很多方法可以处理:一个就是完全等下来,一个是如果情绪很强烈就把情绪处理好,他接下来说他老公就跟她没有处理情绪前说老公会不一样,那个时候他就更客观了,他就会说,其实我也知道我结婚以前老公是个什么人,他娶哪个女人他也会这样干,并不见得真的是我不好,又不见得是不爱我,因为他从小就是这样玩大的。那个时候他再讲故事,就发现他跟刚才进来讲故事是不同的,是因为我们把她情绪剥离好了。这个特殊理性或者他的那个内在又把控自己了,又不失控了,也不会做出那种极度的话,比如我要跟他离婚,我带孩子走,我要回娘家,或者我就自杀算了。如果嫁一个男人都得不到她的爱,那我活着没有意义,他就会被情绪控制到,搞出很多麻烦来。如果我们在处理信息,对情绪进行感受感受、剥离、剥离,然后突然他就发现情绪是他的,但是对他整个生活的影响就不那么大了,这就是我们认为在聚焦情绪里面就是比较成功的一个例子。
他谈的这个情况太常见了,我记得最挑战我的是一个女性。后来才知道她是吸毒的。最开始来的时候,她非常的敏感,因为吸毒人内在认知会出现一些改变,会有一些幻觉式的东西,也不是真的幻觉,是那种真实和不真实的东西,有一点边缘化。那天她来的时候,我那天其实挺高兴的,她进来坐下,我就看着她,我说我们可以开始了,但是她就很警觉,她说医生,你高兴啥呢?我说我高兴了吗?他说你当然高兴啊,我进来坐下的时候,你笑什么?我说我在笑吗?他说你在笑,我说我身边没有镜子啊,我应该看着我是在笑,他就笑了,然后他又什么都不说,就坐在那儿比矜持,看谁先说话谁输。过去我是会老说话的。因为我害怕冷场,就会不停的说,就说今天我们谈点什么呢?她说我不想谈什么,我说你挂号要干什么呢?他说我当然是想谈什么,但是我突然就不想谈了,然后我就没有办法了。最后反正那次咨询非常的不舒服,走的时候我很挫败。后来我就搞得很紧张,脚也不感动,手也不敢动,脸也不敢动,生怕他说你有那么好笑吗?在搞得足够久的时候,我记得一个男孩子是被他妈妈哄来的。他妈妈来先打个招呼就走了,孩子来了,坐在那儿。我就问他,我就问他说今天我们谈点儿什么呢?他不理我,他眼睛也不看我,因为他妈妈已经讲了这个孩子不想来,但是最后答应来了。我说好吧,我刚才看了两个病人,我特累啊,假设你还不打算要跟我说话,那没关系啊,我正好要把上一个个案的东西要整理一下,你看我们那个房间有个书架,有很多心理学书,我说你可以随便找本书看一看。我来整理一下上一个来访者的东西,那他就去了,他来就不想跟我谈话,我就去把三个客人做了一个整理。整理完了大概有四五分钟,我说找到书了吗?他也不说话,在那儿拿一本书看。我看看时间,说我们还有三十多分钟,你妈妈反正是付了费的,你有权利在这儿待上几点几点啊,假设你还想舒服一点的话,那儿有沙发也可以躺在那儿,我也可以坐在沙发上,我们这样舒服一点。他一听到妈妈是交了钱的,还有三十多分钟了。他突然说那不行,就跑过来了说我得说点什么。我猜他是觉得交了钱了,他以为挂个号就算了。后来他解释说不知道交了钱了。就得聊点什么,就聊他跟老师的关系,他是因为有一件事情老师冤枉了他,他跟老师敌对,然后就被学校处分,然后就换学校,换学校了又失去了朋友,因为没有朋友他又觉得孤单,然后学习就垮了,所有的话都说了。那个时候我总比他慢一点,我不着急。我让他着急,这就是当我们比较有经验的时候呢,我们就很欢迎这种停顿,当时他不想说的时候,我们就赶紧休息一下,因为我们不做假设,我们不去说这是竹杠啊,搞得我们很累,我们应该想该怎么去共情?我们是不是需要对他讨好一点儿了或者迎合他一下呢?或者给他倒杯水,让他放松一点呢,现在我们更喜欢当他停顿时候的这种沉默,因为沉默本身来说不见得是不好的,对他也是一个整理,他来到这儿就是在整理自己,当他沉默下来,我在那儿坐着,温暖的看着他,他开始静静地,我们不能够假定他内心什么,也许他感觉到安全,感觉到舒服,他想停在这个感受里。当一个人这样关注他,一辈子都没有一个陌生人那么在意听他的故事,他突然感觉到非常非常的被包容,也许他也要停下来感受一下,那就感受吧,而且我们现在习惯用好的来解释。我们对自己更好的解释,让我们心里面舒服,我们不把这个问题导向复杂,我们更愿意把一个复杂的问题导向一个简单,这样的话治疗就会变得创意,就因为你只有把一个治疗变得简单,你的大脑才充满着火花,张校长还是比较厉害的,因为他很幽默,他会说出对来访者很多的语言,他突如其来的创意,让来访者马上他就松开了。在我们的心理学里面有一个关于叫策略治疗。策略治疗大师最伟大的就是艾尔克森的。他从来不安常规干活儿,从来不用常规来解释,也不按照常理来做咨询,其实现在我们主张的就是在咨询中的创意,这个创意就是因为来访者大部分都知道一点儿心理学,因为最近心理学知识很普及,大致也能够坚定自己的问题是发生什么,比如说每个家长来都会跟我说我知道孩子的问题是家长的问题。你都不用说,他就在这分析自己了。艾尔克森特别喜欢的来访者是什么样的呢?就是经过很多治疗师治疗过的来访者,因为这些治疗师会使来访者的思维变得刻板或者某种逻辑化,但是又深陷心理学理论里面出不来,就只能够依靠心理医生,因为内心语言他就不熟悉的,但是他被心理学化了,他往往就来了一个奇怪的,就像佛家的棒吼,比如说他的治疗总是让来访者怀疑他是不是心理生,因为他从来不按心理医生的做,但是他的效果是如此之好,我记得曾经看他的写他的书里面就说他一直在申请技术,有一个精神分析协会,精神分析协会就拒绝了。就说你不像精神分析,不像动力学派那种严谨的设置,他总是特别的灵活,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但来访者也特别吃他那一套,哪怕他骂来访者,或者哪怕他对来访者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最终改变的都非常的快,还有很多医院也是非常经典的方式,会通过漫骂或者以人的一个方式,让那个人突然对顿悟出他应该怎么改变的方式。一般说后现代倡导的是要有一个轻松的充满着创意的咨询,意思是我们一定要以当下为中心来工作,比如这个老师在我面前谈一个故事,另外一个老师也来谈这个故事,尽管你们谈的故事是一个字儿不差,可能我就完全凭借我对你的感觉来创意,瞬间产生了一个解释系统和自然系统,你来以前我不知道,你走了我就忘了,只对你是有用的,当然自己是后天带来的。他要求以人的方式的工作,就是我要和这个来访者的直接发生关系,而不是对他的故事的发生关系,我不太关心他的故事了,我更关心我跟他之间产生的扰动和刺激,同样我不再关心他的解释,我不关心他的过去,这个一下次我会来谈,我们怎么把一个来访者从对原因的关注和对过去的关注转移到对当下和对未来的关注,就是我们怎么再去寻找问题和缩影解决之间去改变,过去我们大量的时间都是想找到这个人的麻烦到底是怎么产生的,今天他为什么是这样,我们把注意力都放在这儿,但是在后现代的整合治疗,我们慢慢的把这种对问题原因的探索更多的转向对问题解决的缩影,我们去缩影问题怎么去干?接下来做什么?现在我们干什么样?至于过去做过什么的这样的一个关注,就慢慢的要来转移到对当下和未来的关注,这种关注看起来像精神分析说的,相对来说我们的接触面比较浅,在精神分析看来肯定是这样的,是因为他追求身在的一个早年人的三岁以前的那些生活经历的在线。那当然就浅了,现在我们不那么关心过去是因为我们认为我们挖掘出来的那些创伤挖掘出来的那些事件其实是跟我们心理学的理论有关的,是治疗师有了这些创伤理论,有了这些依恋障碍,有了这些客体理论以后我们在来访者这个故事里面去建构了这个创伤或者建构的这个事件,我们不学心理学,我们肯定问不出这个故事来。很简单,问不出来,但是一旦我们学了心理学,我们就问出了一个心理学味道的故事,过去我们我们问出的是深,如果没有问出来是浅。现在由于考虑到不再那么的坚信我们是权威,我们已不再那么的坚信精神分析似乎像圣经一样的真实可靠,我们现在转过来相信任何学问都是一种解释,心理学是心理学的解释,但是老百姓的解释在中国有一个最好用的解释,就是佛教,就是关于命令这个解释。差不多人都懂一点,如果你能够深入到中国文化里面自在的解释,那你就是后现代,你不在拘泥理论给你的限制,你开始采用所有民间的,比如说沈阳的东北的文化有很多的自在解释系统。这条恰好是用所有的解释融合起来的,整合起来的。而不是只使用心理学一种解释,他开始使用所有文化的解释,所有地区的解释,还有就是家族本身的解释,他把这些解释都整合起来,形成一个帮助系统,形成对来访者的帮助,这个时候我们反而是自由的,我们甚至可以用二人转里面的故事来诱导他。那就是被这种原生土味的这种观念这种语言来打动他,而不一定要用精神分析的方式来解释他,虽然这就是后现代的整合,整合就是把所有文化和人类所创造的东西都可以放在你的咨询现实中去,形成一个充满着轻松和创意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