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面容的不爱穿文胸的姑娘

一盏古旧的煤油灯孤独地在檀木桌上默默亮着,檀木桌前是一口窗,窗外是鬼影绰绰的树木,月光暗淡无光,她内心安详。

她没有穿文胸,只有惨白的及脚踝的连衣裙套在孱弱的身子上,她想起曾经每天都要穿上束缚自己的文胸,像眼罩一样束缚住好奇的目光一样,捆绑了自己呼吸的两团肌肤。心脏在靠左边的肉体里面跳动,不动声色地控诉着不必要的负担。

她想起从刚开始人们告诉她该穿一件叫内衣的布料在衣服底下,她好奇为什么要穿上,但是比她大的小姑娘都是这么干的,似乎呼吸一样,吃饭一样,睡觉一样正常。

或许这就是长大的标志吧,她怀着压抑好奇的激动也跟着别人说的做,即便不知道为什么。

听说有人因为穿吊带的衣服在外面被恶狠狠地指责不知廉耻,甚至有一些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恶怪罪在那女孩穿得暴露这一点上。

她害怕极了,原来一层一层包裹住自己的衣物是一种对同类的防备,还需要在一定的程度上好好地穿衣服才不会被伤害。即便自己不舒服,但总比自己受害要强。

为什么这会是自己的错呢?

想不明白,或许在人世间生存的办法,就是跟着大众共识去生,才是对的吧。原来这个世界好好活着都是依靠着人们习以为常的常态才能保护自己吗?

她来到了窗台坐下,月光温柔地照在她的面容上,那是一张怎么样的脸啊,没有目光却仿佛能看到所有,没有鼻子却能够呼吸,没有嘴巴却在控诉,月光似乎能照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在一瞬间在那一晚上在那一世,仿佛照出了深藏的虚伪,仿佛照出了真实,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现,仿佛连大自然也开始视而不见。

树木不动了,或许他们从来就不动,他们从来不稀罕动,它们的动作不过是为了跟随着风的意识,风来了,风觉得他们该动了,于是树动,草弯,花瓣抖落。

土地看清了一切却无动于衷,它看着树木在摇晃,它看着风永远静止,它看着窗台那没有面容的姑娘已经睡去,它知道明天她的脸上就会长出表情,在太阳的照亮下会愈发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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