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是自己前段时间太忙碌没休息好导致出现幻觉了,回到家我洗漱一番就早早躺到床上,强迫自己早些睡。
这一个星期晓敏都没有联系过我,电话、信息都没有,我忙着接新的单子,也没有时间去想,结果到礼拜一下午,晓敏给我打电话让我送些我自己腌制的泡菜给她,她突然很想吃。
我便在下班后回家里取了两坛,酸萝卜和白菜,去到晓敏家里的时候差不多七点,因为跟门卫说了,所以我很轻易就进去了。
在路过小区偏角的垃圾桶,我走过去把嘴里吃完的棒棒糖棒子丢进去,刚好听到收垃圾的大叔嘀咕了一句,怎么有具死猫的尸体,怪稀奇的。
我也就顺口问了一句,“怎么稀奇了?”
哪家养的小动物生病了没养好或者误吃了不能吃的东西也是有的,这也不算很稀奇的东西吧。
那大叔摇晃着头,“咱小区里养宠物的我都认识,毕竟我经常给绿化清除粪便垃圾以及维护绿植,没见哪家养这样的小猫,而且看这死的,浑身上下没有伤口,只有脖子被折了,谁能这么狠心这样做哟,要遭天谴的。”
我听着也觉得要真是如这大叔所言,那么以这样狠毒的方式虐杀猫咪的人也是个心肠歹毒的。
因为这事儿,我到晓敏家的时间又晚了些,她给我开门的时候我看见她穿着一件长袖的纱裙,当然,这件藕粉色的纱裙衬得她很白又很性感,是件很是好看又适合她的衣服。
我纳闷的是这样热的天穿长袖,今天室外气温可是有三十几呢,就是在室内也闷热的厉害。
我也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来了,晓敏笑笑说昨晚空调开低了今儿有些感冒,这才穿的长袖。
感冒了有些畏寒很正常,我也就没有多想,把手里的坛子递过去。
“家里仅有的库存都给你了,虽然好吃,但是也不能多吃,偶尔当个小菜开开胃就行了,吃多了腌制品不好。”
晓敏笑着过来拉我的手臂,亲昵地挽着我的手走进客厅。
“知道啦,放心,我就有些馋了,你知道的,我挺爱吃味重的东西。”
我一向对她软下来的态度很没辙,只好随她了。
中途聊天时我说起刚才在小区里碰到的大叔,说起那具死得蹊跷的猫尸,唏嘘了一下一条小生命就这样逝去了,下辈子还是投胎做个国家保护动物什么的吧,起码生命伙食有保障。
晓敏咯咯笑着说我的想法真有趣,一会又附和我的话说有道理,当国宝每日只要可爱和吃吃喝喝就行了,多轻松。
我心想,是啊,偶尔我也想当一个不用去揣摩别人想法,不用去理会社会他人目光看法的动物,也许没有人类这么先进复杂,但单纯有单纯简单的幸福。
但这也只是偶尔在感慨生活不易时浮现的想法,重回工作岗位以及生活之后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这些。
但是我没有想到在半个月过后接到何骁平的电话,那端的他显然情绪很是不平稳,满是怒气地质问我晓敏到底哪里惹我了,我要这般害她。
我一头雾水,听着他怒气冲冲的质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到底怎么了?我怎么就害晓敏了!”我让何骁平给我说清楚,但他显然没有这个耐心,直接甩了一句让我到市中心医院。
我立马赶去了医院,一路询问着医务工作人员找到了晓敏的病房,里面晓敏正躺在白色病床上,安静又苍白的神色,如同一具没有生命力的洋娃娃。
我不知道晓敏怎么会突然就变成这般模样,只好走近何骁平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他瞪视我的目光冷淡又带着失望,还有浅浅的怨愤,仿佛没有想到我是一个居然能做出来伤害好友的事情的人。
在这样的视线下,我觉得心里很不舒服,但是对晓敏的关心远远超过这点不舒服,我依然耐着性子想要知道事情原委。
原来是何骁平今天回家突然发现晓敏晕倒在地,脸色暗青不正常,喊也喊不醒,察觉不对的他立马把人送来了医院。刚医生检查完终于查出来是什么原因,原来是晓敏体内亚硝酸盐过量导致中毒昏迷。
医生问何骁平病人最近有没有摄入腌制类食品,何骁平瞬间就想到了家里那两坛泡菜,那是我送的。
我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那泡菜给晓敏的时候我也跟晓敏讲过不要多吃,而且我自己吃了这么久也没见出现中毒,怎么就让晓敏给糟了这样的罪。
我向何骁平解释着,他也许有了些相信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我总归是伤害了晓敏,他没有办法完全原谅我,态度有些冷淡,但是碍着以前对我有愧,也说不出来什么狠话,但这样不待见我的态度已经足够让我明白自己的处境。
我不好讨人嫌地在病房待着,我去问了医生,医生说晓敏已经洗了胃,目前病情还是稳定的,就等病人自行把体内剩余毒素排出来就可以醒来了。
情况还不算太糟,我松了口气,回到病房外的走廊坐着,心里也满是后悔和后怕。
何骁平去开水房打开水的时候我才抽空进去看一眼晓敏,她还在安静地睡着,脸色依然苍白如纸,露出来的左手臂搭在床边,我看了眼病房里开着的空调,怕她着凉就给塞到被子里。
中途瞥见她小臂内侧有几道淡淡的划痕,似乎因为时间已久结痂之后留下的,不是很清晰,但是晓敏的肤色很白,有一点淡淡的褐色都显得很是明显。
这么长的伤口,我想起来和晓敏去选鱼那会都没见她手上有,那么就是那之后出现的,我不由自主想到那天晓敏说她感冒了穿的长袖。
也许是因为晓敏突然出事,让我的思绪总是不知道飘忽到哪个地方去,我一会想起来何骁平,一会想起来那两坛泡菜,一会想起来那只惨死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