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又出去吃饭了？谁掏的钱？不会又是你吧，怎么老是你？”
“我没吃饱，你再去做一些吧。”
“你这个样子，干脆跟外面过得了，出去回回都是你掏钱，你的朋友人家多聪明。”
女人这时候语调略带嘲讽。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一切衡量事物的标准都变成了钱，我出去吃亏！还是钱！为什么什么都是钱！”
这个男人看似张狂地怒吼着，或许这样子看起来凶一些，给他一些底气。
“我就是认准了钱，没有钱怎么办，车、房子、还有你的女人！再说了，你老说自己，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我为什么要考虑你。你太自私了！也是，您清高！世俗的事情都让我们来做！”女人有些恶狠狠地说。
“罢了罢了，我累了，请出去吧。”男人冷冷地说道。
转身准备关门，看着他一动不动就坐在那张椅子上，椅子杵在那里，孤独的气场蔓延而来。
这个女人感受到了男人的孤独。
吱~扭
女人迅速关上了门，不然一会儿，马上就能闻到那种诡异的味道了，简直不能够忍受。
女人心里这样想道，摇了摇头，径直走向了厨房。
……
吱~~~~niu~咚
“回来了。”
女生平静地说。
“嗯。”
男生脸色有些难看。
“车的贷款这几天该交了，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今天有些累了，能不能先不说这些。”
男生的语气加重了。
“现在不说，什么时候说！你说！”
女生走到了男生面前。
“要吵架是吧。”
男生脱下了外套往沙发上一扔。
“说你两句怎么了！
你说！
我和你这几年过的这是什么日子？
每次回到家都板着个脸，我当初看上你什么了！”
男生皱了皱眉头。
“工作，还有……”
男生晃了晃脑袋。
“我当初是被你的甜言蜜语迷了心窍，书里面说的真对，漂亮男人说的话不能信。”
“《倚天屠龙记》。”
男生略显僵硬地动了动笑肌。
女生似乎注意到了什么：
“你笑什么！我过得什么日子，内裤！臭袜子！都是我给你洗的，你能干啥，你有没有为我考虑过！”
“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讨论过了，你很好，你……”
“够了！不要说这些话了！我受够了这些！”
女生打断了男生的话。
“我给你说过的，每个人都想表达，不过重要的是感受，记得吗！”
“凭什么，我问你凭什么！难道我就活该过这样的日子吗？
是，当初的你虽然有理想，但也足够理性，我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可你知道吗！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坚持不下去了。”
女生顺势坐到了沙发上，声音有些哽咽。
“我们离了吧。”
眼泪顺着女生的眼角自然地流了下来，很快滴到了客厅的地板上。
“你以前也是这样，心里想的不一定是真实的想法，别激动。”
男生总要做些什么，弯下腰蹲了下来摸了摸女生的头发。
“别哭了。”
男生微微一笑。
“够了！你知道吗！我认识你很久了，最重要的是，你的人和你的心一样！没有变过，只是那样，无处安放！”
女生一把推开了男生的手，近乎咆哮着说道，最后几个字太过用力，鼻涕流了出来。
男生拽了几张客厅桌子上的抽纸，叠了几张擦了擦女生的鼻涕，他的动作很小心，生怕刮花了口红。
“是的，够了。”
男生谈谈地说了一句，把手里剩下的纸塞在了女生的手里。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吱~~~~niu~咚
……
你怎么出门就跳楼了，头朝地，脑袋开花，为什么？约翰看我醒来，立刻上来问我。
简直不能忍受，没有理由，只是想要快点醒来。我如此答到，只想快速开始下一局游戏。
你又不是不清楚游戏的规则，下次还是小心一点，有些人那样以后醒来好像变了一个人，像是被别人夺取了灵魂。有些人那样做了以后，再也没有醒来。上一周的你旁边的李杰克逊你又不是没见到，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听着约翰说的话，我难受了好一会儿，突然觉得大脑像浆糊一样喷洒了一地，一种情绪将要喷涌而出，我迅速拽掉身上的设备，径直跑到厕所，一股脑，全吐了。
约翰这时候还没有追上来，我一个人穿着游戏服在厕所的窗户边站了好久，平复着心情。
是朝霞的清新，还是晚霞的浓烈，在容器里待久了，我还是傻傻地分不清楚。
夕阳吧，夕阳近在咫尺，我却看不到黑夜和白天的距离。
我在玩一款游戏，全球科技前沿的HOPE公司开发了一款游戏，名为：梦。
人类在特殊容器里通过休眠传输异物质连接梦境服务器，自身意识进入梦境中与“梦”中角色连接，能感受到角色的一切，痛苦快乐，包括七情六欲。人类已有的年代随机，性别年龄随机，地图随机，一切都要靠自己主观意识操作，行为，成长，最后综合评分高的可以获进入全球梦游排行榜，并获得一定奖励。
不过大多数人来这里玩儿，可不是为了奖励。
这个年代，没有钱买烟，我只能对着空气深呼吸，哈了几口热气。胸腔跟着节奏几个来回，才感觉到明显活了过来。
我向回走着，一个一个的人穿着白色衣服躺在一排排休眠仓里。我听说过，有的人在容器的梦境里就可以度过一生了，那样的美好对我来说不真实。现实是，一次次挣扎地醒来，身体骨感的重量。
回到位置，我发现约翰站在那儿没有离开，好像知道我迟早会回来。
我见状没有说话，躺进容器里，深吸了一口气，做了个手势。
2
刚出门，大太阳的早上。
根据主人翁的日常路线图，我来到了老张家的包子铺，坐在那个位置上。说来也奇怪，老李家包子铺在对面不远的地方。
“西麦，吃饭啦。”
“好。”我笑了笑，点着头，看样子温和地回应着。
一个天津，一个狗不理，后面加上包子铺。迷惑地让我搞不清有什么区别。
包子冒着热气，老张家的掌柜热情地上来打着招呼，眼前的虚影显示着老张一些简单的年龄信息和身高，对我来说基本没用，我一眼翻过了，快速阅读，下一页。
我吃了一个包子，就着豆浆下咽，满足的感觉让我看到左上角的积分+1。
看到这个，我差点以为我是美食家，可游戏的规则是，我是社畜，人畜无害的畜，社会的社。
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我查看眼前虚影公屏上《游戏生存手册》的内容。尽快融入熟悉环境很重要，形形色色的人，掺杂着不同的完全化智能人还有玩家。自身，家庭，社会必须要小小谨慎才行。
没有NPC的指引，生活就是一场漫无目的的游戏。
我搜索了老张这两个关键字，首页推荐有一个因果关系的典型参考案例，我打开，发现这个场景属于第2例，老张家妒忌老李家包子铺生意越来越红火，眼看自己生意冷淡，生活的压力让老张走向歧途，投毒包子陷害老李家儿子，未果，自受其害。
好险，幸好提前看了手册，只要不吃包子就可以了，包子是一定要注意的，说不定有毒。
等等！刚才吃的包子！我赶紧跑到旁边垃圾桶做干呕状，同时往后一页详细看了手册的说明，还好，是黄昏的包子，现在是早上，只要记住黄昏，包子，两个关键词，避开就可以了。
坐在位置上休息了一会儿，又喝了几口豆浆。周围有几个人怪异地看着我，老张则慌忙过来问我怎么了。
刚刚没有注意到，公屏上，老张的信息左侧显示着几个加粗的字眼，爸爸。第一次我竟然忽视掉了，一定是因为我年龄大脑子退化的缘故，我这样想道。
我目前身处在公元23世纪，阶级矛盾有所缓和，世界各国在这个时代已经高速发展到顶峰，为随之而来的崩坏的几个世纪做铺垫。
不过这些东西都跟我没多大关系，我又翻了翻手册。我要做的很简单：上班、吃饭、睡觉。
哦，对，我还有一个老婆，众人撮合的一对。看样子，我们再努力努力就有小孩了，这个积分应该还会上涨。
我吃完了包子，跟老张打了招呼，爸爸柔和的目光转向生活的烟火气。我看到积分有上涨的趋势，然后在1和2之间慢慢停止。是哪个人才创造的这个游戏，我就喜欢这种欲罢不能的感觉，充满挑战。
到了单位，领导通知我让参加一个演讲比赛，说很看好我，年轻人加油为单位争光肯定行之类的。
上午准备，中午加班，下午参赛。
大厅里，聚光灯一闪，窗帘布拉得很紧，外面的太阳光密不透风。
西装革履，稿子一念，鼓掌一片。我也不知道讲的什么，像是系统自己生成的，反正和我无关，只有挂在脖子上的领带，手里拿的奖牌，还有蹭蹭上涨的积分告诉我，我真实地参加了这样一场轰轰烈烈的比赛。
尽心尽责，为人处世，领带没歪...积分上涨后面依次出现说明。
太好了，我就知道，我一直在来回纠正我的领带，领带肯定没歪。
一路上自己坐着人满为患的世纪地铁回家，人群拥挤成一张张脸，虚影广告在眼前不断闪过，人们说的话中都是刺，我只是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泡。深入其中，我才知道，这样的时代为什么会崩坏，太压抑了，让人想要释放。
也是，上次不知道哪个人说了一群傻X，都去他妈的！积分直接减到0。甚至有相同世纪的游戏大佬得到消息充值也要过来干他，可怜得很。
路过包子铺时，我对着老张看了看，老张对我望了望，彼此都不想说什么，和早上的热情完全无关，太阳影响心情，没错，有时候还影响分数。
我思索着，这时家里的老婆发了讯息，说和发小们在逛街，晚点回来。让我一个人吃点。我打了电话，听到她撒娇的声音，一阵一阵的，好吧，她开心就好。
一会儿，投影公屏上出现几条信息，她买了口红，花了多少钱，一条接着一条，一个色号接着一个色号，花里胡哨，以至于我都忘了记忆信息储存中当时她说爱我的那个是什么颜色。
不对，她开心，我分数应该上涨才对。发呆了一会儿，等了半天，没见分数上涨，也对，男人赚钱给老婆花，天经地义。
我穿梭在屹立的高度工业化的城区楼，查看物品，跟着指示，骑上了自己破旧的二轮摩托。
我来到一间酒吧，灯牌挂在正中央，复古的赛博朋克的造型，正是我喜欢的。
“卡宾斯基 柴可夫斯基
卡车司机 出租司机 拖拉机司机
伊万诺夫 巴普诺夫 巴巴诺夫
他是懦夫 罗里罗索夫
……”
音乐燥着，周围的人群摇头晃脑的仿佛在写一个“粪”字。几杯酒和些许时间使我醉下，我晃悠着出门，在旁边就近订了个酒店睡下。
第二天酒醒已是中午，我吃完饭，给单位打了电话。下午到公司，王主任很奇怪，没有怪我旷工，反而说我是功臣，休息应该的。然后说晚上一起吃饭，为我庆功。
傍晚，单位的人安排在一家复古的烧烤店，我们一到店里就瞅准了自己的位置，王主任最后一到，坐到那儿，刚刚好。
一上来，大家开始轮番讲话，准备敬酒。
还有人专门从家里带来了咸菜，豆腐乳，包子……
等等，包子！
“麦哥，这是我们老李家专门为你庆功包的包子，你可得吃。”
公屏上出现着小李的信息，是老李的孩子没错。看着小李手中的包子，我一阵脸青，有毒的包子，第二天，黄昏…关键字眼冲进视野，时间地点都对，扰乱着思绪，我压根听不到大家在说什么。
“麦兄，两个，你就拿一个吧！”旁边不知道谁看着发呆的我，说了一句。
“小麦，拿吧。没事儿，我们没人跟你抢，你是大功臣，一定要吃好喝好，这里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客气，今天我是你王哥，明天我才是主任！”王主任的目光炯炯有神，笑嘻嘻的样子让我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我笑了笑，我不知道为什么，屁都不敢放，只能笑。
公屏上手册写得很清楚，两个包子其中一个是有毒的，轮回报应，其中一个终归会回到老张家儿子身上。
不过现在二选一，生与死，还算有希望。
大家都在望着我，他们的脸一张张扭曲地挤到一块。
“包子有毒，快吃吧，哈哈哈。”小李和众人都在诡异地笑着。
去他妈的！我伸手拿了一个，塞进嘴里，大口吞咽起来。
……
SHIT！
你们就不能更换一下服务器吗？几个世纪了，还上演着同样的故事，这不一起演我吗？我咆哮着指向约翰。
约翰还是一副笑着的模样说，相信因果吧，这是无解的局。
那为什么我这么快醒来了，不是应该慢性病慢慢发作发作吗，先下肢偏瘫之类的？我看着手册的案例，又往后翻了几页。
你承受不住的，年轻人受不了那些，这系统已经很人性化了。说完，约翰笑眯眯地看着我，我木讷地看着他的笑，诚意中带着恶心。
为什么，我的爸爸姓张，我的名字是西麦呢？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只是游戏中的名字，默认随机的。我的先生，你可以充值，享受改名和其他服务，不过你的分数这次也不低，可能是你的队友。我简单看了一下，游戏中你的老婆那个角色比较给力。约翰说着，滑动屏幕，查看着数据给我看。
我笑了，充值，还不如吃软饭靠谱。我看了，在23世纪，我肯定能吃得起那个包子。
3
漫无目的，在黑夜中迷失自我。
机械姬在路边和一个缺失左臂的男子聊着天，金属质感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着，天空中飘来几只羊，白色的虚影，一团接着一团，在花红酒绿的街道上空，特别得很。
我戴上耳机，插着口袋，边走边看。2049年，我太熟悉不过了，这个场景和年代是我最喜欢的，没有之一。
这里是高玩的聚集地，充值的人大有人在，不过这里跟金钱无关，城市的气息，还有人与人之间的味道，这是大家喜闻乐见的原因。沿着灯红酒绿的街道，我跟着公屏上家庭住址的指示，走过几条街道，穿梭着来回的悬浮车。
周围的全息投影令人眼花缭乱，高楼上的大屏幕也播报着一排排铺天盖地的广告。
正前方有一个黑色的高楼，是这条街的尽头。
整体呈黑色，颇有些欧式建筑队意味，可又在黑暗中无限延伸着，以我的眼光，是望不到头的，数不清楚有多少层，在门口中间的位置有一块显眼的灯牌。
“HOPE”
门口有个人明显嗨了，渐入佳境，躺在地上，手舞足蹈的样子。还有一个男人和三四个女人有说有笑的摇曳着步伐，垃圾桶旁边有几对男女讨论着什么，看到我走过来，目光直视着我。
这时，其中一个大块头的黑人吸着雪茄，带着墨镜从我身边走过，手指做着手枪状，射了过来。
我瞳孔微张，想说些什么。
“让他进来吧。”
柔和有力道的声音从高楼的那扇门里传来，听声音有些比我年长。
好奇心驱使着我，虽然和回家的路早已分道扬镳。
“你来了。”
吱~扭
打开那扇厚重的门走进去，大厅装饰是一间酒吧，那名男子站在吧台前，调着酒，冰块，搅拌，摇晃。
“知道你要来，给你的。”面前的男生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看到我过来，把刚调好的酒放在吧台桌子上，绅士地往前推了一下。
我在吧台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观察着那杯酒。
“加了蛋清的Brandy Sour。”
“生蛋要选好。”
“把白兰地换成威士忌，也是经典的鸡尾酒。”
我俩说完这些，相视一笑。懂酒也懂人，酒品即人品。
“你怎么不问我的名字。”男人喝了一口酒，语调浅浅。
“你自己会说。”
“西麦。”男人说那两个字的时候，格外深沉，仿佛好久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一样。
“好巧啊，我也是。”
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微微笑着。
没想到面前的“西麦”一饮而尽，然后目光正视着我，深邃的目光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场景都深刻，他手握酒杯，任凭中间的冰块肆意挥发着冷气。
“一个写字的人。”
“写东西，听音乐，做俯卧撑。”
“你是90年代生人，刚出生的时候……”
我听着，思绪泛滥，嘴里的酒没有冰不成样子。
“热闹后的冷清和热闹本身一样，不被人喜欢。”
“够了！说吧！你是哪个充值玩家，过来恶搞我，我是个失败者，年轻的时候是，现在是，未来也是！够了！”
我惊慌失措，年轻时写下那些话只有自己知道，如同记忆中的那座桥，时光漫过，化作无边的海，始终是过往云烟。
“应该是味道，没错，是味道的缘故。”西麦说。
“什么？”我呆在那里。
“你刚才应该在想那座桥吧，我是80年代生人。年轻时候的我们，蹉跎时光，迷失自我，但有一天，我找到了意义所在，我克服了种种困难，最终打开了这扇门，在现实和游戏中自由穿梭。”西麦的目光诚恳看起来不像在说谎。
“你说什么，你80，我90，时间差呢？！”我一脸震惊，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西麦”。
“元宇宙的很多奥秘是现在的你不了解的，但我很清楚，这是存在的，所以我一直在寻找。不同的时间，地球的另一角，有一个和你一样的人。”说完这些，西麦在我面前来回摇晃着酒杯，酒精的缘故让我感到一阵眩晕。
“你怎么知道我有这样的想法。”我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大脑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句。
“因为，我就是你啊。”
说完这句，西麦笑着看向我，我的眼神闪躲着，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我想喝完的，但喉咙里好像卡了什么东西，努力了一下，怎么也咽不下去。
“但是，条件始终是有限，出于一些原因，我不能离开这座大楼，在这里等了这么久，我就是等你来，我们一起创造这个世界，未来，我们一起掌握这个世界也说不定。”
端着空空的酒杯，西麦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不是你，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两次喝完了杯中酒，我看着空荡的酒杯，冰水的雾气沾染着杯子的边缘，和西麦杯中的现象大相径庭。
“那知识呢，二楼三楼还有很多层，那里有知识，只要你喜欢，都是你的。一个板块拼凑一个板块，知识建立起来架构就可以去认识，解构世界的方法都在里面了。”西麦洗了洗酒具，蹲下身子又拿了一些鸡蛋，放在那儿目光诚恳地对我说。
“你不用那么狼狈，你自己什么样子你很清楚，我们在一起，这里就是完美的，大家不用那么辛苦。当然，用挣的那么一点点金子去玩那场名叫人生的游戏，不对，大家称作‘梦’。太可笑了，哈哈哈。”
西麦笑着抖动着脸上的肌肉，然后扭过身子，打破鸡蛋，重复着调酒的动作，我看着他的动作，突然想到些什么。
“不！不！不！你不是我！哪怕支离破碎，世界光怪陆离，那一定是我！虽然不完美，但我深深知道，那是我！”
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这句话，觉得口干，拿起端着的酒杯，喝完了杯里融化的水。
而“西麦”杯里的冰一滴未化，他重复着，调着酒，冰块，搅拌，摇晃。
这回，换他呐喊了。
“你给我回来！你个大傻X，这里什么都有……”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
我疯狂地笑着，打开那扇门，脚步格外轻盈，任凭“西麦”天花乱坠地呐喊消失在空荡的房间，直至不见。
吱~~~~niu~咚
……
挣扎着，我第一次尝试在自己的梦中醒来，梦里我拥有一切，重复着看似完美的生活，只是唯独失去了自我。
为此，我痛苦不已。
“怎么了。”有个人像是戴着个假胡子，走了过来。
“你是谁？我要回家。”
“是的，西麦先生，您早该回家了，外面天快黑了。”
“什么？！”我慌乱地拔下了身上的线管。
一个踉跄，我最终还是稳稳地站在了那。我想必须要走了，赶在太阳下山之前。
我再也不想承受一个人的黑暗了。
编号：307
姓名：西麦
死因：不明
“抬走吧，他需要横着出去。”约翰摸了摸胡子说道。
“他还有呼吸，只是陷入了意识的昏迷，拿来做研究也不错。”王主管走了过来，笑着说。
“我尝试格式化重启了两次，可还是没有用，他最后竟然尝试去寻找自己，无药可救了。”约翰点击着屏幕，打了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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