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_贝斯特_07_新生活_2_结婚_2_虞道光第二：牛沐_9_滑铁卢_5_自酿苦酒

第二天牛沐很晚才起床，因为他一夜都没怎么睡好。起来后，她妈把早饭给他端到了饭桌上，但他没有看到他爸爸，一问才知道，他爸一早就起床外出了。其实是他爸是有意躲着他，当时他心里还存有一丝幻想，希望儿子经过深思熟虑，然后做出决定自己是否真的需要这笔钱。昨晚牛沐在他爸离开书房后，他跪在地上，内心经过了一番痛苦的挣扎。他也知道一旦拿了这笔钱，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把整个家庭拖垮。可一旦想到放高利贷的那帮人，逼的他有家不敢回，随即狠了狠心，然后站起来拿起了桌上的那张银行卡。

一张卡平时拿在手上轻若无物，可此时在他的手上却重如千斤。牛沐心中默念，爸知道这笔钱的用途后，一定也会原谅他的，毕竟他也不想看到自己儿子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当他这样想之后，心里好像稍微平静了一些。

吃完早饭后，他买了最近一班回北京的航班，也没等他爸回来，然后打了一辆车到了机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北京。虽然他爸内心有一丝幻想他不拿那笔钱，但他也知道那是自欺欺人。当他回到家，听她妈一说当时的情景，他隐隐觉着，自己已经失去这个唯一的儿子了。想到这儿，他忽然感觉心脏一阵剧痛，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妈不知怎么回事儿，赶紧扶着他坐了下来。等他喝了一杯温开水，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慢慢缓了过来。借钱的事儿他一直没跟老伴儿说，知道即使跟她说了，她也帮不上什么忙，还徒增烦恼，如果以后真的有什么事儿，那就让他自己一个人来扛吧。

牛沐回到北京后，到机场一落地，马上就联系了借贷机构，约他们谈还款的事儿。高利贷已经把他整的有点儿怕了，他一分钟都不想耽搁，希望能早一点儿摆脱他们的纠缠。借款人看他这次还款这么痛快，跟以前东躲西藏的很不一样，临走时还跟他开玩笑，希望下次需要资金周转时，大家还能再次合作。牛沐心想但愿永远不要再见到他们，离得越远越好。

等这些事儿处理完了，牛沐忽然感觉一下轻松了很多，此时正好天色也暗了下来，于是他约了几个平时来往比较多的朋友，准备一起去吃顿饭。他们来到一家高档的饭店，点了满满一桌子菜，又让服务员上了三瓶好酒，他好像一下又找到了有钱人的那种感觉。这帮朋友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大家都坐好以后，忙问他最近怎么都没见到他的人呢？他一边倒酒，一边掩饰自己的神色，打着哈哈跟众人说，“平时总瞎忙，所以没时间和大家聚，今天一醉方休啊”。

牛沐自从发生经济危机之后，身边的人他谁也没说，包括他的老婆、爸妈都不知道实情。因为他是一个特别好面子的人，不想让大家知道他的窘境。另外，他还心存一丝幻想，心想哪一天煤炭行情好了，就可以大笔进钱了。杭州的项目再一投产，经济问题马上就能解决了，这些外债那都不叫事儿。所以他说忙，大家也就都信了。菜席间他频频举杯，在大家的心目中，此时此刻的他还是以前那个牛沐，并没有觉着有什么不一样。

吃饱喝足之后，大家都已经有些醉意。在饭店买单的同时，他已经联系了自己常去的一家歌厅，准备带这帮兄弟再赶个二场。对于他这个做法儿，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以前只要他在北京，基本也是夜夜笙歌。到了歌厅，妈咪早早的就站在大厅等他了，一看见他，远远的就扭着杨柳细腰，冲他扑了过来，一上来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还埋怨他都很久没有来这儿玩儿了。对于牛沐这样的金主，到哪儿的娱乐场所自然都受欢迎啊。等大家在包间坐好，妈咪把店里最漂亮的姑娘都叫了过来，让他们挑自己喜欢的。

挑完姑娘后，大家开始了新一轮的放纵。对于爱唱的牛沐来说，到了歌厅，歌那是必须要唱的，他特意点了一首周华健的朋友，来送给这帮他心目中的好哥们儿。唱到高潮处，他忽然想到，也许以后再也没有像这样相聚的日子了，这时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大家那时都正搂着怀里的姑娘吆五喝六的玩耍呢，谁也没有注意到到这个细节。牛沐这时端起酒杯来，大喊了一声，“敬我们的友谊”，来掩饰自己的情绪。之后大家随声附和，在觥筹交错中用酒精麻醉自己。唉，朋友啊！

这次喝进肚里的这杯酒跟以前的很不一样，他隐隐感觉有一丝丝苦涩的味道，难道这杯苦酒就是为自己酿的？

谁成想他都这样了，还能有心思这么潇洒的去玩儿？也许，他是借机麻痹自己。对于他来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来面对当前的危机，唯有酒精、女人，才能让他感觉到片刻的心理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