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

    以前写的一个东西，没头没尾，但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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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二家的院子有棵树，布满了圣诞节的装饰，尽管它是棵枣树，再早熟也不该是圣诞树的蠢样，我的朋友李二常常对此表示不满，但由于他身量颇短，又不擅长攀爬，所以一直未能力挽狂澜，去解救这棵在他眼中受了资本主义迫害的树，他的父辈们颇为崇洋，可以说是开本地风气之先，率先过起了耶诞和复活节。要不是本地尚无教堂，我料想他们肯定会挺身而出去做弥撒。

    但李二那天却对我坦诚，他们一家其实都是佛教徒。我便想这世道变了，《南华》串《楞严》里去也没这么邪门，可转念又觉得不无相通之处。都是舶来货外来品，混着混着乱了也不稀奇，在古代那混乱的时候，这事儿不离奇。在我想通正要跟李二解释是我少见多怪时，他却高举着竹竿，兴奋地说借力打力，我怎么早想不出可以用这个把他们弄下来。我笑了笑，实践出真知，那挂脖子上的未必是他妈的什么项链，可能也就是根黑绳。

    李二的长辈们听到声响纷纷出来指责他，说事情不需要更改，一切维持原状就是最好的。李二听了默不作声，扔了那杆颇为滑稽的竹竿，呆滞地站在树下，像另一棵树。

    我也被大人驱逐出户，并获得了不良青年的荣誉，后由于热衷户外学习，遂在本地声名狼藉，跟本地乱倒乱翻的垃圾一样狼藉。唯一好的一点是，它们偶尔还是有人收拾的。我常听见那些招人烦的废话，看许多板着的脸孔了无生趣，整日不休游荡在街上等一天又过去了。太阳落不落下来我无所谓，反正它就那个傻样，亮或者不亮都由不得我。

    直到过完了漫长一整年的十八岁，我再也没有见过那几个朋友，他们可能就只存在于故事的开头。我不喜欢这个开头，但我改不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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