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霜降。
秋天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走掉了。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千年的吟唱,又在耳边回响。
以前,是可以看到草木落霜的景色, 但现在,最多只能是邂逅一阵萧萧秋风,或透过窗棂看看屋顶的银白。
这个秋天有点冷,倒使得霜降正合时宜。秋风变得凛凛,田间地头的草被吹得枯萎;路边树上的叶子看着看着也枯黄了。
一阵秋风吹过,就摇摇晃晃的堕了下来,落得多了,那树枝变得光秃秃的,斑驳的树皮褶皱也多了起来,仿佛苍老了很多。
不要以为霜降后只有萧瑟,这如薄雾似轻尘的霜一出场,好似又把春天拉了回来。
“霜叶红于二月花”,二月的春花犹如红云飘上少女的俏脸。落了霜的枫叶最美不过,或状如鸡脚,或形如鸭掌,猩红似火,热烈而奔放,肆无忌惮的怒放着。
霜降时节,明月朗照,大地之上霜花盛开,银的霜就是一层比甜还甜的糖,霜打过的萝卜是甜的,脆而多汁。
炖鸡汤,就煮这种萝卜。将萝卜的皮薄薄的打下来,去了皮的萝卜白生生的,切成片煮,吃时还可以调个辣椒油蘸碟,有肉香的萝卜很好吃汤也好喝。
七月核桃八月梨,九月柿子烂赶集!
霜降过后,枫树、黄栌的叶子如火似锦,柿树满枝红果,看上去就像节庆时高高挂起的红灯笼,千树尽染,万山披红。
椭圆形的柿叶,扁圆状的柿果,更为奇妙的是,它似乎得到了大自然的偏爱,一道环状凹槽被精心雕凿在基部,像极了一扇小小的磨盘, 柿子的颜色有深有浅,青里泛黄,黄里透红。
楼下的柿子树硕果累累,尤其是右边那棵,熟了摘下来就可以吃,简直太让人解馋了!
其实我并不怎么喜欢吃柿子,不过我老婆对此情有独钟,每年的霜降以后,柿子上市的这个时候,总会隔三差五的提回来一袋袋的柿子,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比如茶几上,沙发上,电视柜上,甚至是洗衣机上!经常看到她拿着柿子在那儿 “咔哧咔哧”啃的欢实,那样子 ,像极了一只捧着果子的小松鼠!
柿子可以鲜着吃,也可以干着吃。柿饼,柿子晒干后的产物。因其甘甜,和软枣、糖瓜一起成了“祭灶”时必不可少的供品。
小时候总以为那层白面面是面粉,还纳闷这面粉咋还发甜呢?后来才知道,那叫“柿霜”,是捏制好的柿子经过长时间日晒夜露后,放进瓮中催生的白霜。
“柿霜”不仅甘甜,还有清热润燥的奇效。这简直就是大自然的神来之笔。“秋霜落,柿霜生,神供品,始制成。”
霜降到,地瓜刨。
霜降时节的当令主食非地瓜莫属。一夜寒霜降,原本还绿意盎然的地瓜叶子立时变成了黑褐色,犹如地里长出来一片片的木耳。
挑了瓜秧,就可以刨地瓜了,此时的地瓜,饱满硕大,咬一口鲜脆如梨,甘美如枣。
一季地瓜半年粮,熬上一锅地瓜糊涂,香甜软嫩,口感十足;地里的瓜干,薄如秋叶,色若雪片,和米饭一起煮,又面又甜,别有风味。
把煮熟的地瓜切成瓜枣,摊在盖垫上晒干,做饭的时候,搁在锅里一热,就可以吃了。此种熟瓜干亦可作零食,小时候兜里揣几块,感觉阔气得很。
世间有二十四节气,每个节气都有自己的名字,这些名字都是可以用来入诗入酒的。
霜降既至,或沏一杯热茶,或温一壶老酒,就置身于这氲氲氤氤之中,回想一下那些让自己温暖的食物,便不再觉得寒霜冷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