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在用灵魂说话

你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是满大街化着浓妆穿着潮牌的新型年轻人,还是背着电脑提着公文包匆匆赶路的办公室小职员,或是为了节省一块钱而步行很远吃饭的房奴车奴,又或是大晚上光着膀子拖着满是饮料瓶席地而睡的老人,也还是那一个个蹲在石房前用脏兮兮的小手啃着馒头的小孩子?


答案是,你处在哪个环境看到的就是什么样的世界,你说什么都是正确的,因为你在用灵魂讲述这个世界。


我看到的世界,是讲故事的人所触动到我的。今年是我第三年参加学校的暑期社会实践,我们都称它为“三下乡”。从第一年作为宣传记者去白山市石人镇,到第二年跟随学校医疗志愿服务团下乡义诊,再到第三年作为最终改稿定稿者聆听学弟学妹们的故事,三年里的实践中我见了太多“人民”的模样,有发传单时的冷漠,免费义诊时的热情,留守儿童突然间有陪伴的欣喜。

“那个小男孩,父母出车祸去世,爷爷奶奶也老了走了,只有他和他老奶奶还有一个残疾瘫痪的姐姐,他很自闭不想跟我们多说一句话,我们去的时候,整个房间小的可怜大概一张床一张桌子就占据了所有空间,小男孩默默地摆弄着自己的东西头也不抬,我们给他们送了一大袋豆奶,老奶奶拉着我们的手光谢谢这句话就说了不下10遍,最后奶奶突然用极小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我,俺这孩儿不傻吧!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我的心里……”学妹讲着讲着声音消失了,开始低下头用手捂着眼睛哽咽起来,她没有力量再说下去了,我看到了学妹这个年纪应有的善良,即使是一名学生记者,本该用最客观的视角和文字还原真相,但依旧掩盖不了她为这个世界呐喊的灵魂。

“我们刚下车的时候,我看见那些孩子们或残疾或智力有障碍或聋哑却笔直地站成一排鼓掌欢迎我们,他们像极了我们小时候孤独一人终于有小伙伴陪伴的激动的样子。一个小朋友在远方张开双臂喊姐姐抱抱我吧,我蹲下来等他朝我跑过来,好久他仍站在原地,护理阿姨悄悄告诉我他是残疾人不能跑,我马上冲向他把他抱起来,是我的错我竟然没有小心翼翼呵护他们的心灵。”小姑娘在分享会上充满愧疚地说着,大家告诉她已经做得很好了,可她还是忍不住在话语里增添了很多“真不应该”“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不会这样做”的字眼。“我看见那些孩子们紧紧拉着我们的衣角,和我们分享他们的梦想,有一个盲童笑着跟我说她想做一只小鸟,可以飞过祖国大好河山,看遍整个世界;还有一个智力障碍的孩子在舞台上断断续续地背着刚学的古诗,虽然含糊不清但仍然坚持从第一个字背完了最后一个字。要走了,他们竟开始偷偷地抹眼泪,一个小男孩哭得最厉害,我刚上车透过窗户看见护理阿姨一把抱起他把他扔在了床上,我很想冲下去问问他有没有摔疼……”小姑娘缓缓地抬起头,铿锵有力地说要“拯救”他们。她的这句“拯救”,我只能理解为是一个当代大学生在看到社会被冷落一角时的愤愤不平吧,我们终究拯救不了任何人改变不了任何事,但我们纯净的灵魂还是要依旧保持的。

我又想起了我之前的所见所闻,下乡去村子义诊时,隔壁村子的人会天刚亮就走很远的路来到义诊的村子,帐篷一支起来,排着长队的爷爷奶奶就会到各个就诊台前询问,听说两个村子只有一个医生,对于村民来说看病无疑是件奢侈的事情。有次一个医生对一个满头银发走路颤颤巍巍的老奶奶说,大娘你这病可不能耽搁了,这几天就赶紧去医院住院吧!老奶奶用淳朴的方言应和:“俺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今天就想问问还能活多久呀,子女在城里头打工,医药费那么贵,俺可不能给他们添堵啊!”医生听罢,掏出笔和纸,在纸上用特大字号写下自己的电话和姓名还有医院地址,递给奶奶,“大娘,给,我的联系方式,你去医院找我,明儿就去,给您看病,我不收钱!”我看见老奶奶握着医生的手良久才松开,“你咋真么好呀医生,我这辈子都没有享过这福哩!”转身的那一刻,她把那张纸折好压在了胸前兜子的最里处,我猜这张纸会永远放在这里吧。

我们看到的听到的还是太少,这个世界上每一刻都会发生让我们难以抚慰心灵的事,这不是黑暗,是现实,是我们要一方面不愧对自己勇敢面对灵魂,又要一方面接受并且找一个合适的方式为自己灵魂开脱,做到这些的时候就真的长大了。可惜我还没有长大,我依旧是那个接触到任何一点违背自己心灵事情时就会难过半天的人,有时候会安慰自己,有些人只能陪你走过人生的一段路,错过了就不必挽回;有些事只能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你所处的并不是理想国。只有被大雨哗啦啦地浇过,才学会隐藏自己的灵魂,让他只对自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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