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棵苦楝树

每晚散步经过朴园东南角时，总有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此处没有花丛，也没记得有开花的大树，是从哪里来的香气呢？

一块散步的郝君，对花草树木颇有研究，他告诉我们，这是苦楝树，俗称楝子树。我脑海里即刻出现“楝”这个字。这个字虽不复杂，但平时用得不多，有人可能要读作jian。

苦楝树长得啥模样呢？因数量少，没有特别关注，所以印象不深。我们便从树下向上望，因是夜晚，看得不甚清楚。只看到有一枝枝细碎的、长条形的不像花的花儿。就像槐花，槐花是黄色的，楝子花是紫色的而已。

好香！好香！我们一个个惊呼道。不用特意去呼吸，香气已袭进鼻腔，袭上心头，袭遍全身。走出十几米，香味仍在追赶。这香味，和夜来香极相似。

郝君说，诗经公园还有两棵，分别在一个亭子旁和一条小路边。他说他有一天还专门骑车到城外转了转，发现了几棵同样的苦楝树。

我问他，这么香的树为什么叫苦楝呢？他说，可能是它的果实苦，楝子是药材。

有一天，我骑车专门去看这三棵楝子树。

在人民路，先被路两旁冬青丛中的“七姐妹”花吸引，一朵朵的花儿极其鲜艳；她们紧紧簇拥在一起，亲姐妹般亲热。闻了闻，有淡淡的香。

人民路北一片公园状开阔地，有大片的月见草在微风中晃动，花的叶片跟着一下下遮挡着花蕊，像是很害羞的样子。毛遂大街的月季花，有大红的，有粉红的，还有浅黄的，它们或一枝独放，或竞相争艳，令人心儿颤动，眼睛扑闪。那香味把七窍迷惑。

一时竟忘了去看苦楝树。

这三棵树长得太朴实、太不惹人注目了。它们的长相是这样的：主干的顶端分出许多个枝衩，枝衩的末梢又分出不少细枝，细枝上结出几朵花一样的穗，穗一样的花。

诗经公园小亭子南这棵长得最有特点，一下子有十个分枝，这些分枝如藤条一般。花儿多是五片绽开，中间是紫色，围绕它的四片呈淡紫色；看上去是一团团，实际上有点稀疏。花儿在绿叶的陪衬下，倒也有几分姿色。

于是，我们改变了每晚的散步路线，由人民路一直到东环，改为行至毛遂大街交叉口后向南，进入诗经公园。这样，每晚都能从这三棵苦楝树旁经过了，每晚都能享受这馥郁的馨香了。

七姐妹花有姿色，月季花满足着人们的视觉、嗅觉，月见草楚楚动人惹人爱恋，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人往往会把这些花儿形容为少女。那么，苦楝树呢？它相貌平平，香气却超过所有花朵，把它形容成啥才好呢？

有实实在在的内容，还用形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