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在睡梦中醒来,习惯性地睁开眼抬头望去,手向旁边一搭,只剩下了空气。眼角的泪痕还没有干,像是你离我还很近很近。我不断告诉自己。
1.
与你相识是在冬天,那个下雪的日子里。这也许是我这么些年来很喜欢冬天下雪的原因吧。一年有四季,又有不同天气,我却独爱那冬日的下雪天。
谈不上狼狈,也谈不上淑女,就这样猝不及防的相遇。我是一个表面安静内心却极为狂躁的人,你可能看到路上有玩雪的人不会想到那人会是我。可偏偏,我就喜欢玩雪,那人还正是我。
好不容易碰上下雪的天,我怎么会轻易放弃呢。小时候没有的童年,我要再次体验一把。躲过各位朋友们,偷偷地去了操场上,趁着没人的时候,玩得开心得像个孩子。
摊开双手,任凭雪花飘落,融化,直到湿了双手。弯下腰,蹲在地上,双手抓一大把雪,轻轻一洒,像是散落满天,或者攥一个雪球,往远处一抛……数不尽的乐趣,有无数的欢喜。我珍之,重之,笑之,玩之,任凭雪落风吹也无动于衷。
突然有人从旁边匆匆经过,他穿着一件长的黑色毛呢外套,笔挺的身姿不因风雪改变分毫,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他突然经过,把我吓得瞬间满脸通红,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小孩突然被当场抓包的样子。然后看着他的方向,直到确认他真的离开了才作罢。不过,从远处看那身影不忍让人多看几眼。
送走那位不速之客,又快速投入到自己的节奏里。一下一下有一下,从这边跑到那边,与自己的得意之作一起合影,好好拥抱这个下雪天,像留住这场雪,也留住这份欢乐。玩累了,心里不自觉想起那位过客,他是谁呢?有没有看到我疯狂的样子呢?他应该不认识我吧。边走边想,走到宿舍楼下,抬头望向宿舍的方向,我又要回归那个“牢笼”了。深呼吸一下,拍拍身上残留的雪花,甩了甩头,重新戴好帽子,围好围巾,大步向前,敲响了宿舍门。
2.
学校的运动会难得有我们的一席之地,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可千万不能放弃。于是想法设法地去看一看身边的好儿郎。那最拉风的莫过于篮球场了。这里的观众里三层外三层,真不是吹的。要不是来得早,这哪有你站脚的地方呢。我和身边嫌弃来得过早的舍友说道。
球员上场,他们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朝气蓬勃,精力旺盛,永远充满能量,永远不服输。台下的观众也热血沸腾,会因为一个失误而懊恼,会因为一个进球而欢呼,亦或是因为帅气的动作而让人心神荡漾,总之,篮球场这片圣地,谁来谁不后悔。
记得那天让人印象深刻的一球便是身着八号秋衣的少年,他腾空跳跃稳稳接住飞奔而来的球。他接住,边运球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我。那个眼神我至今难忘,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当时因为害怕只觉心跳地厉害。
半场过后休息,为他送水的人不计其数,而他一个也未接受,只是坐在长椅上拿着毛巾擦着汗,而后顺手从旁边拿起水杯喝水。那是典雅白色,简约风格,正衬这丰神俊朗的少年,我当时许是正看着他的侧颜出神。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总是不自觉想起那个少年,他就想一个如此美好的存在,可以抚慰我疲劳的心。
3.
时光匆匆,转眼步入高中时光的尾声,高考结束,假期结束,开启大学生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步入校园,带着对未来的期许,与身边人相遇相知。
有一起上下课的欢乐,有一起分享美食八卦追剧的欢乐,也有一起逃课的心惊胆战,还有经历过彼此重要时刻的荣幸……我们的每一份经历都有人见证,你的快乐有我分享,难过有我分担,这样的底气真的很棒。
除了共同的圈子,还有各自的圈子,你去K歌,她去密室,她去鬼屋,她和哪个小哥哥出去约会……总会有各式各样的事情发生。
而我也终于遇到了所谓的熟人,那是我高中时候的同学,是隔壁系的学霸。当舍友说出他的名字,我便瞬间回到那个时候。缘分让我们在密室相遇,而他也恰巧是我的幸运儿,一路上避开困难,以我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走了出去。我遇见之后便跟着他,信他,一直在他身后。
出去后,我主动加了联系方式,约着下一次大佬继续带我飞。之后便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度过平淡而又有趣的时光。
聊了一段时间后,出去玩过几次,有一起的,有单独的,他渐渐主动了起来,和我分享身边快乐有趣的事情,和我分享一些琐碎的日常。我也聊着附和着,也不自觉笑着,身边人都说你一笑就是和同一人聊着呢。是不是好事将近了。我笑着连忙否认。
4.
一天早上醒来,突然发现有人给我发了很长一段文字。是匿名的,但我依旧耐着性子看完了。
初次见你,是在街角的书店,那天你随手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坐在位置上翻看着,阳光从窗户洒进来照耀在你身上,你就像散发着光芒,格外耀眼,格外温暖。这样的画面,我记了许久许久。
后来我去了新的学校,去了你的隔壁班。经常可以看见你的身影,我很满足。看着你忙碌着,有时候一些没头没脑的做法也着实可笑,只要一想到便看心不已。
我知你热情,不喜无聊,定会去运动会凑热闹,会去有人的地方,会开开心心做自己,所以我会在除学习以外的时间里,去你去过的地方,看你想看的风景。我的脚步不只为你停留,也遍布了整个校园,教室外的窗台边,大门口的屋檐下,宿舍楼的转角处,篮球场的篮筐下……
但让我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那年冬天,她在雪地里旁若无人地玩耍。那天他的笑声很悦耳,即使在黑夜暗光下,即使她包裹地严严实实,我也能感受到她的欢乐。
知你喜欢热闹,有一些场所必定不会缺席,后来,我参加了运动会的篮球赛。也表现了自己,想必也让她注意到了我。只是后来便再没了联系。
直到大学里联谊会上听说了你的名字,我的心突然活跃了起来。虽说被舍友连哄带骗带来,但也有了意外收获,不虚此行。于是便有了密室里被安排好的相遇。
很荣幸认识你,你是我青春里的别样色彩。如果我也给你的青春带来难忘的回忆,请和我继续分享这一日日的琐碎吧。你说,我听,你需要,我便在。
看着看着,脑海里的画面一个个浮现,由熟悉到怀疑再到确认,我内心欣喜。因为他也是我青春里一抹靓丽的色彩,虽晚但未迟。于是,我私信他:我的青春里有个男孩在下雪天路过我的身边,在篮球场上挡下一球,他总喜欢站在教室外的窗边吹风,喜欢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闲逛……很荣幸以特殊方式参与你的青春。
5.
他看见消息连忙弹坐而起,抱着身边的兄弟大笑。那人虽不解,但任由他抱着。然后发给一段朋友的话给她:你坐在我面前把曾经的故事娓娓道来,我至今仍记得你在谈及她时的样子,既害羞、小心翼翼,又开心、毫不吝啬地夸奖。在你眼中,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有趣的。
最后他说到,我们见一面吧,就在这周末,在露天餐厅,位置发你。他很快发来位置,我点开一看,显然蓄谋已久,这餐厅抢手,位置绝佳。
见面那天,他手捧一大束玫瑰花,穿了高中时的黑色毛呢外套系列的衣服。我们坐在那里吃着聊着,他最后说了句:不知是否有荣幸,请你独家赞助我的往后余生。
我说:好。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枚戒指,温柔地、小心翼翼地、颤抖着为我一点点戴上。
6.
我的青春里没有令人难忘的相遇,也没有彼此追随的浪漫,更没有相互喜欢且最后走在一起的人。
早上在睡梦中醒来,习惯性地睁开眼抬头望去,手向旁边一搭,只剩下了空气。眼角的泪痕还没有干,像是你离我还很近很近。我不断告诉自己。
可这始终离我过于遥远,不切实际的梦呀,终究不是你的青春。无论结局多么圆满,过程多么浪漫,始终不是你的故事。你或喜或悲,都是旁观者罢了。
我在深夜里未曾入睡,只想把这几年前的故事续写。忘了开始的初心,也忘了那时那刻内心的想法,只是这时候与青春作别,活在美好的回忆里,或许是当下可供选择的最好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