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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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下起了雨,在漆黑的夜里,只听到一阵阵凶猛。 十八楼,还是会有苍蝇和蚊子,拿起杂志拍打了半天,落得自己一身灰。想起了以前有人说过的,想要做一棵树,一直就在一个地方,永远不挪动。 心情其实很平静,纵然经历着种种。

某天公司开会到很晚,在大楼门口我看到一辆正在下客的出租车。我俯着身问司机走不走,后面站着的男孩,一边拉开后座门拿东西出来,一边看着我,说,走。那双眼睛很漂亮,露着干净和安静。刘海儿剪得很规矩,在风里微微卷起。我对他笑了下,拉开车门坐进去。我看见他从后座上拿出来的是一把大提琴,放在黑色琴壳里的大乐器。车从他身旁开过,他拎着琴,走在人行道,前后空荡荡,没有声音没有人气。我从倒后镜里还一直看他,这个身影,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一个会拉大提琴的男生,在这么深的夜晚,和我擦肩而去。

这是生活的片断,我却相信若干年后我仍然会记起。可能忘记了容貌,却会记得那气氛下相视一望的情绪。

有时候我们太累了。把爱和感动,宁愿赠与陌生的他人。一个没有互相伤害的瞬间,就让我们能铭记在心许多年。一次没有倾心付出的谋面,就让彼此贪婪眼神中无果的暧昧。

我依然想做一棵树,生下来就在一个地方,一辈子,不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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