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见雄鸡嘴壳子离红头老将只有几毫米样子,小喇叭率众兄弟蜂拥而上,形成一个足球般大小的漩涡状黑影,罩住了雄鸡脑袋。
雄鸡摆头,“咯”的一声,双脚蹬直,扑腾倒地。
球影划向红头老将,两只个头较大的长脚蜂脚勾子勾住红头老将,提携着受伤的勇士,离群而飞出了桃园。
黑老山抬起右脚,径直一脚踩向蜂群,左右旋转碾压。
“呲呲呲,”脚下响起一阵清脆的声音。
蜂群来不及完全躲闪,被黑老三杀猪刀皮鞋轮胎底踩下一角,碎尸八九。
桃园里“嗡嗡”声,“咯咯”声,哭声喊声叫骂声,混作一片,悲惨壮烈。
神医雪儿难过地看着受伤的红头老将,翻遍了医药包,竟束手无策。
红头老将见雪儿一脸愁懵,安慰似说道,“小姑娘,没事,我是铁血男儿,流点血算得了什么。”
小喇叭见红头老将受了伤,又折了八九个兄弟,心中燃烧起熊熊怒火,遂招集兄弟们,四面八方分散进攻。
只见那矮墩子捂住太阳穴处,“哎呀”一声,蹲在桃树下面。原来左右一穴一箭,痛得矮墩子无法直立起来。
高个子和黑老三一边挥袖子挡住攻击他们的蜂子,一边搀扶着矮墩子退进了屋子,并关上门。
“圣水,圣水可解蜂毒,”黑老三道。
“荒郊野外,哪里来的圣水呢,三哥?”高个子疑惑不解地问。
“童子尿,谁有?”黑老三道。
“三哥,你有吗?”高个子傻笑道。
“我没有,难道你有?”黑老三道。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
忽然,矮墩子挠了挠脑袋,害羞地说道,“我…我有。”
“哈哈哈哈,”黑老三,高个子一听,捧腹大笑,泪珠珠奔流而出,冲刷出一道道深邃的泥壑。
“好吧,我们不看你,你自行解决,”黑老三取了一个一次性杯子给矮墩子道。
矮墩子将圣水涂满了额头和太阳穴,一不留神,掉了一滴到嘴角,那滋味咸咸的。好在圣水出自自己的身体,恶心程度打了折扣,甚至于对于矮墩子来说,那味道别有一番滋味。
也许不只是矮墩子,人们都有一个不良的癖好,总喜欢闻闻自己的臭袜子,或者脚丫巴的烂皮质。
此刻这圣水的味道只有矮墩子自己知道,若是被黑老三和高个子发现,那估计这一辈子都会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笑柄。
“三哥,老高,我估计是不行了,头晕得要命,外面就交给你们了。”
黑三回头一看,“呵呵呵,不涂圣水还不觉得,一涂上圣水,怎么感觉你的脑壳那么像一个猪尿包(猪膀胱)呢?”
“你不是说圣水可解蜂毒吗,可我现在觉得头痛无比,心烦意乱,”矮墩子苦苦地说。
“没事没事,说明圣水起作用了,你就躺着休息休息,外面就交给我和高个子吧。”
高个子拿出卷烟,递了一支给黑老三,并打燃火机,凑近黑老三嘴边。
黑老三猛力地吸了一口,脑壳里忽然闪出一道灵光,“走走走,这回我有招了。”
“什么招?”高个子问道。
“火。”
“我怎么没想到呢。”
“你?”
黑老三冷冷一笑,话语充满了豪不留情的嘲讽。他的内心里,矮墩子和高个子等人,都是些稀里糊涂的酒肉皮囊,没有一个聪敏能干独当一面的。
高个子心里明白得很,不过他也不愿意戳穿,这大概是他历来不容易得罪人的处事之道。通常遇到如此尴尬情境,他总会微微一笑,不了了之。
黑老三走出房门,高个子像个跟屁虫一样尾随其后。两人走到了包谷叶堆旁。
此时桃园子里清静了许多。我蜷缩在野桑树下,看见救我的朋友死的死伤的伤,心里委实难受。
小喇叭率众躲避在桃林里,发现黑老三和高个子正准备着什么,准备先发制人,“嗡嗡嗡”地又一次吹响了进攻号角。
黑老三迅急抱起一丛干燥的包谷叶,高个子随手配合用打火机点燃包谷叶干天花,一时间火苗冲天而起随风摇曳,像是天空中有座活火山。
火势越来越猛,黑老三双手抱紧长包谷叶根部,将火苗苗准空中攻击而来的蜂群,所到之处,几乎无一生还。
天公不作美,真是不分人间善与恶,此时竟然助纣为虐,刮起了大风。风越刮越烈,火苗子漫天飞舞,如张牙舞爪的炎魔。
黑老三换了三丛包谷叶,逆风奔跑于桃林中。这一轮下来,蜂群伤亡过半,损失惨重。
“小喇叭,回去吧,你们斗不过他们,”我朝着小喇叭大声说道。
“这下可不是只为了救你了,他们害死我那么多兄弟姐妹,我誓死要为他们报仇雪恨,”小喇叭看着笼子里的我,愤愤地说。
红头老将在雪儿精心照料下,元气渐渐恢复了七成,此时听前方有一只小汗蜂飞来报告战况,得知蜂群伤亡惨重,心里五味杂陈,“我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红头老将尝试着振动双翅,飞了起来。雪儿怎么劝也劝不住,只好也跟着离开坡脚,沿着小路上了叫花坡。
“雪儿,等等。”
雪儿转过头去,发现是蚤蚤和小胡迪等六人。
这一路路途遥远,他们奔波到此,历经了臭水沟、污泥潭、油菜林,六人粘满一身乌黑的泥浆和黄色的油菜花粉。
雪儿并无心搭理他们,回头继续跟在红头老将后面,朝着桃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