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如果没有腓尼基

:大海为什么是蓝色的?

:因为大海里有鱼啊。

:为什么有了鱼,大海就是蓝色的?

:因为鱼会吐泡泡啊。

:为什么鱼会吐泡泡,大海就会是蓝色的?

:因为鱼吐泡泡的时候,blue blue bl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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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静谧的蓝色,给予了大海最神秘的色彩,也赋予了人类最富有想象力的空间。就像这一副壁画:

海豚壁画.jpeg

尽管还遵循着一定的规秩,但显然,这样的画面相比起古埃及壁画而言要灵动了许多,色彩的应用也更为丰富和大胆。虽然在今天的我们看来,这样的装饰画已然随处可见了。但,这是在公元1700年前,地中海的一个小岛上。

米诺斯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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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幅画,仿佛地中海那咸湿的海风已经迎面吹来,耳边是海浪轻拍着礁石的声响。克里特岛,这座在今天被称为“海上花园”的小岛,曾经在这里产生过极为强盛的文明,在今后的数百年时间里,深刻地影响了地中海地区,甚至是希腊本岛。

克里特岛,爱琴海之南。今天,人们可以乘坐小型飞机,只需花上人民币250元左右,耗时50多分钟,就能从雅典抵达这座美丽的小岛。

最下标红部分为克里特岛.jpeg

但在公元1900多年前开始,这座8300多平方公里的地中海岛,大部分时间处于一个世袭王朝统治下,并因为一种独特的媒介,一面接受着来自南面的埃及王朝的文化辐射,一面又在影响着周边的诸岛,以及西北方的希腊。

这里,像是一座跳板,在非洲大陆的埃及和欧洲大陆的希腊之间竖起了一个支点。这里,是米诺斯文明的发源地。

这个文明大概是以公牛为吉祥物的,所以在克里特岛上有很多关于公牛的画面,而最有名的是这幅壁画

跳牛壁画.jpeg

壁画描绘了斗牛的杂耍场景,画面极为灵动,甚至带有延时摄影的手法。

左边一名女子刚刚握住公牛的角准备起跳,一名男子已经在公牛背上进行腾身翻转的动作;而此时,另一名女子已经完成了一个漂亮的空中翻腾,像体操运动员一样,双臂平举,正在做最后的落地收尾动作。

笔法流畅,人物形象丰满,动作灵活,整幅画面比例适中,看上去十分优美、协调。

但如果细看,你会发现,这幅壁画仍保留了许多“埃及”的影子。

比如,用深赭色来描绘男性、浅色描绘女性的习惯;比如,用相对规则的纹饰来勾勒画面的边框。而最为明显的,是人物面部的特写,依然采用的是古埃及特有的“正面律”:侧脸、直视的眼睛。

跳牛壁画局部.jpeg

但很明显,就如同四周的这片大海一样,米诺斯文明所展现出来的自由和活泼,已经形成了独特的风格,距离远方非洲大陆上的规整、厚重也越来越远。无论是绘画还是制陶工艺,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这幅被后人称为“巴黎女人”的壁画,主人公有着一头卷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显得轻松而写意。

巴黎女人.jpeg

还有这尊“蛇女神”彩陶,虽然沿袭了对称美,但人物的曲线、服装上带有设计感和层次感的褶皱,形成了更为强烈的个人色彩以及视觉冲击感。

蛇女神.jpeg

相比古埃及艺术而言,米诺斯文明让一个个鲜活的人逐渐从模糊的群像里走了出来,走到了画面的中心,展现出各自的柔美和个性。我想,这种对于人的关注,就像是一个火种,逐渐照亮了地中海、爱琴海,甚至一直影响到了海的彼岸,直至把古希腊文明彻底点燃。

米诺斯壁画.jpeg
米诺斯壁画2.jpeg
米诺斯壁画3.jpeg

腓尼基:商人还是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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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解米诺斯文明的时候,我始终有一个疑惑,在距今3500多年前,这个地中海上的岛国是如何与外界联系,并成为连接两种文明的火种的?

历史的脚步虽跳跃而诡异,但终究草蛇灰线,伏行千里。

当翻阅到希腊神话的一段故事时,有个名字突然让我有种莫名的惊喜,仿佛在转过街角时遇见了一个多年老友。这个故事不长,寥寥数语:

“化身白牛的众神之王宙斯,将腓尼基公主欧罗巴带到克里特岛,在那里向她求爱,并生子米诺斯、拉达曼迪斯和萨尔佩冬,后来米诺斯成了克里特王。”

腓尼基?!没有打过“帝国时代”的人,是不会懂滴。(在这里默默怀念一下那个联机对战“帝国”“红警”“星际”的年代,一个森森出卖了年龄的时代,哈哈哈)

是的,腓尼基人。这个自埃及第六王朝起就已遍布地中海,并在公元前1200年左右,当埃及逐渐式微之际一跃成为地中海霸主的种族,当时凭借着先进的航海技术,其海上贸易的足迹遍布了亚非欧大陆(也有一说,腓尼基是靠海盗起家的,在希腊神话中,奥德赛的船队遭到过腓尼基人的攻击,他也因此沦为奴隶)。

在当时的地中海上,腓尼基人就像是一只只勤劳的蜜蜂,把远在非洲大陆上的埃及文明逐渐播撒到了克里特岛上,并且在这一文明陷落后,又把米诺斯文明传播到到了希腊大陆上。

而腓尼基人最大的贡献,远不止这些。

当海上贸易日益庞大的时候,腓尼基人觉得当时流行的楔形文字太过繁琐,于是他们在埃及字母的基础上,创造出了一种用22个辅音字母表示的更为简洁的文字。

腓尼基字母.jpeg

这种文字在此后衍生出了希腊字母、希伯来字母、阿拉伯字母、拉丁字母,今天我们所熟悉的26个英文字母,也是在其基础上繁衍出来的。

迈锡尼:国王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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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目光再放回到克里特岛,在公元前1450年左右,米诺斯文明完成了历史交予的使命,开始黯然离场。一说是王宫被希腊人攻陷了,也有人考证说是米诺斯文明的消亡,是因为北面一个岛的火山爆发引起的。这个岛叫做Thera,它还有个更有名的名字,叫Santorini,中文名:圣托里尼岛。

圣托里尼岛.jpg

但不管怎样,接力棒从地中海的岛国交到了希腊大陆手中。在古希腊文明正式登场之前,迈锡尼文明先来热热身。而这个迈锡尼,也并非无名之辈。

在艺术上,迈锡尼是米诺斯文明的延续。但在对人和物的表现上,这个文明显然有了更为深刻的理解,其表现方式更为精细,更为丰富也更具有层次感。就像这一个黄金头饰:

迈锡尼古城中出土的头饰.webp.jpg

还有这个头饰,有没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用黄金制成的橄榄枝头饰,其代表的含义一直影响到了数千年后。

迈锡尼古城出土的黄金橄榄枝头饰.webp.jpg

似乎,迈锡尼人有一种对黄金的偏爱。在后来出土的诸多文物中,这件黄金面具成为了迈锡尼文明的一种符号。

迈锡尼国王面具.jpg

据《荷马史诗》记载,迈锡尼本就是一个以黄金制品闻名的地方。而这个面具的主人也一度被猜测是《荷马史诗》中提到的迈锡尼国王——阿伽门农。

如果这个名字略感陌生的话,那你一定对特洛伊战争不会陌生。阿伽门农,特洛伊战争中希腊联军的统帅,大美女海伦的姐夫。

然而悲催的是,在利用特洛伊木马攻克了克特洛亚凯旋回国后,他却在睡梦中被自己的妻子克吕泰涅斯特拉刺杀。

克吕泰涅斯特拉杀死熟睡中的阿伽门农的犹豫不决.jpg

除了绘画和工艺之外,迈锡尼的建筑也对后世影响极深。埃及的城邦模式,已经传递到了这里。

迈锡尼遗址复原图.jpeg

在这里,已经可以看到圆形公共建筑的雏形,以及早期的城市群落布局。更为重要的,是迈锡尼的卫城设计,它不仅具有城堡防御的作用,而且是一个城邦的中心。这样的城市格局,是以后希腊古典时代卫城建筑的先导。在这座城堡的主要入口处,有一个非常特殊的建筑结构。

狮门.jpeg

这就是著名的狮门!两根稳健的石柱承载着笨重的弓形石梁,横梁上面是巨石砌成的拱门,当中恰好嵌入一块三角形巨石,巨石的正面是一组浮雕:两只左右对称的狮子,前足踏立在祭坛上,中间立着一根多立克式样的石柱。

狮门细节图.jpg

狮子的形体十分健美,前胸部突出的肌肉,以及匀称而有力的后腿,这些对于身体肌理的细节刻画,深深影响了后世。

而中间的那根立柱,仿佛是通过这扇狮门穿越时空而来,预示着一个更加伟大时代的来临。

大约300年以后,从迈锡尼往东出发,绕过一个海湾,在直线距离90多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城邦开始崛起。这座城邦,也和腓尼基人关系匪浅。

据希腊神话记述,腓尼基人初次建成这座城邦时,海神波塞冬和一位女神争夺为之命名的荣耀,他们最后把选择权交给了城邦的人民:谁能为人类提供最有用的东西,人民就选择Ta。

于是,波塞冬用三叉戟变出了一匹战马,而女神则变出了一棵橄榄树——象征着财富与和平。

最后,人们用女神的名字为这座城邦命名。

女神,名叫“雅典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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